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永永远远的做尹空诀的工具,一个在外风光无量、实则卑微又可怜的傀儡。
尹空诀享受这种感觉,这是当权者的爽感,掌控别人生死的能力实在叫人上瘾。
他突然不觉得遗憾也不那么怨天尤人了,因为就算他没有被改命,依旧是天雪宗的少宗主,但仙道臭规矩太多,整天把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挂在嘴边,这个不许那个不让,即便是天雪宗也不能免俗,哪有做魔界之主自由畅快?
少宗主不能随性而为,不能看谁不顺眼就宰了谁。
但是宫主可以。魔尊可以。
尹空诀望着殿外院中存活数千年之久的参天古树,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庄周梦蝶。
一个念头浮上心头,尹空诀桀桀一笑,他指间捻了一缕魔息,轻轻扯断自己一根头发,将其埋入树根。
庄周梦蝶!
谢炀瞳孔紧缩,指尖因极度的兴奋而微微发颤。
墨衣的命脉所在居然就在庄周梦蝶树里,那么明易晃a口裸,几乎每天都有魔修经过,每个月都采摘其叶子和果实制药!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都会以为墨衣将命脉藏在相隔万水千山的天涯海角,至少不会在魔界内!或许在仙界,或许在凡间,又或许是在环境极其恶劣的十八蛮荒当真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知道了命脉所在,想结果墨衣的性命就不再是天方夜谭了。只是,不解决掉嫁衣,一切都是空想。
简单来说,嫁衣是他的盾牌,而命脉是他的血肉,连盾牌都击穿不了,谈何一刀捅进血肉。
谢炀染着寒意的眸子落去别处,正欲离开画中仙的他心中毫无来由的一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朝墨衣看去八岁小男孩的视线刚好落了过来,漆黑清澈的一双瞳孔倒映出谢炀惊愕的面容。
他醒了!!!
谢炀足尖轻点地面,人在瞬息之间撤出数丈之远,却发现墨衣并没有攻击他的打算,而是端着圆润的下巴,脸上挂着稳操胜券的似笑非笑。
好歹是夜宫的宫主,别人在画中仙内会迷失自己,深陷其中难以醒来,直到被画中仙吸干榨干了灵力为止。但墨衣拥有着何等修为和见识,他早晚会苏醒过来,这一点谢炀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墨衣就站在廊下,双手负后,将目光从谢炀身上收回,落在了院中的苍天古树上∶圣使不愧是圣使,被本座逮个正着还能做到临危不乱,若你真是本座的得力干将,本座定要嘉奖你一番,可惜。。
墨衣的口吻很轻松,完全没有惨遭下属背叛的痛心疾首,不曾伤感不曾失望也绝对没有恼羞成每
相反,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他没想到太上仙门会把歪脑筋动到自己身上,卧底,细作?
他们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送谢炀这个仙道未来栋梁来当内应,就不怕这大好人才折里头?
墨衣面上的笑意更深∶清泳老头比陆皎那伪君子有城府多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是吗?
谢炀不答反问∶你觉得我输了? 难道不是?墨衣被勾起了兴趣,越发好奇谢炀还有什么后招可以使的。
他不是傻瓜,自然不会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骗的团团转。谢炀是不是细作,这不要紧,他是仙道还是魔道是什么势力都没关系,甚至他是不是真心加入夜宫,有什么阴谋诡计都无所谓,只要他中了自己的嫁衣,那么,他就是任自己摆弄的玩偶娃娃。
要他三更死,阎王爷不敢拖到五更来收魂!
谢炀长眉微微锁紧∶宫主自负不死之身,一向不把人放在眼里。 人?墨衣被成功逗笑,一群蝼蚁,也配?
谢炀并未应答。
墨衣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清气,充满惋惜的说道∶本座是惜才之人,像你这样举世无双的天纵奇才,本座是真的不想亲手摧毁,可惜啊可惜,你选错了路。
谢炀有被无语到∶真的投靠你,做你的替死鬼?
