苏茗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喜欢我的脸。
苏茗雪本就是在皇城荆都娇养出的侯府贵女,自小锦衣玉食之下,生就了一副娇艳俏丽的好模样,姿容袅娜娉婷,肤白若雪,杏脸桃腮,蛾眉皓齿,未语时眼波流转,巧笑时煦色韶光,让见到她第一眼的人都会倍感惊艳。
只是她总是像个陀螺似的忙个不停,还时常冒出一些新奇的想法,让身边的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想法去思考去行动,从而忽略了她尽态极妍的容貌。
那杜家二公子便是在偶然的惊鸿一瞥中迷恋上苏茗雪的外表。
苏茗雪嫣然含笑,柔柔地开口,看来杜二公子喜欢的是我的皮相,可我挑夫君也不是那么随意的,不知杜二公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说到这媒婆可就来劲了,那可是咱丹砂郡首富家的二公子,家室产业可都是一等一的!苏小姐你瞧瞧,光这聘礼可就好几箱子呢!媒婆抖开手中的礼单,再次清了清嗓子,高声地一一报着礼单上的一溜聘礼。
那一长串的报下来,许多是苏茗雪不甚知晓的物件,但她能从周围百姓们惊诧私语的表情中看出这杜家确实下了血本。
只不过苏茗雪是谁呀,那可也是个隐形富豪,虽然隐得不怎么认真,但这些东西她还真不太瞧得上。
况且这杜家虽说是丹砂郡的首富,但也只是相对于丹砂郡的百姓而言相对富有,有富丽一些的宅子,有雇佣佃农的土地,和别处城镇通些买卖营生,对于大部分穷得叮当响的丹砂郡百姓而言,他们只是不那么叮当响而已。
举个例子,比如,青柏巷的祁宅。
本着厚待他人的原则,且这杜家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贸然上门来提亲,但礼数到位,也没怎么过于冒犯自己,苏茗雪便好言好语地道,
真是对不起这位姐姐,要让你白跑一趟了,小女子暂未有再次婚嫁之心,愧对杜二公子的倾慕之意了,代我谢过杜二公子,姐姐请回吧。
媒婆急了,但还不待她开口,喜队的最后头跳出一个人来,扯着嗓子嚷嚷,小寡妇!我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哪儿来的胆子竟然敢拒绝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杜家在丹砂郡的地位!
众人循着声音朝后望去,一个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瘦小男子站在喜队后面,伸着细竹竿似的手指指着这头,嚎了这么一嗓子之后就怒冲冲地跑向前来,叉着腰昂首朝苏茗雪开始喷唾沫,
本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配你这等货色是便宜你了,还不感恩戴德地收了我的礼择日进门好好服侍我!
看这架势是个人都能猜到他就是杜家二公子杜灿了,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样,衣饰华贵繁重,穿在他身上就像空零零挂在了一个不匹配的衣架上,脖子上还挂了个大金锁,一副被宠溺过头不甚聪明的模样。
苏茗雪心下默默收回对未冒犯之人要以礼相待的念头,这冒犯的可大发了。
她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斜眼瞥着那个跳出来瞎嚷嚷的小傻子,你就是杜灿吧,长得倒是颇有个性,本小姐还真就瞧不上你这样的,拿着你的东西带着你的人赶紧滚,今天我家兄长商行开业之喜,不想沾了你这倒霉晦气。
语气冷淡还带着些狠劲。
她这话一出,周围众人都静了一静,没想到这个一瞬之前还巧笑嫣然温言软语的俏丽姑娘翻脸翻得如此之快,一点不留情面。
杜灿又把他那细手指抖了出来,气急地指着苏茗雪,你、你、你怎敢这么和我说话!我要回去告诉我爹爹!
