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顾屿没回来。
安恬一直盯着卫生间的方向,她本就是为了顾屿来的,主角不在,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推了推郭金,道:“他是不是喝多了,你去看看?”
郭金豪气一挥手,“屿哥说了不让跟,而且以他的酒量,几瓶啤的连开胃酒都算不上。”
安恬抿了抿唇:“那行吧。”
又过去十分钟,顾屿无影无踪。
安恬:“你还不去看看?”
郭金:“……再等等,万一是吃坏了肚子呢!”
半小时后。
昏暗的灯光下,胖胖的郭金一缩脖子,挤出几层下巴,他略显疲惫地伸出手扶住额头,频频发出叹息。
“不用去了。”他说:“应该走了。”
安恬:“……啊?”
郭金抬起头,四十五度忧伤望天。
“屿哥家属来催了……唉,这万恶酸臭的爱情。”
还大晚上跑出来借酒消愁,在外面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对方连电话都没打,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微信问候,顾屿就先偷跑了,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和证据?
终究还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
翌日早上六点,祁青暮自然醒来。
闹铃定在六点半,此时还没响,寝室里静悄悄的,他下床之前关掉了手机闹铃,然后充上电,悄声进入浴室开始洗漱。
等他穿戴整齐出来,才刚到六点半。
他很少会赖床,只要睡眠充足,醒来之后也不会想着继续睡,所以很精神,不像别人醒来后哈欠连连。临走之前整理了一下需要携带的工作用品,祁青暮抬头看了一圈垂帘紧闭的三个床位,然后拿出便签贴,给他们留了一张自己去工作的便签贴在门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悄无声息地离开寝室。
今天早餐摊的人比较少,因为到了周六,大家都想好好的睡个懒觉,很少有按部就班准时起床的人。祁青暮难得能进入室内找了个空位置,这一桌刚好还靠窗,盛了一碗粥,要了一碟小菜,没有像往常一样挑选面食,直接端着粥和小菜坐下,默默地吃了起来。
老板娘路过他,瞧着眼熟,便热情地客套风一样的男人起来,“小伙子就吃这么点,不饿吗?”
祁青暮笑了笑,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一定会吃饱的。”
“那你多喝点粥,粥按碗算钱,随便盛。”老板娘颇为实在。
祁青暮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默默地喝粥。
早上七点,早餐店里的客人多了起来。祁青暮的粥只喝下去了一半,许是跟时间充裕有关,他动作优雅,丝毫不急切的样子看起来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像是在等什么人。
一碗粥即将见底的时候,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祁青暮神色微凝,却是没有看过去,将最后一点粥舀进勺子,然后放进嘴里。
米粥的清香在口腔内蔓延,可是鼻尖萦绕的却是另外一种香……
两屉小笼包被放在桌子上,对面的空椅子也在他喝粥的时候坐下一个人。
祁青暮掩下眼中的笑意,抬眸看向对面的人,“你迟到了。”
坐在对面的人,正是昨晚一晚都没有回过消息的顾屿。
他穿着一身运动服,灰白色为主,头发好像刚刚洗过,还没有彻底干透,发尾一缕一缕的,显然来之前很匆忙地收拾了一番。
对于祁青暮的话,他连头都没台,直接夹了一筷子小菜放进嘴里。
祁青暮挑了挑眉,“抬头。”
顾屿拿筷子的手一顿,犹豫几秒,抬起了头。
那双往日透着狂傲的眼睛下隐隐泛着青色,眼底红血丝更加明显。
“熬夜了吧。”只是看一眼,祁青暮就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几点睡的?”
顾屿脸色不太好,哼哧一声,“你管得太宽了。”
“没有要管你。”祁青暮从善如流地说:“只是问问,总不能不让我好奇吧?”
顾屿被噎了一下,左思右想竟想不到反驳的话,最终不耐烦地说:“一点。”
“一点睡,七点就赶了过来,算你六点半起的,你睡了五个小时左右。”分析完毕,祁青暮笑得人畜无害,“怪不得有黑眼圈。”
顾屿啧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祁青暮含笑望着他:“我想说,谢谢你陪我吃早餐。”
顾屿:“……”
脸有点胀胀的,发热,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着急冲澡没调好水温,被烫到了。
清了清嗓子,顾屿低着头站起来,撂下一句:“我去盛粥。”背影看起来有点像落荒而逃。
祁青暮收回视线,与此同时,笑容也逐渐消失。
顾屿昨晚肯定没睡好,今天还固执地跟过来吃早餐,说实话,祁青暮有些感动,因为昨晚发出邀请,完全是因为担心他的心理状况,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去世,就算祁青暮再不理解大家族里面的纷争内斗,也不能否认人与人之间血脉相连,所以他担心顾屿没有直接回家,想着用早餐邀请约束他一下,却忘记了即使乖乖回家,他也有可能睡不着,独自熬过黑夜,等待天明。
如果说毫不在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从昨晚到现在,对于顾屿,祁青暮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两人共同吃完了两屉小笼包,祁青暮吃的比较少,后面纯粹是陪着顾屿吃。时间比较充裕,祁青暮不急着走,他安静地等待顾屿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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