墨衣忽然有种被冤枉的委屈感∶大哥哥,我的替死鬼成千上万,根本轮不到你啊!
墨衣是可以随心所欲指定谁来替伤替死的。既然如此
谢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竟然被他忽略了这么久的问题!
既然墨衣有这种能力,那白娇娘背叛之时,他又何苦派姬如霜去空濠小筑刺杀叛徒?自己远在仙都不就可以操控白娇娘的生死吗?
是白娇娘没被种下嫁衣?这是不可能的,但凡在夜宫中谋有高职的魔修,就绝对逃不过墨衣的毒手,更何况白娇娘是堂堂圣使之尊。
对了,尹空城说过天雪宗的宝物破冰盏失踪已久,根据方才看见的墨衣儿时过往,他手刃生父之后,抢走了破冰盏。
也就是说,破冰盏原本是在墨衣手里的,而墨衣也正是借助破冰盏的神力练成了嫁衣。
万物有结自有解,或许破解嫁衣的方法就在破冰盏之中,而白娇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破冰偷走了。
那如今破冰在哪里?
诛杀白娇娘之时,姬如霜直接把她丹府掏空了,里面根本没有破冰。莫非她给了陆盏眠?
绝对有可能!
墨衣忽然笑了,像个求糖吃故意卖萌的孩子∶谢伶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谢炀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说道∶白娇娘偷走了破冰,不仅背叛你,还成功脱离了你的掌控。
墨衣忍不住鼓起掌来,满脸皆是赞扬之色∶好啊,被你猜中了。可是猜中又能如何,这里没有破冰水,就算有,那玩意也不是拿到就管用,要靠时间慢慢悟。
墨衣垂下眼帘,眼底嗜血的锋芒毕露∶你现在还有时间吗?
谢炀依旧气定神闲,面对倾盖而来的刺骨威压,别说逃命了,就连护体灵力都没释放出来。
这副缴械投降的模样让墨衣大感无趣,毕竟他这辈子看过太多跪地求饶吓得屁滚尿流之辈了,早就不新鲜了。
算了,也懒得耗费时间慢慢折磨他了,快点结束吧,尹空城父子还在等着他戏耍作践呢!
墨衣轻轻抬起手,魔息还未释放,他忽然想起件事,话还未问出,自己反倒先逗得一乐∶我说你怎么不慌不忙,险些把那玩意忘了。事到如今,你是全指望七宗卷呢对不对?
谢炀不置可否∶是。
墨衣再也忍不住,痛痛快快的大笑起来∶谢伶霄啊谢伶霄,你是这辈子走得太顺,便觉得自己是天道的宠儿,是气运之子,做什么事都能轻而易举信手拈来吗?你小小年纪,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参悟得了七宗卷的真谛?你能完美操控这上古邪宝确实厉害,本座忍不住为你鼓掌,但若要完全参透它的神力,没有个百年千年,绝无可能!
墨衣眼中透出耐心耗尽的逼人杀气∶而你现在连一眨眼的时间也没有了!
墨衣并不攻击谢炀,抬手立掌为刃,照着自己胸口的位置狠狠劈下一掌!
这一掌足以震碎五脏!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谢伶霄本该是他的左膀右臂,现在却不得不变成一滩血肉,真是可惜!
墨衣忍着五脏具裂的疼痛,操控血咒施展嫁衣,送去给那个惊才绝艳震古烁今的替死鬼。
气血翻涌,疼痛加剧,墨衣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
墨衣惊愕的瞪大眼睛,双腿因剧痛打颤,终于没能忍住跪倒在地,血液不断的从口中往出狂涌,止都止不住,他仔细一看那些黏糊糊的刺目鲜血之中似乎还混着东西,是被震碎的内脏?
伤势没有转移?
不可能,这不可能!!!
