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反应。
徐逸一摆手,声音高了,声音有些抖,眼神一时涣散,瞥着桌上的白砂糖,慢腾腾地说话:那两个老师和我们一样也睡宿舍,但是他们平时会来这里处理点事情,这里呢就是书房,你看这些柜子这些箱子,放的都是些他们以前的宣传册,历史资料,我就看到延明明进来了,我不是在屋子里啊,我摸去了外头,我趴在那个窗户那里偷看,我看到她拿着个迷你手电筒在那里翻来翻去的,就在这个书桌这里徐逸出了一脸汗,声音越来越轻,赵尤敲了下桌子,他如梦初醒,定睛看着赵尤,道:你拉开右边第二格抽屉!
赵尤拉开了那格抽屉。里面是个带锁的隔板。徐逸伸长脖子一看,继续说:她应该是开不了这个锁,就走了,第二天,我特意留意了下,她在我们去农田学习的时候,偷摸着藏了几根铁丝,晚上她就又溜了进来,撬开了锁,我看她好像拿了些纸出来在那里看,看完就放了回去,我就也回去了。
赵尤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开学那会儿,6月的时候吧,我不知道几号,上了岛,没了手机,我哪知道时间啊。徐逸倒水,喝水。
他问赵尤:诶,你们警察不都有什么万能钥匙吗?你不开开来看看吗?
赵尤摸了下锁孔,那表面确实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他指着附近的一扇小窗,他们进来时,那窗户已经被用木板封了起来了。他说:就是这扇窗?
对啊,你不信等台风过了,你蹲那窗外面自己看看,正好能看到她蹲在这书桌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好奇她发现了什么吗?没问过她吗?赵尤关上了抽屉,把笔记本拿起来,放在膝盖上,低头写字。
徐逸耸肩:不关我的事啊。
赵尤摸着笔盖,问他:你对如何岛这个地方你父亲和你说过这里的事吗?他了解多少啊,这里怎么起家的,都有谁来这里上过课之类的。
徐逸说:我爸就说特多名人都来过,这里的老板人脉特别广,他来这里三个月,认识了同班的几个大老板,谈妥了好几单大生意。他补充说,我们家做汽车零部件的。
赵尤想了想:8月10号,你们第二次放假那天,你见到延明明了吗?
徐逸又坐回了暗处,喝水,短促地应声。
那9号晚上,你们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荒岛课程,是由一艘游轮接你们离开了那荒岛是吧?
嗯。
大家一起庆祝一下结束了一个月的艰苦生活?
对,对。徐逸喝了第五杯水了。赵尤阖上笔记本,道:好,行,那就这样吧。
他便起身,送徐逸出了门,站在门口就喊:康桥,康先生,麻烦来一下。他还和徐逸握了下手,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合作啊。
筱满顶着风,一手牢牢抓着桅杆,随着船行摇晃,刷一声,又一个浪拍上甲板,海水混着雨水从头浇灌而下,他擦了把脸,脸是湿的,手也是湿的,他的视野越擦越朦胧,越擦越看不清。
林舍前在他身旁疾呼:进去躲躲雨吧!
他能行么??筱满执着地望着前方。那前方一片漆黑,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乌云,太阳不知落进了谁的肚子里,蓝天蛰伏在乌云和海面的夹缝中,仅仅是一道细细的,随时都会消失的细线。渔船随浪冲向高处,筱满看不到那蓝色的细线了。
林舍前拽着筱满:进去吧!都说这一带他最熟!!
筱满往船舱的方向看去,一个黝黑的年轻渔夫掌舵,面对着巨浪狂风,他淡然自若。
还要多久?筱满问道。
林舍前张嘴要说什么,一不留神,脚底打滑,人撞在了船舱外壁上,他慌忙抓紧了附近的栏杆,环搂住身上的救生衣,吃痛地皱起了眉头:什么?
你进去吧!筱满推了他几下。林舍前摇头,他浑身早就湿透了,眼睛也睁不开,筱满用力撑开眼皮搜寻,可到处都不见岛屿的踪迹,到处都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只有风,只有雨,只有咸涩的海水一波又一波扑向他们,渔船像是随时会被雨点击穿,筱满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林舍前说了句什么,筱满没听到,林舍前便抓着栏杆靠近他,孰料人还没到筱满跟前他就滑倒了,筱满去扶他,搀着他进了船舱。船舱的地板上也都是水,只是这里的风小一些,林舍前喘了几口粗气,靠墙坐在了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上,道:我去,你也太猛了,我头好晕啊!!
筱满找了个塑料桶塞给他,林舍前抱着桶摇头,一阵风浪,他没坐稳,眼看他就要往地上栽去,筱满一手扒拉着船舱窗沿,一手抓抓住了他。林舍前挣扎着坐了回去,丢开了塑料桶,背靠船舱,瞅了筱满一眼,哈哈大笑,疯喊道:我看我也疯了!!
这时,年轻的渔夫用方言大喊了句什么,林舍前忙贴着墙站起来往外眺望。
他说什么??筱满着急地跟着眺望,窗户上都是水珠,根本看不清外头,他便要回到甲板上去。林舍前拽着他就说:你等等!他说现在去龟背岛太危险,那里风很大,我们能在它附近的小岛登陆,可以等风小一些之后,再开船去龟背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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