不仅是个小傻子还是个爹宝男,苏茗雪不想再和他废话了,你就说你滚不滚吧?不自己滚的话我就着人让你滚了。说着她朝身后的祁源使了个眼色。
祁源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刚直,俊朗的面上冷硬无波,不发一言就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寒戾锋锐的眸子死死盯着杜灿,就像一只露着锐齿即将扑出去撕咬住猎物脖颈的野狼。
杜灿被祁源这气势骇得朝后退了几步,揪住那媒婆的衣裳把她往前一挡,缩在她身后就探出个脑袋。
哆哆嗦嗦地还在逞能,我我我才不怕你,光天化日的难道还敢杀人不成,别以为有军中之人给你们撑腰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说着他那哆哆嗦嗦的手指又指向了祁源,苏茗雪你这个不检点的小寡妇,成日里带着这个男人在身边,说是保镖,谁知道是不是你养的面首!
苏茗雪被他这话逗乐了,低低地笑了几声,摊开一掌虚虚地托了一下祁源的下巴,你要是也长成他这样,我倒是不介意把你也当个面首养着。
提亲闹事突然变成了香艳八卦,围观众人悄悄地倒吸了一口气,耳朵竖得更高了,眼神不住地在苏茗雪和祁源二人之间流转,均是一副窥探到秘密的模样。
不过这二人站在一处倒是养眼的很,男的高挑女的娇媚,郎才女貌,说他们有点什么也不觉着稀奇。
许久未出声的杨之行心中蓦的不快,他面覆寒霜地道,杜二公子,你也听到了,我家小妹无意与你结亲,你也莫要强人所难让乡里乡亲的看了笑话,带着你的聘礼快回吧。
杜灿气得逐渐开始口无遮拦地大骂,淫|娃|荡|妇!奸|夫|淫|妇!无|耻|狗|男女!越骂越难听粗鄙。
苏茗雪终于面露不悦,她冷哼了一声,杜灿,我可提醒你一句,我这位保镖不仅忠贞不屈,脾气还差,你骂我可以,最好不要惹怒他。
她话音刚落,只听锵的一声锐器铮鸣,祁源长剑出了鞘,身形一闪便欺到了杜灿的面前。
杜灿一声惊呼堵在了胸口,就被祁源拿剑挑着后衣领钉在了聘礼箱子的挑杆上。
锐剑的利刃擦着他的面颊,儿臂粗的挑杆横在他耳边,杜灿当场就给吓尿了。
看着他的袄裤上洇出了深色水迹,四周响起了低低的笑声。
媒婆见状知道今天这聘是不可能下得成了,急忙推搡着喜队众人,挑着礼箱挂着杜灿原路返回。
跑出老远还传来杜灿鬼哭狼嚎的叫声,你们都给我等着!我定会让爹爹来收拾你们的!
终于送走了这吵吵嚷嚷的杜灿,商行众人松了一口气,这小傻子可忒闹腾了。
杨之行担忧地对苏茗雪道,小妹,我看那杜二公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今后出门在外可得小心着点。
苏茗雪不以为意,有祁镖头在呢,怕什么。
杨之行觉得喉口梗得慌,但他并未多言,只点了点头,就继续和吟霜一道收拾着刚才未收完的东西。
苏茗雪和祁源回了铺子里,她从柜台后抄起一个茶壶,朝嘴里猛灌了几口早已冷透的茶水,和杜灿那厮费了半天口舌,她火气都快上来了。
凉茶压下了火,苏茗雪抬眼瞄了瞄一脸冷峻的祁源,收起了方才怼杜灿的嚣张气焰,小心翼翼地问,祁镖头,刚才那小傻子说你是我的面首,你没生气吧?
