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玻璃杯四分五裂,白梦也撕心裂肺地喊:你们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们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提前和白梦说了通知了她父母,但是没想到她见到他们还是有如此大的反应。
更没有想到的是,顾决的手背,被弹起的玻璃碎片划伤了。
如果不是温喃偶然间的一瞟,她可能还发现不了。
冷白的手背上,被拉出道血痕,看不出来划得到底有多深,但温喃还是有些慌。
她和黄月月说明了情况,黄月月让他们先走。
那边还吵成一团,温喃与混乱中,拉起了顾决的手,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外面走。
他的手腕处挺瘦的,骨骼突出,隐隐能碰到他凸起的青筋,跳动的脉搏。
顾决竟然没有很意外地表现,乖乖地跟着她,出了酒吧门,才开口问她,低懒的嗓音悬在她的头顶,
姐姐,去哪儿啊?
温喃停下来,转过头,抓着他的手说:你都挂彩了,得去处理一下。
她一抬眼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正饶有兴味地盯着她。
她一开始还不知道顾决为什么这么看着她,然后才反应过来。
自己还拉着他的手呢。
她慌忙松开手,眼神躲闪。
你很担心我?
我是觉得你跟着我来,还受了伤,不好意思。
温喃躲开她,嘴里还在自言自语:这个白梦见到她爸妈怎么这么大反应啊,会不会有什么事...?
她越是躲着他,顾决越是来劲儿,偏要绕到她前面去,还要把受伤的那只手展示给她看。
你看,没多深的伤口,消下毒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温喃果真被他说动,转过头来仔细看了下那口子,确实不深,血丝也没再往外冒了。
行吧,那我们找一个诊所药店什么的。
温喃打开手机,在地图上搜索了下,前面三百米处就有一家药房。
两人准备走过去,温喃刚刚看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会儿才后知后觉。
他的外套还在自己身上。
夜晚温度不高,他里面就只剩一件单薄的体恤,不穿外套还是会有点冷。
要不我把外套还给你吧。
温喃说着就想去脱外套,被顾决给拦下了。
别,我一大男人,怎么可能让你穿着个短袖受冻,我不冷,放心吧。
顾决笑笑,忽地朝她这边挪了一步,和她几乎是手臂贴着手臂,他鼻腔里哼出笑意:
靠近一点,就不会那么冷了。
温喃:...
算了,由着他吧。
夜色有点沉,路灯也不算太亮,空气中浮动着一层暖黄色,伴着点碎屑,溶在半空中,不是雪景,但更胜雪景。
很快就到了药房。
医生看了看顾决的伤口,确定了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就拿出棉签和消毒水准备给他消毒。
是个女医生,顾决赶在她开始前止住了她。
不用了,让她给我涂就好。
他的眼神自然地飘向温喃,唇角的笑有几分得逞的意味。
行啊,小伙子,这么黏你对象。行勒,我到那边去,不打扰你俩。
医生眉眼带笑地溜开了,剩下温喃没好气地对他说:你乱说什么?
顾决抬眸瞧她一眼,眼神流露出无辜:我可一个字都没乱说,是她自己误会的。
这倒好像也是事实。
温喃没再说什么,只让他伸出手来。
他这双好看的手,平白无故被划了这么一道,像是一樽名贵瓷器上面莫名有了道不到一厘米的口子,不大,但很明显。
温喃拿出一根棉签,小心地沾了一点消毒水,拉过他的手,到了室内,他的手倒是暖和不少,指尖还有点发烫。
温喃跟他开玩笑:我看你这伤都要愈合了,再涂消毒水也不会痛了,倒是你这手挺烫的,是不是发烧了啊,要不干脆在这儿打一针?
他一双黑眸瞧着她,唇角疏懒地扬起,视线深沉,语气却不正经,
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啊?
第17章
=
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但温喃还是被问得心弦一颤,手上的动作一重,直接把棉签怼到了顾决的伤口上。
痛痛痛...
温喃赶紧移开棉签, 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痛吗?
顾决眯着眼睛瘫坐在椅子上, 眉头紧皱在一起, 嘴里还在念念, 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痛苦。
他中途悄悄睁开一条缝, 偷瞄了一眼温喃,想看看她有什么样的反应。
温喃果然是好骗, 就他这拙劣的演技,也把她骗了个手足无措,一直在问他好点了没,甚至想把医生叫回来帮顾决弄。
顾决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这点小刮擦, 如果不是温喃拉他出来看医生,他可能就晾着这伤口让它自己愈合了。
听见顾决的笑, 温喃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气得牙痒痒, 忍了他这么多次, 温喃这一次终于没再忍住,伸手掐了他一把。
叫你骗我,收拾你。
他感觉到了温喃没有真使力气, 反而像猫挠一样,痒痒的。
一点都不痛, 我知道姐姐不舍得下狠劲儿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室内的灯光,顾决仰头看着她的眼神湿漉漉的, 像只狗狗眼巴巴地盯着她,还是只大型犬,拉出去很是威风,在主人面前变成嘤嘤撒娇怪。
呸。
什么主人。
温喃赶紧制止住了自己这个怪异的想法,重新帮顾决涂起了消毒水,但嘴上却仍跟他较劲儿:说了别叫我姐姐。
就要叫就要叫,姐姐姐姐姐姐...
