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插着兜走回太阳底下了。
周鸣鞘远远地看着他消失在巷子尽头,头一回没有把空瓶子交还给店主。那是穆阳喝过的,穆阳的舌尖、牙齿、唇峰都曾亲吻过剔透的玻璃瓶口。仿佛能看见他的吻痕。周鸣鞘心里一动,心里升起了浓烈的占有欲。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个肮脏的人,心里会有肮脏的想法。
他后来再遇到穆阳,问他打听得怎么样。
穆阳那时正漫不经心地坐在台阶边喂狗,喂的是流浪狗。他把面包撕成小块,一块一块慢条斯理地丢在地上。狗吃得很急,蹭着他的腿撒娇,但是穆阳心狠,就这么慢慢地喂。最后一块,他抬起手来,举到周鸣鞘面前。
他眼里又充满着那样的谐谑和玩味,笑不见底地看着他:“吃吗?”
周鸣鞘笑了:“你把我当狗。”
穆阳佯作认真地问:“你不是吗?”
周鸣鞘沉沉地盯着他半晌,忽然伸长了脖子,用牙齿叼住面包块。还得寸进尺地舔舐了穆阳的指尖。这回轮到穆阳微微地皱眉,他没料到周鸣鞘还留了这么一手。
周鸣鞘告诉他:“我不是狗。”他说:“我是狼。”
穆阳拍拍手,把面包渣扫在地上。他告诉周鸣鞘,找人,要耐心。哪有那么快的?消息是一点一点地传出去,从飞车党,到小毛贼,到那些旅游景点的车夫,到鬼鬼祟祟兜售各种偷渡船票的黄牛……他们是这个城市里消息最灵通的人,但他们防备心很重。
周鸣鞘说:“我要等多久?”
穆阳跳下台阶:“不要催我。”
他忽地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问:“你住哪里呢?”
周鸣鞘就等他这句话。小野猫终于想起来,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家。
于是他告诉穆阳:“天桥底下。街上。马路边。或者公园的椅子。”
穆阳“啧啧”地摇头,但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好可怜。”
周鸣鞘说:“那你不帮帮我么。再欠你一个人情。”
穆阳从口袋里摸出烟,叼在嘴边,含糊不清的字词像浪花一样被唇齿推拉着跑出来:“我是做人情,不是做慈善。”
“我要热化在马路上了。”
穆阳就把他好看的眉毛蹙起来。他说:“好吧,看在我人好的份上。”
他这样说,周鸣鞘就安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很重,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那样的神色就叫喜爱,就叫宠溺。然后看见穆阳的眼睛狐狸一样笑眯眯起来:“我知道一个旅馆。价格便宜,也安全。不要身份证。就是有件事你得准备准备……”
他贴到周鸣鞘耳边来,又亲昵、又暧昧地说:“他们总到那里去做/爱。旅馆的墙薄得像纸。女人叫得都很好听,你要是硬了……睡不睡得着?”
周鸣鞘的耳朵潮了。被穆阳的呼吸、穆阳的语言拍热了,拍潮了。
他那时险些抓住穆阳的手腕,把他一起带到旅馆里去。
因为他根本不必听女人的声音。
穆阳一说话,他已经硬了。
第6章 06
叫/床声是到凌晨两点才歇的,那时周鸣鞘正靠在窗边抽烟。
这是他特意到小卖部去买的烟,不是他自己平时抽的,而是穆阳喜欢的那一种。穆阳抽的烟很淡,一点也不浓,所以身上没有烟草味,清爽得像一个好学生。
周鸣鞘一根根地抽,很快,窗边堆起了烟头。他抽了半包,屋子里的烟雾散都散不掉。昏黄的路灯顺着破碎的玻璃窗片照进来,覆着他的脸,勾勒出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他有极其冷硬的面容,孤独而危险。
他一边抽烟,一边想穆阳。听着隔壁的叫/床声,想的也是穆阳。于是很快,脑子里的画面就变了。变得旖旎、香艳、勾人。他想起穆阳那两条伸长了搭在台阶上的长腿。想起了白色T恤下一截雪白而劲瘦有力的腰身。那样的年轻的身体,抱起来,捉弄起来,是什么滋味?
吻穆阳时,是烟味,还是汽水味?
夜色深了,世界也安静下来。那些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男人、女人,似乎也疲倦了。周鸣鞘垂下眼,在窗台上摁灭了烟,翻身下床。穆阳说得对,在这样的地方,他根本就睡不着。不是因为女人的声音,而是因为他在想他。
周鸣鞘得去洗个澡。
可他刚“吱呀”地拉开那扇聊胜于无的房门,在走廊上撞见一个女人。
这女人穿着吊带裙,衣带松松垮垮地落在手臂上,露出圆润而白皙的肩头。廉价的大波浪卷搭在身后,她回过头来,露出非常艳丽的一张脸。丹凤眼,红唇,矮鼻子,风情万种。她指尖夹着一根烟。
她显然是有打火机的,因为她的手已经在往皮包里伸。皮包里露出内裤和安全套的踪迹,她一点也不觉得羞。这是人类正常的欲望,你情我愿,没什么不能说的。
可她见了周鸣鞘后,眯起眼睛,朝周鸣鞘伸手:“帅哥,借个火。”
非常幼稚的搭讪方式。
周鸣鞘不介意,但依旧不留痕迹地避开她所有接触。女人就懂了。
她点燃了烟,抽了一口,却回头喊住周鸣鞘。
“你叫什么?”
周鸣鞘根本不回头。
他在公共的浴室里洗完澡后,回到房间。花洒下的雾气蒸得他头重脚轻,他只能在床边吹吹夜风。等他清醒的时候,走到桌边,忽地发现桌上的钱包被人动过。他一点也不害怕丢钱,钱丢了可以再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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