祁源回望她,淡淡开口,你不是也说过类似的话,你看我生气了么。
这说得是之前在城北矮丘上苏茗雪喂他蜜饯那次,她说他的脸很合她的胃口,她说把他养做外室也未尝不可。
没想到这男人还挺记仇的,那次他明明就是生气了。
苏茗雪打了个哈哈,简单粗暴地转移了话题,诶祁镖头你刚给我的锦盒哪儿去了,我还没打开瞧瞧呢。
提到那个锦盒,二人齐齐朝摆放着布匹的货架上看去,没来得及被打开的锦盒静静地躺在绸缎之中,是苏茗雪适才听到外头锣鼓声时顺手搁下的。
苏茗雪上前去又一次地把锦盒拿在了手中,嘟囔着,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神秘兮兮的。
她再次在祁源希冀的目光下伸手搭上了未锁的盒盖。
杨掌柜,真是恭喜恭喜啊!本官来迟了。
一把豪放的大嗓门儿再次地打断了她的动作,她抬首又是和祁源一个对视。
哦豁,梅开那个二度。
朱有节朱大人的声音从商行门口传来,杨掌柜,你家小妹呢,本官听闻是她在城北寻到了水,特来替丹砂郡的百姓给她送面锦旗。
伴着杨之行客气地招呼声,朱大人即刻就会被他迎进了铺子内。
祁源没想到自己难得给人送个礼,过程竟会如此曲折,他和他的父亲祁瑞阳大将军初到丹砂郡时,这朱大人就上门来拜见过,朱有节知道自己是祁大将军的独子,定远军的少主,这两厢一照面,他的身份可就要在苏茗雪她们面前暴露了。
电光火石之间,祁源在「朱有节指认自己前一剑抹了他的脖子」,和「躲起来避而不见」之间选择了后者,他不及细想,伸手揽过苏茗雪的腰,就把她和自己一同卷进了角落里存放布匹的木柜中。
朱大人真是客气了,我们这小商小户的开个张,怎劳得您大驾光临,您这真是让我们商行蓬荜生辉啊。
杨之行的场面话向来说得漂亮,我家小妹在里头整理货架呢,您随我来。吟霜,去给朱大人沏壶好茶。
说话间几人皆进了铺子,朝里一看,杨之行和吟霜愣住了,铺子内空无一人,刚刚还站在那儿说话的两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朱有节不解,怎么都不往里走了?他朝里张望了一番,问杨之行,杨掌柜,这里头没人啊?苏小姐呢?
杨之行也很不解,他看向吟霜,只得到一个比他更懵的眼神,啊这小妹她许是有什么急事出去了,近日又是商行开张,又是城北田地开垦,她忙得很。
吟霜在一旁懵懵地跟着点头,朱大人先坐着,我去给您沏茶。
角落里狭小的木柜内,苏茗雪背抵着柔软的布料,还没从突然被推入这幽暗空间的震惊中回过神。
祁源高大的身躯掩在她的头顶,略带薄茧的大手捂着她的口鼻,让她出不了声。
两人贴得很近,祁源几乎是把苏茗雪嵌进了怀中,呼吸拂在苏茗雪的耳畔,轻如飘絮,又炽热似火。
苏茗雪在黑暗中茫然地睁大了眼睛,脑中五彩缤纷地胡思乱想,这什么情况?!好好说着话怎么突然就把我怼柜子里头了?祁镖头是和那朱大人有仇吗?是犯了事还是欠了钱?
柜子外头,杨之行招呼着朱大人和何师爷在为客人小憩而准备的茶几边坐下了。
吟霜沏好了茶呈了上来,朱有节一闻着那味儿,一双豆大的小眼睛里就放出了亮亮的光,这是信阳毛尖呐!
杨之行笑道,没想到朱大人也是懂茶之人,大人要是喜欢,稍后可带些回去细品。
那怎么使得,沾杨掌柜的光,我在此品上一品就足矣。朱有节拒道,上回已经收了他们不少礼了,若是次次见面都收礼,不合适不合适。
说完他端起茶盏,细细地嗅着茶香,小口小口地品,一脸餍足,大有不等到苏茗雪回来就在这喝茶喝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而此时的苏茗雪正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木柜中不自在地拧着身子,柜内空间本就狭小,还堆着布匹绸缎,再躲进两个成年人就实在是逼仄的不行,
苏茗雪被祁源钳制地很不舒服,他的呼吸也让苏茗雪耳朵痒痒的,总是忍不住要扭动一番。两人身上衣物的布料缠绕厮磨,发出及其细小的沙沙声。
你别乱动。
祁源低沉的嗓音和灼热的吐息一道涌进苏茗雪的耳内,把她烫得一怔。
苏茗雪勉强适应了柜中幽暗的光线,她朝祁源眨了眨眼,努力在局促的空间中抬起手,轻拍了拍祁源覆在自己口鼻上的那只手。
祁源捂她捂了半晌,粗糙的指腹贴着细腻光滑的面庞,掌内是丰润柔软的唇和精致小巧的鼻,手心被苏茗雪的呼吸蒸得一片潮热。
他触电似的飞快抬起了手,支肘撑在木柜后壁上,稍稍和苏茗雪避开了一些距离。
苏茗雪踮起脚凑在他耳边悄声问道,你躲什么,是犯了什么事怕朱大人抓你蹲大牢么?
