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梳。
沈愿抱着她往前推了几步,欠身拿过台子上的梳子,我来给我家唐立十梳头。
檀木梳从发顶慢慢往下,遇到打结的地方他会抓紧头发再稍微用力顺开,瓷白玉似的手插在浓密的长发里,脸上还带着几分倦意,屋子里湿冷,他的手却很温暖。
唐辛在这刻似乎有些明白古代男子给妻子画眉时她们的心情了。
还记不记得我们出去玩那晚我给你卷头发。
唐辛应了一句。
后来我也买了个卷发棒想给你卷头发。沈愿说完困倦脸上有几分难为情,结果假发被我卷的乱七八糟,我还没学会。
唐辛一大早被塞了口糖,甜的嘴角不自觉扬起,那下次用真人头发试试。
沈愿梳好头发把梳子放回去,眼神清澈柔软侧头亲了亲她,早上好,唐立十。
不承认自己被美色/诱惑到了的唐辛嘴硬嘟囔:你没刷牙呢。
昨晚刷了你忘了?
唐辛落荒而逃。
等唐辛着急忙慌逃回院子,唐泉已经起来了,早饭都做好了,看到唐辛进来没多说话,只说:怎么起来了。
我...起来做饭。唐辛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会做饭的,神情讶异。
以后不用你,你多睡会儿,我在里面时候在食堂打杂,时间长了也学了点。唐泉有条不紊切着菜,他说这话时神情自然,可对唐辛来说很难受。
昨晚发生那样的事,兄妹俩都没能好好说上话,虽然这几年能从信里得知零星半点他的近况,可唐泉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就算有难处他也不会往外说。
唐泉刚入狱时,舒暄和去求了她爸爸,拜托他帮忙给监狱里的人送礼疏通,让他们不要为难唐泉,可最后到底有没有打点,她们也无从得知。
哥...
辛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哥哥很好,不要内疚。唐泉似乎知道唐辛想说什么,温声打断她的话朝她一笑,快去叫奶奶起床吧,我们准备吃饭了。
好。唐辛不再纠结,起身去喊奶奶。
唐家的一天开始了。
为了不让唐泉再睡沙发,唐辛和奶奶睡,让舒暄和睡唐辛房间,唐泉父子俩睡一屋,大家都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除了唐安安。
我要跟妈妈睡。唐安安第一晚临睡前赖在唐辛房间不肯走,无视站在门口失落无奈的唐泉。
安安,昨晚你怎么答应妈妈的,这么快就忘了?舒暄和推开唐安安蹲下身语重心长道,不是说了要好好和爸爸相处吗?爸爸哄你睡不好吗?
不好不好,我要跟妈妈睡。唐安安出生起就是跟妈妈一起,一下多了个陌生爸爸,还不让他和妈妈睡,唐安安抱着舒暄和撒起泼来,不要爸爸,不要爸爸,我不要。
唐安,妈妈从小教你说话算话,你昨晚答应了妈妈今天就反悔这样对吗?
唐安安被严肃的舒暄和吓了一跳,瘪着嘴眼里含着泪可怜巴巴望着舒暄和,抽噎着说不出话,唐泉于心不忍想上前被舒暄和用眼神制止。
回房睡觉,不然今晚你去睡沙发,让老鼠咬你,总之我不跟你睡。
唐安安吓得大哭,留了一句我讨厌妈妈哭着跑回房摔上了门。
现在怎么办?唐泉来回看了几下茫然地问。
唐先生,这是你儿子,怎么哄就看你自己了,不要妄想抄作业。舒暄和不近人情地关上了门。
唐泉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才开门进屋,唐安安还抽噎着,背对着他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唐泉轻轻关上门,环顾了一圈房间,白墙上贴着壁纸,是宫崎骏的龙猫,衣柜和床都不大,占地方的是一个连着书架的桌子,从绘本到童话书还有许多心理学的书。
唐泉从书架里抽了本书走到床边,刚一走近听到声响的唐安安小身子往里又靠近一步,用行动在抗拒他。
唐泉虽然受伤,但也理解,缺席五年的父亲,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只能通过信件照片来见证儿子的成长,如今忽然回来,抗拒是理所当然的。
安安,那个奥特曼是不是姑姑给你买的。唐泉余光瞥到放到床头柜上奥特曼放下手里的书问道。
唐安安看了眼床头柜的迪迦奥特曼语气里还带着哭腔,你怎么知道。
唐泉淡淡笑了,他坐在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拍着他,安安所有事我都知道,你两岁不小心打翻了水壶,现在腿上还有一块疤,调皮把豆子塞进鼻孔结果拿不出来,是妈妈拿镊子夹出来的,流了好多鼻血,你还挨了顿打。爸爸还留着你剪下来的胎发,黄黄的,现在安安头发又黑又亮,看来妈妈和姑姑把你照顾的很好。
唐安安小肩膀渐渐停下,抱着怀里的小黄人倔强不说话。
唐泉起身走向自己带回来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一本大相册走回床边循循善诱,安安要不要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你肯定没见过。