还真是狗。
幼稚得要死。
...
两人在药房里磨蹭一阵子,走出去时距离离开酒吧已经过了挺久,再打电话一问,白梦和她父母刚刚被带回派出所了,黄月月她们这时候也回不了寝室了,订了民宿,准备在外面睡一晚。
这么晚了,我们没订到附近的,有一点远,你等会儿让顾决送你过来啊。
你也不用着急回来,你和顾决在外面散散步什么的,联络一下感情,反正我们睡得也晚,你多玩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温喃:...
这真的是她的好朋友吗?
哦,但你还是得注意安全,你记得把定位发给我,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我马上来救你。
...
快闭嘴吧你,我等会儿就过来。
温喃挂了电话后,顾决那双好看的眼眸直直地瞧了过来,深夜混沌的光把他的轮廓勾得有些模糊,偏那双眼温和干净。
我听到了。顾决敛眉,声音有些懒散。
什么?
温喃有些疑惑。
我听到你朋友说,怕你会对我图谋不轨。
???
???
温喃又气又想笑。
说他耳朵不好吧,他连人家用了什么成语都听得清楚。说他耳朵好吧,他把人物都弄颠倒了。
顾决,别那么自恋,她说的是怕你会对我图谋不轨。
那你怕吗?
顾决开玩笑地问。
行到一处,路灯打亮他的眉眼,一阵微风吹过,少年长身屹立风中,笑得恣意。
风也带来一丝冷冽的薄荷味,拂过她的鼻尖。
温喃恍惚间收回眼神,稳住声音,将玩笑话抛了回去:不怕,你打不过我。
她视线忽然落到了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上,那周围几家店都已经关门,只有便利店灯还亮着。
温喃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饿,中午吃了几口三明治垫了下肚子,这又奔波了一下午一晚上,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顾决,你饿吗?
当温喃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决好像就猜到了什么,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便利店们哭。
他抬头瞧了眼招牌,笑意温淡,自然地开口:饿了。
...
要两份关东煮,照烧脆骨丸、鸡肉串、唐扬串各来两串,还有...
温喃还在货架之间穿梭,顾决按照她刚刚告诉自己的点了单,等到温喃过来的时候,发现她手上还拿着两瓶酒。
她把酒递给顾决:一起结了吧,我等会儿把钱给你。
大晚上的在便利店喝酒?
不行吗?温喃耸肩笑笑,转身走到桌子边,留顾决一个人在收银台前傻笑。
...
顾决请店员开了酒,温喃拿的好像是什么果酒,顾决也没仔细看,但有一股清甜的果味混着很淡的酒精味窜入鼻腔。
温喃很自然地接过酒,还没有吃东西,就先灌了一口酒。
别空腹喝啊,先吃点东西。
虽然顾决知道温喃的特质远远不像外表所展现出来的那样,但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温喃,爽快得像个侠女。
顾决的劝告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一转眼的功夫,温喃又灌了一口酒。
你如果渴了的话,我去给你拿瓶水...
果酒而已,不至于。温喃拿起酒瓶,晃了晃瓶身,晶莹的液体碰撞瓶身,在暖光灯下显得质感十足,似海浪拍岸,她指尖晶莹,像不小心被卷上岸的珍珠。
她叉起一个鱼丸,放进嘴边之前,视线掠过顾决的脸,又移到他面前那瓶酒上,抬抬下巴:你也喝啊。
顾决这人,说来也奇怪,看着顽劣痞气,可是不怎么喜欢酒,或者是因为曾经的某些记忆,让他对酒有些反感,闻着想反胃。
但他今天,不知是因为嗅到的酒精味太过浅淡,还是让他喝酒的人不一样,他竟然很想尝试。
那天有个热搜,为什么人喜欢微醺的状态,于我而言,是助眠。
喝一点酒,不至于醉,但会感觉自己轻飘飘软绵绵的,眼皮有些重,没多久就睡着了,比所谓的助眠产品有用得多。
忽然,她偏头看着顾决,眼神里像落入星光:你睡不着的时候也可以试试。
顾决现在就想试。
他浅尝了一口,入口时尽是甜,尝不出什么酒味,只有末尾时有一点酒味回旋,便利店里十几块的酒,酒的成分有些劣质,但倒也不辣口。
你酒量怎么样?顾决问她,手还搭在那瓶酒上。
我不会告诉你的,如果非要说,那就是很好。
温喃说得模棱两可,顾决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如果告诉你我酒量不好,不是很危险吗?
