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有跟我说过,他说他不姓陈,他姓沈..唐辛看了舒暄和一眼继续说,他是缙北人。
缙北人?姓沈?
怎么了吗?舒暄和反应有些奇怪,让唐辛跟着紧张。
缙北人,姓沈,住的起豪华套房,这很难不让舒暄和联想到缙北沈家,她又接着想起端午看到沈祁时候,安安说他和隔壁哥哥像的这话。
沈祁..
沈愿..
祈愿。
舒暄和感觉真相昭然若揭。
嫂嫂,他有什么问题吗?唐辛见舒暄和不说话愈发紧张。
舒暄和回过神,静静看着面前的唐辛感慨万千,六年前在全缙北的律师都不敢接他们案子的时候,是沈祁帮他们找的律师。如果沈愿真的是沈祁的弟弟,那么这其中缘分又如何能说得清。
我知道了,明天我去问一下陈..沈愿。等得到确切答复后,我再告诉你一些事。现在洗澡去休息吧。
唐辛和奶奶睡在主卧,进了主卧才发现,要去浴室还要穿过衣帽间,干湿分离的浴室,一个大浴缸隔窗而建,透明的窗外是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
虽然对面的楼非常远,但唐辛还是把浴缸的那扇磨砂门关上再去淋浴间洗澡。
热水冲下来让她微凉的身子逐渐暖和,身后的长发湿淋淋披在身后,她反手去捞时,碰到了身后的那块疤,随后她低头看向右腿内侧,那里同样有一块。
缙北这么大,肯定碰不到的。
唐辛别胡思乱想了。
她迅速冲掉身上的泡沫,裹着浴袍离开了浴室。
孟翠婉正熟睡着,卧室开了一盏柔黄的小壁灯,唐辛看了几秒老人安静的睡颜而后小心翼翼靠近她,听着细弱的呼吸声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吃过早饭去了医院,可检查结果并不乐观,医生看了片子直截了当地说:扩散成这样,不管是放疗还是靶向治疗意义都不大了,你们来的太晚了。
那您看能撑到过年吗?舒暄和问道。
我不能保证,每个人体质不同,有的人从查出来到去世几十天就没了,有条件的话吃靶向药吧,让她开心一点,保持良好心态。
唐辛木然站着听着如出一辙的话,那么来这一趟又是为了什么?他们是抱着希望来的,可医生几句话就把他们打回原形,奶奶的结局不会更改。
你们看看住不住院,胆红素有点高,白细胞指数偏低。
住,我们住院。
孟翠婉刚出院又要住院,哄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缓和,不情不愿答应了下来。
706床去缴费。
孟翠婉点滴刚挂上没多久,有护士拿着缴费单过来了,离护士最近的沈愿接过说了句知道了就往外走,舒暄和急忙塞给唐辛一张卡,示意唐辛赶紧跟出去,不能让他付钱。
唐辛拿过卡快步追了出去。
单子给我。唐辛在走廊追上沈愿拉着他的手要拿缴费单。
别拉拉扯扯,好意思么你。沈愿把人揽住顾左右言他。
你别管,把单子给我。唐辛被摁在怀里动弹不得,被动拖着往前走。
沈愿不理会,正巧电梯来了,他把人半抱进电梯。
等会你不能付钱,反正不能让你付钱。电梯人多,味道也重,唐辛埋在沈愿怀里闻到那晚的马鞭草香,她忽然扯开话题,你之前说你身上的薄荷香是体香是骗我的对吧。
沈愿勾唇一笑,废话,谁的体香会有薄荷味道。
唐辛从怀里抬头瞪了他一眼,沈愿弹了弹她的额头。电梯几乎是一层一层的停,在下到第三层的时,门口两个护士推着一个坐轮椅的病人,正巧有几个人是在这层下,轿厢里松散了一些,唐辛他们站在门边,她被抱着往后退了一点,可能是新护士,推轮椅进来时没收住,撞上了唐辛的腿。
不好意思,没撞疼吧。小护士急忙道歉抬头看唐辛。
唐辛从沈愿怀里扭头看向身后,没事,不...
这一刻仿若轿厢里的人都消失,她们静静看着彼此,只剩电梯上的数字在不断减少。
叮。
电梯门开,纷杂的人声瞬间涌来,外面是一批等待进电梯的人,面容阴翳。
袁洁,走啊。电梯里的人都在等护士推人出去,被叫到的人如梦初醒,嘴里应着知道了埋头把人推了出去。
认识?沈愿拉着唐辛出电梯后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护士,发现她也回过了头。
唐辛点头,以前在缙北最好的朋友。
沈愿嗯了声,看唐辛兴致不高的样子没再追问。刚才在电梯里,她们脸上全然没有好友见面的欣喜感。
袁洁推着轮椅出了住院楼,脑海思绪万千止不住惊诧。
那个人肯定是唐辛,她不会认错的,她怎么会忽然回来,六年前她消失后,她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唐辛了。
她为什么忽然回来了。
袁洁把病人送回病房后,发了条信息。
妈,你还记得唐辛吗?我看到她了,她回来了。
最终缴费单还是沈愿付的,唐辛心不在焉回到楼上偷偷把舒暄和叫了出去,说了她碰到袁洁的事。
袁洁在这做护士?舒暄和也震惊。
唐辛点头,眼里有些许慌张,你说她会不会告诉他?