她压低了的嗓音及其细软,像羽毛飘落耳际,酥酥麻麻。
祁源直了直身子,又与她拉了一段距离,喉结攒动,他定了定心神稍一思索道,我父亲连着几年未缴齐税银,朱大人认得我,怕他向我讨要。
原来是欠了钱要躲债,苏茗雪朝他递去一个怀疑的眼神,那你把我也拉进来做什么?
祁源侧了头不去看她,一时情急,不及解释,怕你露馅。
苏茗雪心下叹了口气,还真是有理有据不容反驳,现在再突然出去怕是更加解释不清了,她放松了紧绷的身子,认命地靠在身后的布匹上,等着朱有节离去。
而祁源则直挺挺地站着,想着等过了今日定要去府衙上敲打一番,别把他苦心经营的身份给毁了,到时钱就没那么好赚了。
朱有节絮絮叨叨地和杨之行唠了许久,从男耕女织谈到经商之道,从百姓民生谈到宫廷朝堂,茶水添了一盏又一盏,恨不能再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最后他实在是喝不下任何一滴茶了,挺着个水饱的肚子向杨之行告辞,还把那面锦旗也带走了,说是定要亲手交到苏茗雪手中,以表丹砂郡百姓对她的感激之情。
杨之行起身相送,总算是请走了朱有节这尊大佛。
挤在柜中的苏茗雪和祁源骨头都快僵了,听着脚步声走出了商行,便急急地推开柜门走了出来。
正在收拾桌上茶盏的吟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抬头便看见自家小姐和祁镖头一道从角落中的柜子里走出,二人衣衫都有些凌乱,小姐的辫发也有些歪了,面上还有几道浅浅的可疑红痕,为了商行开业礼而特意抹的口脂似乎也被蹭掉了一些。
吟霜手里的茶壶啪的一声,碎落一地,她瞪大了溜圆的眼,瞳孔地震。
吟霜,你家小姐到底哪儿去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杨之行在商行门口和朱大人又是寒暄了一阵,这才转身要回铺子里头。
吟霜听到他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一阵风似地冲向门口,把将转为转的杨之行又朝门外推去,杨大哥,要不我们去找找小姐吧,这天都快黑了,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杨之行一头雾水的地被吟霜推着走远了。
苏茗雪刚想伸出手抓住吟霜向她解释,吟霜就跑了,徒留她直直举着抓了个空的爪子,心中默默垂泪。
解释不清楚了,本小姐的清白没了。
她扭头狠狠剜了一眼祁源,祁源少见地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眼神。
苏茗雪叹了口气,无奈地想,老黄历不是说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吗?这叹气的次数也忒多了一些。
她又一次的站到了布匹的货架旁,拾起再度被抛下的锦盒,心道,总不能再来个三阳开泰吧。
万幸。
这次无人打扰。
苏茗雪终于顺利地打开了锦盒。
这是
一块铁?
没有见到想象中的珠光宝气。
苏茗雪疑惑地看着锦盒软垫上一块黑不溜秋有棱有角的不明物体,她空着的手拿出那块铁状物,入手的触感让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祁源看到她打开了锦盒,也走了过来,平素淡漠的眸子里闪着异彩,他开口道,这是个奇物。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佩剑,把剑身朝苏茗雪手上轻轻一靠,罄的一声,剑身被牢牢吸附在了苏茗雪手中的黑色物体上。
苏茗雪眼神有点空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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