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从车上下来,远远的站着,直到看见顾裴朗在轮椅上坐好后,他才扬起脸上的笑容走过去。
顾总,这边走。
男人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乳白色的雕花大门缓缓朝两旁打开,有着一张西方面孔的管家从里面走了出来。
对方快步走到王琪身边轻声低语了几句,末了抬头看向顾裴朗的方向,微微点头冲对方打了个招呼。
纯欧式风格的大厅灯火通明,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在沙发上,艺术品一般的手随意的搁在沙发扶手上,手中的酒杯在头顶的吊灯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泽。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男人起身,目光落在坐在自家助理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上时,俊美得有些凌厉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抹笑。
裴朗,好久不见。
第一百一十章 逐渐接近真相
顾裴朗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七爷。
两个气势相当的男人同处一室,气氛不是一般的紧张。
商弋挥退了一旁的人,连着顾隐和刘奇都被一起带下去了。
他上前两步抬手去碰轮椅,却被顾裴朗微微后退躲开。
不劳烦七爷,我自己可以。
商弋也不觉得尴尬,顺势收回了手,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男人盖着毯子的腿上:我听说你已经开始接受治疗了,怎么好像看起来没多大效果?
顾裴朗表情不变: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劳七爷费心了。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裴朗就和我生分起来了,我们不是朋友吗?男人语气里带着失落,然而却是一脸的笑意。
顾裴朗操控着轮椅转身看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泛着疏离。
既然是朋友,我倒是想请问七爷,为什么要打我的人。
我都说了,是误会。商弋勾着唇角,李老夫妇对我有恩,对方打电话向我求助,说最近有一群地痞流氓骚扰他们,我就让人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哪里知道会是你的人。
地痞流氓?
顾裴朗挑了挑眉:七爷底下的人该换了。
商弋笑了笑不置可否。
男人转身走向一旁的吧台重新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顾裴朗伸手接了过来。
听你手下说,你在打听两个女人的消息?商弋晃动了一下手中自己的就被,猩红的红酒在杯中轻轻摇晃。
顾隐从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对于男人能知道这件事,顾裴朗没有丝毫的意外,他微微抿了杯中的红酒,抬眸看相面前的人:七爷知道她们。
商弋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你总是能直击重点。男人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看着人的目光似笑非笑。
顾裴朗垂眸看着手中猩红的液体,平静道:彼此彼此。
商弋轻笑了一声,手中的酒杯被他放下,玻璃的杯底和大理石的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双腿优雅的交叠,男人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食指抵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人:我的确知道她们。
他毫不避讳的承认,顾裴朗目光平静地同他对视,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也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前提是,你要先告诉我,你调查她们做什么。
顾裴朗缓缓眯起了眼睛。
苏庆有个私生子,叫做苏漓,不知道七爷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男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眼底的温度却降了下去。
哦?是吗?A市苏家的事,我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没关系,顾裴朗将男人的表情看在眼底,突然间就扬了扬唇角,听说苏庆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他,还有苏姜海。
商弋轻笑,脸上的笑容不达眼底:这些,好像都是苏家的事吧?顾总一个外人,怎么也好奇起来了?
顾裴朗转动着手上的酒杯:算不上好奇,只是有人约我家小孩出去,说了一些不知真假的话,弄得他很不开心。
苏姜海。
他说了什么?
顾裴朗看着面前的人,吐字清晰:他说,苏漓害死了苏瑾昱的母亲。
男人话音刚落,商弋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他冷笑一声,眼底有一瞬间的狠戾一闪而过。
他倒是真敢说!
顾裴朗:据我所知,苏庆除了已经过世的妻子外,就只有一个曾经恋爱分手的青梅竹马,徐诗琳。
你想说什么?
徐诗琳大学的时候怀过一个孩子,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也不止二十三岁,所以,苏漓是后来才有的,对吧?顾裴朗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锁住面前的男人,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我的人调查后发现徐诗琳回到老家后的所有信息都被人抹去了,出了有人刻意不想让人找到她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七爷,徐诗琳回B市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和陈珊什么关系,还有,苏漓,是你什么人?
随着男人一句一句的话,商弋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那双微蓝的眸子里,弥漫着丝丝危险的气息。
顾先生为何不直接问我?