辛辛,别怕,她只是见了你一面不至于去通风报信,而且她才是做亏心事的人,我们不怕。
唐辛垂头不语。
我们过两天就回去了,你要是怕,这两天待在酒店,奶奶这边我照顾的过来。
没事,嫂嫂,我找护士去拿个口罩吧,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人。
是她忘记了,时间过了六年,曾经那些同学早已毕业工作,随时都可能碰上。
唐辛去护士台要了个干净口罩,之后她一天都待在病房,连饭都是沈愿带上来的。到晚上时,舒暄和主动留下守夜,唐辛带安安回酒店。
唐辛战战兢兢的样子沈愿看了一天,在哄安安睡着后,他把人抱到腿上问:不开心?
没有。唐辛枕在他肩上,看到他凸起的喉结,伸手摸了摸,感觉到它像颗弹珠在指下滚动。
男人这不能乱摸。沈愿把作乱的手拽住,声音微紧。
小气。唐辛接着躺回他怀里,知道他不走的原因是想问上午那个护士的事,她酝酿了一会主动开口,你知道我们的官司为什么会输吗?
沈愿嗯了声示意她接着说。
唐辛从他怀里抬头看向沈愿,平静地说:因为有人做了假证,就是上午那个我最好的朋友。
她说我和那个人原本就是男女朋友,还说班里好多人都知道,说我本来就是爱玩的人,经常结交社会人士。
可她原本是作为我的证人出现在法庭的。
我把希望寄托给她,希望她能帮我,我曾经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觉得她永远不会背叛我,可是她摧毁了一切。
她们曾在一个被窝里交换青春期的秘密,编同一种发型,穿同样的衣服,形影不离好的跟连体婴似的,可是转头她把曾经的亲密变成匕首,一刀刺穿了她。
沈愿看着唐辛,她脸上依旧平静,可眼泪却顺着眼角不断流进头发。
她心里有座废墟,身上有一部分永远困在那里,每日在绝望哭泣。
他轻轻吻去她的眼泪,满心酸涩,唐辛,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会让你好起来的。
唐辛抱紧他低声说:遇到你我已经在变好了。
第79章
他们以为会相安无事度过这几天然后回家,可孟翠婉住院第三天下午,沈愿接到了沈祁的电话,接通之后,那头声音却是沈君山。
他听着那头父亲一贯威严的声音,连一个不都说不出口。他挂了电话后,跟唐辛说有事要回去一趟,之后急匆匆离开医院赶往酒店。
二十分钟后,许久未见的父子俩在酒店餐厅相遇了。
爸。沈愿喊完人看了眼旁边的沈祁,可对方眼神平淡,一丝消息也没有透露。
沈君山嗯了声,抬眼看向对面的沈愿,端详了几秒说:看来在外面过得不错,到家门口都不回来。
一家人沉默了数秒后,沈君山笑了声,你有一个好哥哥和好妈妈,帮忙瞒了这么久。但是瞒着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懂吗?
沈愿没有说话,搭在桌上的手微微握紧。
今天回家。
爸,我..
沈愿,你现在住的套房,用的钱全是沈家的,我可以给你,也可以不给你。你好好想清楚再来回答我。
酒店餐厅里只有几位来吃下午茶的客人,他们低声交谈着,搅拌咖啡时,小勺发出清脆的磕碰声。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不是晚高峰,车辆不多,街上显得有几分冷清。
沈愿半垂着头,片刻之后他说:六点我会准时回家。
唐辛从沈愿急匆匆出医院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他着急出门的样子和八月在何之玉家那次一模一样。四点半的时候,她接到了沈愿电话,让她现在过来酒店一趟。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她愈发不安,和舒暄和打了个招呼后赶往酒店。
下出租车时,外面飘起了毛毛细雨,夹杂着大风像蜘蛛网糊在脸上。她匆匆跑进酒店上了电梯,刚到沈愿房间门口准备敲门时,发现门没关,她推门进去,沈愿站在房间里,那个收拾好的行李箱格外显眼。
沈愿望着门口的唐辛说:唐立十,我要回家了。
身后的门嗒一声合上,唐辛怔愣站着良久没敢上前。
唐立十,你过来。
沈愿目光沉沉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唐立十,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们回家了。沈愿握着唐辛冰凉的手轻轻摩挲着。
沈君山的话让沈愿切实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只有回家这一条路。
唐辛静静看了沈愿几眼,问:那你还回来吗?