墨衣猛地看向谢炀∶你 我什么?谢炀依旧站在原位,别说身体了,就是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我小小年纪参悟不透七宗卷的真谛?
墨衣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属于七宗卷的血色符文冲天而起,围绕在谢炀身体四周琳琅满目,森罗万象。
墨衣看不懂,完全看不懂∶你,你做了什么
谢炀目光冰冷∶七宗卷蕴含着魔道七种至阴至邪之术,但这些都不是它的终极。 终极?墨衣神魂巨震,忽然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什么?
谢炀并未回答,墨衣那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他眼睛难以置信的瞪大,惊恐的感受金丹内魔息诡异的流动。
魔息,魔息被吸走了!!!
七宗卷的终极是什么?
他猜得没错,他真的猜对了!是改写和剥夺!
改写了嫁衣,剥夺了他人的修为! 穷极一生苦苦修炼,一身修为被他人占为己有,为他人做嫁衣。谢炀缓步上前,走到墨衣面前停下,面如冷霜,眼底肆虐的邪光叫人闻之心惊胆裂。 这才是真正的嫁衣吧?谢炀冷冷笑,官主,本圣使说的对吗?
墨衣浑身是血,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恐惧,彻骨的恐惧。
改写一切血咒诡蛊,剥夺一切神力。七宗卷,难怪它被誉为上古邪宝。
谢炀敛起笑意,目光阴诡摄人∶现在我还想问问,是我输了吗?
第93章
画中仙外,仙魔交战混乱不堪,刀光剑影,劲风肆虐,天雪宗的弟子排兵布阵,同陆续涌上的夜宫魔修殊死搏斗。
空中的怒雪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妨碍视线的程度,躺在地上的受伤弟子不出片刻便被厚重的积雪掩埋,浦阳真人张罗着手下能用的弟子赶去救人,忙得不可开交。
姬如霜在失声喊了句宫主之后,就被江小枫和丹妍联手挡住了去路。 不自量力!姬如霜对人出手从来不一招制敌,而是慢悠悠的戏弄对方,直到把对方折磨的半死不活跪地求饶,她才大发慈悲的送那人解脱。偏偏这会儿姬如霜可不敢耽误时间,墨衣被画中仙吸进去了也不知情势如何, 死是死不了的, 但若身受重伤,那遭殃的可是自己。
姬如霜甩出蛇皮鞭狠狠一抽,凌冽的罡风四卷,周遭天雪宗弟子无一幸免全被高高扬起,就连夜宫的魔修也猝不及防惨遭波及,众人全部跌出去, 江小枫亦是摔出数丈之远,幸亏煤球在后方释放灵力接住了主人。
江小枫面容痛苦的捂住小腹, 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
丹妍虽没有狼狈的摔出去,但被那浸了毒液的蛇皮鞭刮到了颈子,雾时鲜血淋漓,毒液渗入血脉啃食骨骼, 疼的人死去活来。 地仙。远处的周羽棠瞧见了正想过来,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剑气阻碍了脚步。丹妍闻声看过去,忍着疼痛朝他摇头道∶大人不必担心,小仙应付得来。
这毒虽然霸道,但丹妍悬壶济世已有千年之久,自有那手回春之术。
果不其然,丹妍稍微运行了下真气脸色就好了许多,回头看见翻瓶倒罐的江小枫,原以为她是要给自己处理骨折,不料这小丫头放着伤痕累累的自己没管,竟拿着药第一时间去照看其他人。 受伤的全部送到我这里来!江小枫一边喊一边忙活,刚给一个腿摔断的天雪宗弟子接上骨头,又给一个灵力衰竭的听阙阁弟子喂上聚元丹。突然觉得自己鼻子湿漉漉的,下意识伸手一抹,全是血。
不等江小枫好好欣赏一下七窍流血的自己,突然感觉一股暖流自背心而入,温柔的涌向四肢百骸,如枯萎的草木得到朝露的滋润,整个人焕然一新,连呼吸都畅通了不少。 傻丫头,倒是先管管自己啊!丹妍眼底含着笑意。
