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低着门,前后看了一会儿,选择往卫曾谙这处走来,他喘着粗气问:
靠!妈的,我看到我爸那情人了,这对狗男男,你刚刚有看见他往哪里跑吗?
第12章
===
卫曾谙发现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团狗屎。
彻头彻尾的垃圾。
徐寒大概认识卫曾谙这么久,也没见过他如此震惊绝望的神情,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卫姑娘?曾谙?怎么了。
卫曾谙的眼珠在深巷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乌漆颜色,慢慢滚动一下,瞳孔深处映照着橘红灯。
卫曾谙不用扭头都知道,他左手边是个死胡同,卫东流忙不择路冲进去,定然在死路处,瑟瑟发抖地无处可逃。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捉弄他,在他决意把自己的过去全部说给徐寒听之后。
卫曾谙眼中好像有一盏灯灭了,变得死寂漆灰,徐寒下意识回头看酒吧,酒吧里人声鼎沸,灯火迷离。
你不舒服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徐寒皱起眉,在卫曾谙耳边大声问道。
他顺势不经意地朝右侧一瞥,他还惦记着捉奸的事。
这时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搭在他脑袋上,把他头轻轻推回来,徐寒又看见那双清冷的眼眸,比世上一切都弥足珍贵。
徐寒......
卫曾谙两眼空洞,慢慢凑近徐寒,把两瓣凉薄的唇贴到他的唇上。
徐寒怔住了。
随后伸手摁住了卫曾谙的头,一个劲地加深这个吻,卫曾谙只是想浅尝辄止,很快被吻的浑身无力,一边发着抖一边瘫倒在徐寒怀里。
久到徐寒险些忘记了自己这番来的目的,卫曾谙有气无力地拍了他一下,他才松开卫曾谙的唇,低低地笑起来:
你是不是喜......
卫曾谙捂住他嘴,轻声说:是。
不要说出来,最起码,不要当着卫东流的面。
卫曾谙闭了闭眼,他闭眼的动作轻如蜻蜓点水,但仿佛眨眼间落下一道硬如磐石的窗户,隔绝内心翻涌的情绪。
卫曾谙用下巴点了点前面,你不是找人么,去那头看看吧。
徐寒应了声,无意间看见卫曾谙的眼睛,有些疑惑道:
你......
卫曾谙眼神中有股伤心,这样的情愫本不应出现在互表心意的二人眼中,但是卫曾谙眼中伤郁之甚,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泫然欲泣,好像个被宣布罪加一等的罪人。
我没事。
卫曾谙笑着眨眨眼,徐寒手都不知往哪放,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问:你不会是喝多了吧?
卫曾谙面无表情地背了一遍弦理论和M理论的超对称性。
徐寒没听出来他语调间细微的起伏,做了个饶了我吧的手势,转头朝另一边跑去。
徐寒走后,一个畏缩的人影才从巷子深处挪过来。
卫东流从黑暗中走出,卫曾谙扬着下巴,只有视线微斜,落在他脸上。
卫曾谙的样貌多数遗传自她母亲,那个靠美貌二十岁就从江南名媛圈闻名到京都的女子。
所以卫曾谙也遗传了那样冰冷如刀锋的相貌,他抿起削薄的唇,像是一把细小弯刀,从不易察觉处刺入骨髓,一片一片,刮下森森白骨。
卫东流不敢看他,他在卫曾谙脸上总会看到那个被他辜负的女人的影子。
但总需要有人打破沉默,卫东流恰好有一句要说的。
你你们是
声音中有股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愧疚,他既担心是自己害的儿子误入歧途,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立场去过问。
卫曾谙看了他一会儿,言简意赅:与你无关,趁他没有回来前走吧。
卫东流恍然大悟。
卫曾谙并不是同性恋,只是徐川的儿子喜欢他,他此时迫于无奈为了救自己,才撒谎承认,转移徐寒的注意力。
卫东流点点头:你很聪明我知道了。
走出两步,他又有些狐疑。
如果只是逢场作戏,为什么刚才躲在角落里偷窥时,他脸上露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神情。
那样仓惶绝望,像是下定决心做某事时,被告知此生此世,永无可能。
卫曾谙看向卫东流的眼神里带了点恨意,他咬住下唇,从牙缝里往外迸道:滚!