小孩禁不住诱惑转过身来,眼还红红看着他手里的相册。唐泉倚靠在床边翻开相册。这是无数个夜里,他睡不着时的慰藉,看看照片里的唐安一点点长大,从信里得知他能翻身了,会爬了,到开始走路,长出第一颗牙,开始上幼儿园,每一个阶段远在千里之外的他都因为这些照片震颤。
每张照片他都在后面写满了当时想对安安说的话,即使自己不在他身边,也希望他快乐开心茁壮成长。
唐泉无奈心酸甚至偷偷落泪过,可一想到熬过这几年就能参与进他的人生,他又充满了盼头。
这张好丑,肯定是姑姑拍的。唐安安指着照片里大哭的自己不满道,她总是把我拍的很丑,把自己拍的好看。
唐泉一笑,看了眼照片笑道:这是你去抓人家的小鸡仔被母鸡啄哭的,你忘了?他点了点安安肉肉的左手背,说,手背还啄出血了,姑姑骗你说要打狂犬疫苗,你一听要打针立马就不哭了。
对这件事完全不记得的唐安看向唐泉,真的吗?我不记得了。
唐泉点头,他笃信的样子让唐安安怀疑,又指着照片认证似的接连问了好几张,结果唐泉全部答上了,和自己记忆也能对上,他一拍小手欣喜笑起来,你怎么都知道。
我说了安安所有的事我都知道,虽然你没见过我,但是从你出生起我就一直在你身边。唐泉试探地揽住安安的肩,小孩别扭了一下但没有推开,这给了唐泉勇气,他摸了摸唐安柔亮的头发,心酸又感慨,安安,爸爸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再也不走了。
真的吗?唐安安靠在爸爸宽阔的怀里低声反问,再也不会走了吗?
嗯,再也不会走了,相信爸爸好不好。
好。
唐泉抱紧怀里的人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有了从监狱出来的实感,他要开始新生活了,和他的家人一起。
对此安排不满的除了唐安安,还有沈公子。
奶奶本来晚上就睡不好,你还去搅和,跟我睡怎么委屈你了?
......
还好意思说,昨晚两人满打满算睡了不到三小时,唐辛想起来还面红耳赤,那么折磨人的手段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我没伺候好你?
唐辛在黑暗中涨红了脸,她羞耻蜷缩起脚趾往后看了一眼,孟翠婉正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她松了口气扭回头在屏幕上气急败坏打字,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
沈愿嗤了声,不慌不忙回了过去,
没在一起前对你说这种话是性骚扰,在一起了这叫正常交流。
呵呵,这哪里正常了。
唐辛正要反驳,手机又进了一条新信息,唐立十,明天我们去临西逛街吧,顺便买些年货。
现在哥哥回家,安安和奶奶也有人照看了,唐辛勾唇一笑爽快答应,好啊,我去给我哥买两身衣服。
嗯,顺便多买几条床单。
......
别聊了,睡觉吧。
唐辛面红耳赤结束了对话。
第96章
镇上卖豆浆的都是用石磨磨的,一开始是卖豆腐,豆浆只是顺便,后来豆浆卖得好,干脆也做起早点来。豆浆每天供应都有限,一大早小店门口的人络绎不绝,遇到认识的打声招呼,边排队边拉起家常来,热热闹闹挤满这爿不大的小店。
唐辛提着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和沈愿走在雾色里,女孩吸了一口湿湿凉凉的空气,困意都被驱散了几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愿,恍惚好像回到了七月份的时候,他们跑完步迎着朝阳回家吃饭。
你看我干什么?沈愿一大早起床还有点没睡醒,嗓音都带着倦。
其实你不用这么早起来,等饭做好了再来。唐辛把手揣进他大衣口袋里挠了挠他的掌心。
我本来就是个蹭饭的,睡到别人叫起来吃饭像话吗?沈愿握紧口袋里的手说道。
谁说你是蹭饭的了。
那我是什么,不能过夜的男朋友?
唐辛听出沈愿话里的幽怨噗嗤笑出声,她顺势点头,看来你对自己有清晰定位。
沈愿被气笑,捏着她指尖,唐立十,劝你谨言慎行。
唐辛有恃无恐朝他笑了,沈愿没好气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镇的雾气还未消散,枝头挂着清晨的露水,远处的群山被薄雾遮挡,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谁家院里传来公鸡打鸣声,各家各户起灶准备自家早饭,滚烫的炊烟溜出窗外和白雾融为一体,春河桥下女人们正在漂洗衣服,带起一片哗啦水声。
两人携手往家走,成为祥和镇子里的寻常背景。
吃过早饭,唐辛提议还是去丰白,毕竟去市里来回要六个小时,沈愿想想同意了,唐安安听说他们要出门也要跟着去,闹了一会儿小脾气,最后唐辛说回来给他买玩具他才勉为其难同意。
哥,那我们走了,记得提醒奶奶吃药。唐辛看了一眼在檐下的孟翠婉,孟翠婉精神看着不错,还朝她笑了笑。
好,我知道了,不用着急回来,这边应付的过来。唐泉宽慰道。
姑姑,你记得要给我买玩具。唐安安在一旁焦急提醒。
知道啦。唐辛听到外面的喇叭声冲孟翠婉挥了挥手,奶奶,我出门啦。
好..路上小心。孟翠婉费力扯着声音交待。
唐辛笑着点头,和沈愿两人上了车。
冯海好几个月没见到沈愿,几次经过他家院子门都是关着的,车子刚开出他就急忙问道:陈愿,好久没看到你了,这段时间去哪了?