一道温润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商弋微微变了脸色。
顾裴朗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看见二楼楼梯口站在的男人时,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实在是,太像了。
对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肩上披着一件过大的外套,清冷的目光和他对上,而后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
商弋起身上前,动作轻柔的将人护在怀中: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方才还一身冷气的男人收起了身上的所有戾气狠意,温柔得就像变了个人。
苏漓轻轻摇了摇头:睡不着。
商弋皱着眉头,担心对方是不是头又疼了。
苏漓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而后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顾裴朗。
顾先生,初次见面,我是苏漓。
顾裴朗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眼底的惊讶已经尽数收回。
眼前的男人,长相的确和苏瑾昱有着七分相似,然而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苏漓顾裴朗咀嚼着这个名字,几乎是瞬间就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顾先生不必为难商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苏漓看着面前的男人,略微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清淡如水的笑。
商弋扶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又给人倒了一杯温热的水。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三个人沉默着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
在我说之前,我想先问顾先生一个问题。
苏漓捧着手中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后开口道。
你说。
顾先生来B市的事,瑾昱知道吗?
顾裴朗:我只说来B市出差。
苏漓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这样就够了,我暂时还不想瑾昱知道我的事,所以,还请顾先生替我保密。
顾裴朗点头。
男人垂眸看着手中的水杯,略微沉思一瞬后低声开口:既然决定要告诉顾先生,我就不会有隐瞒,那就从从我母亲离开A市后说起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前尘往事(一)
当年徐诗琳退学之后,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回了老家,同寝室的室友像是躲避什么细菌一样将她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的扔在了宿舍走廊,恨不得一把火全烧了才好。
女孩拖着刚流产的身子回到家,却连家门都没能进去。
徐父徐母清白一生,却因为她而被左邻右舍在背后指指点点,徐母更是一气之下进了医院,医生说病人年纪大了,哪怕能醒来,也只能在床上度过剩下的时间。
徐父将所有的错都算到了他这个不知检点的女儿身上,在女孩回到家的时候,狠狠地砸上了门把她关在了门外。
徐诗琳在门外整整跪了一天一夜,却只换来徐父狠心的一句你不是我女儿。
左邻右舍都在默默的看热闹,还有不少好心人上前劝慰,字里行间明着暗着全都是指责她作为一个女孩为人轻浮不自爱。
那些不堪的词汇,徐诗琳已经听到麻木了。
一天一夜的时间,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真的不要她了。
胸膛像是被人破开了一个大洞,血淋淋的神经连着脆弱的心脏,风一吹就呼啦啦的疼。
徐诗琳从来没想过,这个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以为会是一辈子避风港的地方,会对她抱有如此大的恶意。
第三天清晨,女孩拖着瘦弱的身子,踏进了沉沉的雾霭。从始至终,再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只身一人,又身无分文,徐诗琳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在晕倒在垃圾桶旁的时候,她甚至在心里想:要是就这样死了,该有多好。
可是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心声。
睁开眼的时候,徐诗琳看着天花板上发黑脱落的墙皮,眼神空洞。
哟,醒了?
一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自一旁响起,那是吸了多年香烟造成的后遗症。
徐诗琳偏头看去,只看见门边倚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方双手环胸,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在看见她醒过来后,女人挑着细长的眉:醒了就赶紧起来吃饭,吃了赶紧滚。
对方的话说得毫不客气,有着夸张妆容的脸上是止不住的嫌弃。
徐诗琳没有动,只是慢吞吞的转过了头,就像是丢了魂的木偶一样。
女人是在市区红,灯区一家酒吧上班的小姐,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是因为一时的心软,给自己找了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从盛夏到深秋,这个她从垃圾桶捡回来的女孩已经在她家住了整整两个月了。
芳姐,你给我介绍一份工作吧。
凌晨带着一身酒气和疲惫的芳姐回到家,就看见一身格子套装的女孩站在灯下,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你在蛋糕店不是工作得好好的吗?女人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露出里面的红色低胸长裙,白皙的脖子上一片青紫。
徐诗琳目光不自然的看向别处,轻柔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辞掉了。
芳姐皱了皱眉,也没多问,只是道:我手上的工作倒是有,只不过可不是你这种乖乖女能干的,你要吗?