江小枫急喘口气∶多,多谢地仙。
丹妍∶我原身梅花鹿,你是半枝花妖,你我二人也算同源,又皆属医修悬壶济世,唤我姐姐就好。
江小枫诚惶诚恐∶岂能这般无礼相称。
丹妍认真地说道∶潜心修行,终有一日你也能成为地仙。
江小枫用力点头,再摸摸自己的脸,总算没再七窍流血了。无意间抬头,刚好看见朝周羽棠跑过去的尹喻。 小糖!被凤凰眼泪治疗过的尹喻能跑能跳能砍人,在解决掉一个拦路的魔修之后,气喘吁吁的朝周羽棠问道,谢伶霄不是跟夜宫一伙儿的么,怎么又把剑符交给浦阳师叔了?还有那个画中仙 你去问言泉子前辈,我没空解释。周羽棠打断他的絮叨,在混战的仙修魔修中找到清泳掌门,急忙御风过去。
眼下局势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天雪宗的三个长老被魔修采用人海战术捣乱,根本来不及启动天罡剑阵。而夜宫十方分舵的舵主也陆续赶到了,如果这种时候罪狱或是掩月楼也来落井下石,那么天雪宗就真的离灭门不远了。
浦阳真人知道事情的严峻,画中仙内孤军奋战的谢炀将左右战争的局势,若谢炀赢了,那么擒贼先擒王,没了墨衣这个龙头,夜宫魔修这群蛇尾根本无惧威胁。
可若谢输
掌门师兄毫无疑问的会利用画中仙,跟墨衣同归于尽!!!
他正是早就想好了这一步,所以抢在自己前头一意孤行的独自催动画中仙。
浦阳真人眼眶酸涩∶师兄!
太上仙门的弟子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掌门!
原本逍遥人间的风流俊大叔,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竟苍老的仿佛长了百余岁。他脸上的皱纹不知多了多少,原本一头乌黑油亮的墨发变得雪白,健朗的身子骨羸弱单薄,脆弱的仿佛稍一摇晃就会散架子。
金蝉寺的悟法大师握紧禅杖,闭上双眼,声声叹息∶阿弥陀佛。
几个身穿僧袍的小和尚也感念至深,红着眼睛念经。
仙道的前辈们,各门派的长者、弟子、以及四海九州的散修大能们不约而同的面朝清泳,他们或悲伤,或感慨 ,或无奈哀叹,或低声垂泪。 哭什么哭?
突然传来的声音宛如一个闷棍狠狠敲在众人脑瓜顶。
众人纷纷转头,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礼狂徒
温知新在前开路,言泉子在后护送。
站在中间的红衣少年,月光下熠熠生辉,容颜灿灿,一呼一吸间皆是惹人神往的飘逸仙风,只需一眼,如痴如醉。
听阙阁阁主,周羽棠。 我主人还在里面冲锋陷阵呢,有我主人在,清泳掌门还用得着同归干尽?
众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
少年昂首挺胸,绯红的衣袂无风自动,如画的眉宇间清贵傲然,我主人会输?搞笑!
众人哑然。
周羽棠一脸恨铁不成钢∶有功夫在这儿哭唧唧,还不去帮天雪宗布天罡剑阵?
啊对。对对对对对!
众人如醍醐灌顶,与其在这里给清泳提前默哀超度,倒不如去办正事。
一个散修说道∶周阁主,我承认谢伶霄很强,强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他毕竟年纪小,岂能胜得过老奸巨猾的墨衣? 是啊。又一个剑修悲观的说道,那墨衣可是不死之身,我等血肉之躯如何与他相抗?
瘦高个乐修摇头道∶就算谢伶霄有七宗卷在身,那墨衣可以不断的将伤害转给他人,根本是以卵击石,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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