沈愿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到她手里,温热的卡片抵在手心,唐辛挣开手问:沈愿,这是你补偿人的方式吗,分手费?
这不是补偿,也不是分手费。沈愿把卡强硬塞进她掌心,沉痛盯着面前的人说,唐辛,我有些话想告诉你。我当初不想服从家里安排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订婚,所以才逃婚来临西。现在我要回家处理这件事,处理完我就回来。
唐辛对这件事很意外,可眼下容不得她细细捋清,只能挑最重要的发问:如果处理不好,你就不回来和那个人订婚吗?
处理不好只会让我们重逢时间变长,我们之间不会改变。沈愿拿过茶几的纸笔写下一串电话号码,我不确定回去后现在这个电话是否能用,这个号码是我在缙北的号码,你留着,虽然我不知道到时候我能不能拿到手机。
难道你家里人要限制你的自由吗?
沈愿苦笑,这次如果他回去,还要依照约定和钟书霓订婚的话,那么他势必会作为重点看护对象被监视。
你家...很有钱吗?唐辛很早就想问了,此时也顾不得礼不礼貌直白问了出来。
沈愿被这话逗笑,他如实点了下头故作轻松道:对,我家很有钱,说夸张一点整个缙北都是我家的。所以你不要不识好歹甩了我,跟着沈公子什么都有知道吗?
唐辛跟着笑了,可笑过之后是无所适从的沉默,近在咫尺的两人即将要分开,而恋人归期不定。
本该在八月的道别延长了三个月终于还是来了。
没有心理准备,如此猝不及防就和奶奶的病一样,切切实实砸到了头上。
唐辛眼前渐渐模糊,她猛地扑进沈愿怀里哭了起来:可我不想你走,你能不能不要走。
这段日子她太依赖他了,什么事交给他都能迎刃而解,如今一下失去支撑,她不知该怎么办。
唐立十,你听我说。沈愿拂去她眼眶的泪珠语气郑重,你很坚强度过了我不在的那六年,你比任何人都坚韧,不要怀疑自己,你可以做的更好。奶奶时间不多了,你要做的是好好照顾她,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最后日子,不要哭,等我回来。
唐辛眼前人影模糊,她急忙擦去试图让他清晰一点。
沈愿解下她的围巾,把自己的围在她脖颈,唐立十,我要走了,这不是分手也不是道别,是我们要去不同地方做不同的事,但我们的终点是一样的,你等我去找你。
少年身后的天空暗了几分,对面的高楼亮起了灯,星星点点。
唐辛,我们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不是假的,接下来我们要靠那个夏天各自努力了,你肯定能撑下去的对不对。
唐辛颤抖着唇没有回答。
对不对,回答我。沈愿耐心问了一遍。
..对,我答应你。围巾上落下两个小圆点,唐辛揪着带着他温度的围巾双肩轻微颤抖,哭着保证,我会好好努力,请你一定记得来找我,我等你。
好。沈愿红着眼俯身吻住她。
积压了一天的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落地窗上聚集的水珠蜿蜒而下,高楼带着水雾,湿淋淋立在对面,唐辛抱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身边的人早已离开。
*
孟翠婉出院回临西那天早上,他们一家人去了缙北监狱。
从没想到一家人团聚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形,孟翠婉这几天连续住院治疗,整个人显得更加苍老,握着唐泉的手哭的悲怆凄切。
唐泉,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你出来了,这就当我们祖孙最后一次见面吧。等我下去了一定告诉你们爸妈,说你们都很好,我也算没有对不起他们,奶奶真的尽力了。
唐泉紧握着老人枯瘦的手哽咽着,双肩不停颤抖,对不起奶奶,是我没用,对不起,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和你们团聚了,你等等我。
孟翠婉哭着说不出话,她浑浊发黄的眼里源源不断涌出泪,两只干瘪的手紧紧拽着唐泉,这些年她一次都没见过唐泉,怎么自己的宝贝孙子变成了这副憔悴的样子,怎么他们受了这么多苦,老天却还是对他们这么不公。
安安还小,辛辛的未来也没着落,而自己竟然要死了,她怎么能放心走啊,她还想再多陪陪他们,怎么就要死了。
凄切的哭声在看守所让人不由侧目,饶是见惯离别的狱警都不免惆怅。
他们在看守所待了一个小时,双眼红肿出了监狱,送他们去机场的贺彦等在外面。
自从那天后缙北的雨就没停过,雨一下,温度就更低,早上有环卫工人撒盐除冰,车子小心翼翼行驶在公路上,车里没人说话。
她们买的下午一点的机票,到机场时看着时间差不多要过安检了,贺彦一路把他们送到机场大厅。
谢谢你了,小贺,麻烦你了。临分别前孟翠婉眼还红着,拉着贺彦道谢,有机会来临西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谢谢奶奶。贺彦小时候也是跟奶奶长大的,看孟翠婉格外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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