徐诗琳轻轻扬了扬唇角,二十几岁的女孩,却像是经历了半生沧桑一般。
只要能赚钱,我什么都可以。
芳姐看着她,柳眉拧做了一团。
沉默许久后,女人开口:那好,明天我去上班,你和我一起去。
嗯。
第二天,徐诗琳真的跟着芳姐一起去她上班的地方了。
活了二十四年,徐诗琳第一次踏足这个从来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地方,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全程就像个被提线的木偶一样,只会跟在芳姐身后。
芳姐带她去找了酒吧的经理,和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打情骂俏了许久之后,才将她托给了对方。
芳姐说的工作,是让徐诗琳在酒吧卖酒,底薪很少,但是有提成,每卖出一瓶,她都能从里面抽取两成的提成,卖出的酒越贵,提成也就越多。
卖酒谁都能卖,芳姐说的不适合徐诗琳,不是因为她卖不了,而是因为她那副清秀可人的模样,注定过她不会工作得太平。
芳姐以为最多不过一个星期女孩就会坚持不住,但是她没想到,对方真的坚持下来了,这一卖,就是十三年。
酒吧里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经理也换了两回,徐诗琳凭着十几年的资历,从一个只会卖酒的小妹熬成了八面玲珑的大堂经理,身上的青涩和单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大染缸中荡然无存。
芳姐在三十五岁那年结识了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干脆利落的离开酒吧跟着对方回了老家,走之前,她将手上佩戴了多年的镯子送给了前两天才刚满三十岁的女人,语重心长的告诉对方,酒吧终归不是一个好地方,让她还是早早的走为好。
徐诗琳看着眼前唯一对自己好的女人,红了眼眶,哽咽着点头。
芳姐离开那天,她送两人去了火车站,并且趁着女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往对方包里放了一封塞满了钱的信封。
她这些年赚的钱除了留下一点生活费,其余的全都打给了家里。
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徐诗琳却从来没有回家看过一次,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听说母亲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走几步了,父亲的身体依旧硬朗还能听到这些消息,对徐诗琳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芳姐走后,女人原本就毫无波澜的生活变得更加如同一潭死水。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次意外,她会在四十岁的时候辞职,找一个安静祥和的地方开一家蛋糕店,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或许还能找一个人搭伙过完下半辈子,如果对方不嫌弃自己的话。
徐诗琳想得很美好,甚至已经做好了未来的规划,只是往往意外总是来得这样让人措手不及。
她没想到,自己徐娘半老的年纪,竟然还会被人盯上。
察觉到身体不对劲的那一刻,徐诗琳是恐慌的。
她强忍着翻涌升腾的感觉安排好了手上的工作,这才提着包包匆匆离开,想要回到那个狭小却能给自己安全感的房子,却在推开门的时候,跌进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尘往事(二)
接下来的事显得荒唐却又理所应当,徐诗琳浑身酸痛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过来,在看见床上多年未见的男人时,她只想感叹一句命运弄人。
眼前的男人依旧是记忆中俊朗的模样,只不过更加成熟魅力了。十几年的光阴仿佛从未苛待过他,变的,只有自己。
苏庆还在熟睡,凌乱的大床和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那股味道,都在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徐诗琳掀开被子看着自己满是痕迹的身体,面无表情的起身下床,然后穿好衣服开门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吵醒床上的男人。
她有预感男人已经认出自己,并且还会来找她,所以在看见对方一身西装革履的走进上司办公室的时候,徐诗琳没有觉得意外。
手中的辞职报告被她捏出了褶皱,在苏庆离开后,她将它放在了经理的办公桌上,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谁也没有告诉。
经理将苏庆送上车,正想着叫徐诗琳来问话,一进门却看见了那封辞职报告,而女人已经不知所踪。
辞职后的徐诗琳准备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养育她多年的城市,手上的钱在往家里打了一笔之后,还剩下一点,足够她到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在手机上看了许久后,徐诗琳决定去B市,那个对所有人都予以它最大包容的城市。
到B市后,徐诗琳开始找房子,找工作,日子过得忙碌而不仓促。
在亲戚推迟两个月没有造访的时候,女人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证实了她的猜想。
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她是惊喜大过恐慌的。
徐诗琳总觉得,这个孩子就是上一次不小心被自己弄丢的那一个,所以她没有任何迟疑的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恋耽美
我错了,你别不要我重生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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