你认识他儿子,那我们的事你都知道了?其实我只是想见他一面,不希望他真的抛妻弃子的。
卫东流匆忙落下一句,踩着摇摇晃晃的步子走了。
那天的一切都发生的无比之快,快到如同秒针于分针,分针于时针。酒吧后门不断地被陌生人打开,乐队鼓声撼天,在开门的那一刻瞬间突破天际,鲜活了整条死寂的后巷,那一晚,似乎就发生在开门刹那。
宣判死刑也不过是一刹那。
上帝善开玩笑,否则怎么会让那个破坏徐寒完满家庭的男人,那个让徐寒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都会在夜里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成为自己至亲。
来往的陌生人好奇地盯着卫曾谙僵在原地,拿闲心和眼睛去探究,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傻傻地站在那里。
卫曾谙如坠冰窖,直到身侧的场景被不断拉长,再拉长,耳边声响从清晰到模糊。
他从时光的剪影里只看清一个人,穿着漆黑短袖,留着自以为很酷的发型,眼里有幼狼般神采,但是卫曾谙知道,他最多算条大型犬而已。
卫曾谙突然希望自己睡过去,长眠不醒,远离这样的噩梦。
直到有人喊他,一声接一声,卫曾谙以为是徐寒,前后左右地看。
但很快他听清楚,那一声声叫的不是卫姑娘,也不是徐寒正经起来喊的曾谙。
喊的是卫少。
卫曾谙猛地睁开眼。
第13章
===
洁白无瑕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浑身一个激灵,这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身上的异样,满脑都在惊恐地想佟卿会不会真的把那个芯片塞进他的身体里。
啊!!
下床时忍不住失声呼痛,背部一阵电流般痛感瞬间席卷全身,卫曾谙脚才踏地就跪了下去,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卫曾谙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过去了半个小时,才活动一下手指,继而收了收手掌,咬牙握住床缘,撑起来。
打量周围,清一色的英文,如果侧耳去听,依稀可以辨得走廊上交谈的声音。
这里甚至不在国内。
他到底昏迷了多久,佟卿又会不会再也不让他回去?
卫曾谙才听见房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就收好脸上神情,平复了因惊恐和疼痛不住颤抖的苍白双唇。
走进来一个金发碧眼的护士和一个中国女人,那个女人穿了件简黑背心,露出两臂训练有素的肌肉,精炼而修长。
她看向卫曾谙,微微笑道:
卫少,您终于醒了,手术很顺利,您现在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Ashley知道卫曾谙有些身手,他曾经跟着佟卿出席各式各样危险重重的晚宴,在席上所有人右手摁着枪时微笑,然后在那人拔枪时瞬间翻开。
所以当卫曾谙眯起眼,危险地瞪着她时,她下意识绷紧了肌肉。
但她很快想起来,卫曾谙再也威胁不到任何人了。
因为他正坐在地上,看起来连上床都困难。
Ashley愉快地想。
卫少,佟先生吩咐过,背部有少许疼痛是正常的,另外他说,您在国内还有一部戏没拍完,想问问您的意思。
少许。
卫曾谙低头品味着这个词,然后歪过头笑了一下。
我拍。
他落地有声地道,立刻给我安排飞机回国。
Ashley带来的医生又为他做了一系列检查,她始终沉着脸,手上动作不停,看起来并不赞同佟卿的所作所为。
但是这座医院的投资人是佟卿好友,想必又支付了一笔乐观的报酬。
卫曾谙默不作声地接受着摆布,背部电流似得痛楚一旦下床走路就会重犯,他花了很长时间才逼迫自己熟悉带着痛楚走路。
Ashley看着他一步一步,从病床头走到病房尾,一趟下来后背全湿了,冷汗密布,她不禁惊叹于卫曾谙的毅力。
回国的航班定在后天凌晨,Ashley为他带来了一部手机,和丰盛的晚餐。
卫曾谙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翻阅。
因为插的是他的卡,所以不出意外的一打开就是铺天盖地的留言。
最多的来自吕沉和经纪人,他们质问他为什么人间蒸发了五天。
卫曾谙通通没回,但是他来塞的满当当的信箱里意外翻到一条陌生来信:
我是梁子秀,你怎么样?电话打不通,我很担心你。
他想了想,回了句我很好,在度假。
出乎意料,卫曾谙的手机屏几乎在下一秒亮了起来: !!!你活过来了?
算是吧。
卫曾谙心里不无讽刺,退出去,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电话簿。
他没有存电话的习惯,他能记下所有身边需要联系的人的号码,电话簿内仅有的名字都是他名义上的经纪人设置的。
他从头翻到尾,都是些没有映象的人。
卫曾谙觉得少了点什么,但他想不起来。
直到他点开拨号页面,黑白数字依次排列,卫曾谙突然就打下了11个熟悉的数字。
打完之后卫曾谙食指划过这一串数字,他是常和数字打交道的人,概率论,计量经济学,有时兴起还会翻看徐寒的物理书。
但是没有一串数字比这更为触目,卫曾谙垂眼看了一会儿,勾起嘴角,突然就点了拨通。
电话连接中时,嘟声想起来。
卫曾谙只来得及想了句这么多年号码都没丢徐寒可以啊,下一秒电话就被接通。
徐寒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
喂。
握着手机的五指不自然蜷缩,死死握住了手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卫曾谙闭上眼。他没想到徐寒会接。
徐寒声音低沉,明显有些困惑,低低地又叫了句:哪位?
卫曾谙背部又开始泛疼,他甚至没有下床,就疼的直往骨头里钻,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些。
徐寒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一叠声喊:喂,喂?哪位?说话?