回了一趟家。沈愿言简意赅回答。
哦,对,你不是这人。那你怎么又回来了?冯海问完眼睛在两人相同的围巾上转了个圈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
冯叔,专心开车,别闲聊了。
冯海干巴巴笑了两声,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
一旁的唐辛不好意思往旁边坐了点,下一秒被拽了回去。
车子平稳疾驰在路上,空调温度正好,早起的两人靠在一起睡着了,冯海看了眼后排的人发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感慨。
两人在车上短暂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还没到。
要过年了,路上开始堵了。冯海见他们醒了解释了一句。
唐辛还有点没睡醒,困倦唔了一声赖在沈愿怀里抬眸看他。
雾气已经消散,阳光穿透玻璃窗,落下一片近乎透明的阴影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照的发亮。
沈愿察觉到怀里人的视线,垂眸看她,嘴角勾起淡淡笑,捏了捏她的脸低语,看什么?
我男朋友怎么那么好看。唐辛埋在他怀里如实说道。
被从小夸到大已经免疫了的沈愿这会儿却很受用,他捏了捏女孩小巧的耳垂,发现她是有耳洞的,想说的话拐了个弯问道:你有耳洞?
是啊,初中时候偷偷打的,被奶奶骂了几天。
打个耳洞有什么好骂的。
唐辛表情有些难为情,摸了摸耳朵说:因为我一边打了四个,两只耳朵就八个,奶奶说我是不是想在耳朵上挂腊肉。
沈愿笑了出来,俯身左右两边仔细看了看,哪有八个。
打的太多,发炎了,不停流血,晚上不管睡那边都疼的不行,我就摘了,本来留了三个,后来慢慢都堵了,就剩这个还很顽强。唐辛曾经想过要不把另一边也打通,不然耳环买一对只能戴一个,想想都亏。
沈愿揉了揉女孩的耳垂,沉吟片刻提议道:等会找个美容院陪我去打个耳洞吧。
啊?唐辛一惊从他怀里直起身,你要打耳洞?
不行?沈愿挑了下眉摸了摸自己的左耳,你右边我左边正好。
买朴素一点的耳钉,他们能一人戴一边,唐辛觉得这提议莫名让人心动。
冯海照例把他们放在之前的商圈,临走前对他们说他今天也在丰白,下午才回去,到时候如果他们也要回的话让他们打电话。
沈愿说好。
临近过年,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声吵闹,步行街上卖着各种小吃,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唐辛即使不饿也忍不住想凑上去看看是在做什么东西。
想吃什么?沈愿见她探头探脑的样子问道。
不饿,我就看看。还好没带安安出来,不然这么多人,还真有点控制不住他。唐辛牵着他嘴里念念有词,我们先去买衣服,再去逛超市,就这两样应该没了吧。
先去打耳洞吧。
唐辛心跳了一下,看他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笑道:好啊。
打耳洞的地方很多,一般的美甲店就有,他们很快找到一家,店员听说要打耳洞本能以为是唐辛,拿出穿耳枪后,招呼唐辛坐下。
啊...不是我,是他。唐辛指了指旁边的沈愿。
店员恍然大悟,看了帅哥一眼,让他坐下来。
怕不怕?唐辛站在沈愿旁边揉了揉他的耳垂,意外的软,门店很小,他们坐在靠门口的位置,阳光倾洒,把少年耳朵上的小绒毛都照的清晰可见,不过是一个耳洞,可看店员倒出酒精后,又替沈愿紧张起来,你要不再仔细想想?
要不你给我打?沈愿把人拉进双/腿/间,仰头看她,我家唐立十给我打第一个耳洞。
大概是第一次这个词太有诱惑力,唐辛迟疑间看到拿着蘸着酒精棉签的店员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断小情侣的恩爱,她扭头对店员说:这个好操作吗?我想试试。
挺好操作的,做个标记对准按下去就行。
...那我试试吧。唐辛接过店员手里的棉签,在他耳垂上仔细擦拭了几遍,店里放着温柔的情歌,零星几句模模糊糊传进耳里,听不真切。
她用记号笔在他耳垂中央画了个小点,而后拿过店员的穿耳枪对准做的标记,心跟着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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