温喃这时候,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但却依旧漂亮得让人心惊。
顾决喝了一口酒,喉结滚动间,他品明白了温喃的话。
所以你是酒量不好,姐姐,你要是真心想保护好自己,你就该一句话都不说。
温喃怔然看着他。
顾决算是看出来了,她的酒量是真不好,就这么几口酒下去,反应好像就迟钝了不少,过了好一会儿,只说了一句说过无数遍的话:
叫你别叫我姐姐,说多少次了。
温喃的语气朦胧,带着股柔劲儿,更像在撒娇嗔怪。
顾决无奈笑笑,这得亏是遇到他,要是遇到别人,指不定真动什么歪心思了。
温喃喝完了桌上那瓶酒,倒真如她所说,没有醉,只是微醺。她喝完酒不上脸,只有眼尾有一滩浅淡的红,如果不是灯光照亮,根本就难以察觉。
两人都喝了酒,自然是没有办法再回去开车,顾决问了民宿的地址,拦了辆出租车,准备把她给送回去。
两人都坐在后排,温喃上车后不久,就把车窗开到底,一股股的冷风毫无遮挡地钻进来。
开这么大窗,不冷吗?
温喃缩在他宽大的外套里,闭着眼摇了摇头,喃喃道:脸热。
顾决看她的脸还是白得跟煮鸡蛋一样,完全没有脸热的标志,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好像又知道她一个秘密了。
脸红不会是她情绪变化的征兆。
因为她根本就不会脸红。
所以她之前没有对自己脸红过,也并不代表她对自己没有意思吧?
顾决偏过头看着窗外,心跳好像都跃到了唇上。
还说你没喝醉呢。
温喃虽然闭着眼,但顾决身上的味道却仍浮在鼻尖,像是自动过滤掉了酒气,只剩下清冽好闻的薄荷味。他低沉的声音也回荡在她的耳边。
...
司机开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温喃一下车,就把外套脱了给顾决,说什么都要还给他,顾决只好接过来。
顾决虽然不舍,但是确实已经很晚,想看着她上楼报平安了后再走,但是温喃走到门口,却突然折返,走回到了顾决面前。
走,超市去一趟。
好。
顾决也没有问她要买什么,只是跟着她走。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温喃直接问老板:什么烟适合女孩子抽?
顾决:?
根本轮不到顾决问,老板给她拿什么,她就立马扫码付钱。
她捏着那包烟,回头问顾决:你会抽烟吗?
顾决愣了两秒。
他悄悄捏了一下自己外套口袋里的那包烟,纸盒被捏变形的声音,估计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
外套穿在她身上那么久,她都没有发现。
好险。
顾决趁她转过头的时候,悄悄地将那包烟转移到自己的裤兜里,勾唇笑笑,淡淡吐出两个字:
不会。
那再拿一个打火机。
...
买好打火机和烟,走出超市,温喃就拆开烟的塑封纸,拈出一根来,先递给顾决。
你居然不会抽烟。
很奇怪吗?
奇怪。温喃白皙纤长的手指也夹上了一根烟,点燃,放在嘴边前,对顾决说:姐姐教你。
温喃将烟衔在嘴边,指尖星点随着她的脸颊凹陷明明又灭,烟雾徐徐腾起,掩在烟雾后的温喃却被呛到一直咳。
咳到眼泪花都冒出来。
顾决去买了一瓶水,打开,递给她。
他看出来了温喃根本就不会抽烟,全是酒精作祟,人也变大胆了,还要装作很熟练的样子,要教他。
顾决递过来的水如救命之源,温喃赶紧喝了几口,最后大约也是觉得无趣,自己把那烟给灭了。
不教我了?
温喃摇头,捏着那包烟,和市面上最常见的两块钱的打火机,像是捏着什么宝贝一般。
我上去了,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进门记得给我发信息。
温喃答应了。
等她走后,顾决突然有些后悔,她醉意上头,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上楼呢。
他正准备进门的时候,温喃的信息就发来了。
[温喃:到了,晚安。]
简单的一个晚安,却让顾决的心情没那么简单。
他拿出早先藏着的那包烟,抖落出一根来,咬破薄荷爆珠,点燃,熟悉的烟气在眼前铺开,混入夜色。
浓烈的烟味渐渐压过了薄荷味,一根烟已经燃到底,顾决还站在楼下。
怎么办,装乖好像装上瘾了。
[顾决: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白天很忙,晚上只憋出了一章v章,最近有点忙,明天尽量多写一点(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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