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泽林把关于那家人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他了。
陈耀自诩自己家里人也算是奇葩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更加不要脸的奇葩存在。
不仅这样,易泽林还把之后的过往都告诉他,包括怎么被资本威胁,被迫离开自己曾经生活的城市。
听着是个励志向上又艰苦不屈的人设。
陈耀知道这其中的说法不免带着易泽林的美化,只是他没想到,易泽林竟然会傻乎乎将自己通过骗别人钱为生的事情告诉他。
不怕他被吓跑,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吗?
可惜他并不讨厌。
目的性强,但有弱点,可以拿捏。
男人在述说自己过往的时候尽可能的语气平淡,抓着他衣服的手却狠狠地揪着,像是在害怕;即使努力保持着一个平静,仍旧无法地止住自己声线里的不自觉颤抖。
在怕什么呢?
怕自己厌恶他?还是怕自己这个看上去很好骗的傻缺金主跑掉。
陈耀的掌心轻轻拍着易泽林的背,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什么人生鸡汤,他只是抱着对方。
“你想让他们离开这里吗?”
他起了坏心眼:“我可以保证那家人从此之后都不会来骚扰你和欣欣。你求求我,或许我就去做了。”
抓着他衣服的手一紧,易泽林起身看着他,陈耀正准备反口,礼貌性维持一下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时,青年的眼眶红着,眼里是坚定。
“陈先生,我求你。”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并不缱绻,可那一声 “陈先生” 听着有那么几分缠绵的意味,大约是那晚的气氛太好,他总是忍不住在回味。尤其是当易泽林真的直白地求他时,阳光温柔的男人红着眼眶,更是让他难以拒绝。
如果易泽林不是故意的话,那他真的是太高兴了。
很难找到一个像他,还对自己胃口的人了。
“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陈耀抬头正色道:“你可以跟我提任何的要求,不需要求我。”
“我会找人帮忙的。”
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让小天使自己亲手去做的呀。
指腹轻轻摩挲着易泽林泛红的眼眶,陈耀故意露出一个看似滑稽,又不崩脸的笑容,轻声:“笑一笑,要是欣欣醒来的时候发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很难过的。”
不好意思的易泽林好半天才扯出一个笑容,连忙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似乎不想让自己发现他脸上的红晕。
怀中的温度还留存着,陈耀攥着手,想要尽可能地留下剩余的温度。
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但起码也算进了一步吧。
*
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
陈耀也不是心血来潮提一嘴,是真的想要帮帮易家的两兄妹。不仅是为他的小可怜出出气,更多是因为看那家人不大顺眼。
说是不顺眼,实际上他是把自己的伤全都赖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总不能怪易欣,更不能怪自己吧?那没有背锅侠,自己又疼又气,总要找个宣泄点。
原本他还担心易泽林会不会发现是他干的事情。但是易泽林在坦诚的时候,同样说自己怀疑是那个逼他和易欣离开的人干的。
陈耀免不了松一口气。
他还在想如果易泽林要深究的话,自己就该早些做准备了。
莫名其妙锅就甩出去了。
心情好那么点了。
易欣醒来之后,陈耀找人找了个合适的心理医生为她做心理疏导;同样,易家两个人欠下的费用他也全部补上了。
他只不过是个私生子,一下子动用卡里的几十万,大额的费用引起了家里的注意;住院那么久,便宜父亲都不曾打过一个电话,此时却打来电话,温声带着质问的口吻,询问他这么多钱是不是给他母亲了。
陈耀故意把自己的病说得很严重,虚弱又温声地扮演一个好儿子。
听到他生病了,那头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没有要来看他的意思,只是让他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有几分补偿的意味。
“怎么了吗?” 正在帮他剥橙子的易泽林发现他的情绪浮动。
“没什么。” 陈耀笑得灿烂:“你可以喂我吃橙子吗?”
惹得人红着脸,不好意思看他,小心翼翼地把橙子喂到了他的嘴边。陈耀似是无意般,舌尖舔了舔易泽林的指尖,橙子皮的酸涩味在嘴巴里蔓延,跟甜美的果肉混合在一起,不突兀,同时还别有风味。
那边易泽林的叔叔一家,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他们的住址每天都有人来骚扰,原本那位顾先生也联系不上了;房东看他们招惹了麻烦,赶他们离开。
见过了大城市的高楼大厦,女人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小镇上。
如同当初,住进了易家宽敞的房子,就再也不想回到自己那个在村里的平房中了。
她催促着自己那没出息的老公,让他赶紧想办法找易家两兄妹。哪曾想,易家的两兄妹没来得及找麻烦,自己就被麻烦找上了。
说来是她贪,在人少没有摄像头的小道上捡到了一万元,还没有捂热就被人给拦住了,拉着她去警局,说她偷了自己的钱。
那人有好几个人证,包身和包里的钱都有她的指纹,因为没有监控的缘故,自己就稀里糊涂被判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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