卫曾谙听着他的声音,眼眶涩的发疼。
徐寒久久没有得到回答,他正在拍摄《L.A.》杂志封面,周围布满相框龙椅,全场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这个年轻影帝,走到一旁对手机另一头几乎咆哮。
徐寒手心不知何时出了厚厚的汗,他放低声音,咬牙切齿地低声说:
我知道你在听,为什么不说话。
他焦躁的等了一会儿,卫曾谙人间蒸发的事圈里都在传,上一次卫曾谙消失了五天后,是在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醒来的。
卫曾谙,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卫曾谙死死忍住的眼泪,这时突然掉了下来。
颤抖着掐掉电话,卫曾谙把手机扔出去,无声地流着泪。
徐寒,徐寒,你带我走吧。
朝思暮想的不过是这么一句话,却比登天还要难。
佟卿曾经看穿他的念头,淡淡地笑:
你的小情人不是爱你爱的发疯吗,你继续跟着我,很快他的信任就消磨没了,不是有人把信任比成纸吗,揉皱了摊开也变不回原样,我看你是想回都回不去了。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揉皱的纸用水胶带喷水,贴木板上,干后比原先还平,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没文化。
佟卿嘲讽地看着他,摇摇头,打电话去了。
但卫曾谙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怀疑过,等他偿还完这一切,徐寒还会不会相信他,带走他。
但现在不是质疑的时候。
卫曾谙睁开模糊的视线,拿纸把眼眶擦得涩疼,他不可能任由佟卿肆无忌惮的折磨他,他需要联系自己的医生。
卫曾谙这时想起了郑其。
郑其是佟卿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他替佟卿杀过人,掌握着佟卿最见不得人的秘密。
卫曾谙暂时还没有撬开他的嘴,但是意外得知郑其有一个私生女,还在肚子里就检查出先天性心脏病,佟卿安排人为她妻子做的流产,没想到她妻子上手术台前一刻变卦,买通了医生,这也是他本该死的女儿躲过佟卿耳目的原因。
卫曾谙靠这点威胁郑其为自己卖命,但是他从不要求太多,所以郑其沉默的纵容他做些不出格的事。
没想到还是被佟卿发现了,卫曾谙知道佟卿口中的有办法是指什么的。
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和郑其取得联系,卫曾谙咬着唇,一遍遍在病房里走动,直到把下唇咬的鲜血淋漓,才学会让自己忍痛如常人一样走路。
他要先回国。
第14章
===
卫曾谙的手机一直开着,但是徐寒再也没有打回来。
这一趟飞机坐的卫曾谙生不如死,他一旦久坐,背部的痛楚就无孔不入地刺进来,他很快冷汗涔涔,脸色煞白。
随行的佟卿的人看在眼里,冷漠的没有作为这属于佟先生所说的少许疼痛范围内。
卫曾谙一出飞机舱,看见的是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戴着脸般大的白色墨镜,浅金色长发,水波纹般散了满肩,看见卫曾谙她摘下墨镜,笑嘻嘻地:
超大粉丝接机!
梁子秀。
卫曾谙无语,他背上疼的厉害,没有力气说话,冷淡的别开视线,径直往下走。
梁子秀追了上来。
你这几天上哪去了?谁都联系不上你。
吕导气疯了,差点撕了你的合同!
你的戏份都堆在那没拍,我们的也卡在那,你回去有的受咯。
脚步停下,卫曾谙猛地回头看她,梁子秀浑身一僵,卫曾谙脸庞离她前所未有的近,她下意识闭上唇彩浓烈的嘴,小声说: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一直试图接近我?
卫曾谙问的很直白,梁子秀笑容一僵,打着哈哈就说:啊?哈哈哈卫大明星说的什么
琥珀色的眼珠一动不动注视她半晌。
不想说就算了。
卫曾谙截断她,重新向前走去,梁子秀原地呆住半天,追了上去。
我告诉徐寒你失踪了!
为什么?
梁子秀嗫嚅道,我找人调查过Q大,我什么都知道。
卫曾谙点点头,似乎并不惊愕,也不感兴趣,他上了剧组安排来的车,梁子秀一猫腰也钻了进来。
见卫曾谙扭头看她,她举起手作发誓状:我一到剧组就下车。
梁子秀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因为过于兴奋,眉梢挑的很高,导致画好的眉型都有些变形。
卫曾谙皱起眉:你到底想要什么?
梁子秀不回他,掏出手机,又在超大号包包里搜寻片刻,掏出一根棒棒糖来,她就这么叼着棒棒糖靠在车窗上玩手机,卫曾谙那个角度,只能看见她耳垂上金属制圆片耳环。
卫曾谙闭目休憩,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声咔嚓声。
卫曾谙对相机快门声很敏感,立刻睁开眼,看见梁子秀在手忙脚乱的藏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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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六朝风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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