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王岂能不知他们几个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白婠婠虽然贼胆包天,但若没有这些个哥哥们的怂恿和出谋划策,她岂能这般有恃无恐。
原以为此事都是夜雪焕在背后一手促成,如今看来,他身边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蓝祈才最不是省油的灯,丹麓那边都传他心黑嘴毒,的确没冤枉他。莫染这个亲表哥居然还摆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光明正大地就要把白婠婠往外头拐。
堂堂一方边关霸主,重央唯二的异姓王之一,居然在一群小辈面前生出了一股子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的悲凉和无力感。
恕我直言,白王爷。
玉恬此时神情温婉,小家碧玉一般亲和可人,方才那与莫王妃针锋相对还占尽上风的皇后威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对定南王循循善诱:王爷既能带郡主上战场,想必也是不甘让她做个只会听从父母之命的深闺之女。郡主至情至性,本宫和荣王都十分欣赏,也都衷心希望她能与楚侯终成眷属,希望她的婚事能尽可能纯粹,但也只能是尽可能,希望王爷理解。
定南王淡淡道:本王自然明白。
玉恬微笑道:楚侯赴云西之前,曾与陛下定了三年之约。诚然要等到那时候也不算晚,只是楚侯心中是否会有芥蒂,那就不好说了。
她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显,不出意外,楚长越三年之内就会成为重央的第三位异姓王,镇守一方边关,独立于朝堂之外,身份立场都会截然不同。南府本是近水楼台,若是在他最困难时冷眼旁观,等封了王再嫁女结亲,就算楚长越不计较,也免不了要落个话柄。
虽然玉恬说得轻巧,定南王却深知这三年之约的分量之重。楚长越能为白婠婠付出至此,南府若只愿同甘而不共苦,终会寒了他的心。朝廷若是鸡贼一些,完全可以找一家想要攀附皇室的望族给他赐婚;但夜雪渊却愿意给他三年时间,拿本就空虚的国库来养他自己的底子,把这份大好机缘留给南府,只为了成全他二人的两情相悦,已经算得仁至义尽了。
南府还在担心各方牵扯,白婠婠却已经在不遗余力地把自己往云西送,就差把自己的大名写在楚长越脑门上了。
罢了。定南王摇头苦笑,王府这两日怕是不会安宁了,招待不周,实在惭愧。明日就让鸢儿领路去落霞关,这女儿我是留不住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夜雪焕,至于楚侯那里荣王既答应了鸢儿要说这个媒,待皇陵事了,还要请楚侯抽空来一趟虎趵城。鸢儿再是留不住,也总得要他亲自来接才是。
夜雪焕会意而笑:那是自然。也请王叔好好劝劝王妃才是。恕我直言,流鸢这性子除了长越,怕是也没人敢要了。
定南王:
他算是听出来了,敢情在夜雪焕眼中,楚长越才是那颗被拱得七荤八素的大白菜,而白婠婠十足十就是头不怕烫的小死猪。
定南王怒其不争。
第105章 荒烟
当夜,定南王府中鸡飞狗跳。
定南王对白婠婠一直以来的动向有所把握,知道她所谓的酒后乱性不过就是逞个嘴凶;但莫王妃并不知道,当真误会她与楚长越有什么苟且之事,骂得极其难听。
白婠婠被骂上了头,不管不顾地顶了好几句,最后捂着脸上一块巴掌印哭哭啼啼地去玉恬那里躲了半夜。定南王好说歹说才没让莫王妃追打到皇后驾前,最后把她劝进房里时简直心力交瘁。
夜雪焕住在客院,隔了两道院墙,隐隐都还能听到点动静,不由得啧啧称奇。
童玄单膝跪在他脚边,一脸羞愧地请罪:阿遥诱哄郡主出书时,属下分明在场,却没有阻止,请王爷责罚。
夜雪焕嗤笑道:流鸢又不是三岁孩童,若非自愿,路遥岂能说得动她?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你。
顿了顿,又眯着眼看向蓝祈,凤目中难得有几分责问之意,只是为何这书会在你这里?
蓝祈自顾自地窝在软椅中吃着甜汤,面不改色地答道:路遥的书局如今挂在我们王府名下,要出新本子,我这个持家的不该把把关么?
夜雪焕愣了愣,随即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蓝祈自觉有些大言不惭,脸上微红,转移话题道:还没正式定稿,本是要先让郡主过目的。我让童统领拿去的不过是通贩本,还有个未删减的完全本呢。若是让王妃看到那个,郡主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
夜雪焕啼笑皆非,想也知道那所谓的完全本里都是些什么不堪入目的内容。好好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竟然让人拿自己当素材出这种读物,哪怕并不对外流传,也实在荒诞叛道,除了白婠婠怕是没人做得出来。
蓝祈今日此举虽然有点对不起白婠婠,却也算是回护了楚长越;让莫王妃的矛盾焦点落在白婠婠身上,到底比落在云西和楚长越身上好解决得多。楚长越为了白婠婠揽下云西的重担,白婠婠多少也该为他分担些压力才是。付出都是相互的,这一点在蓝祈眼中不分男女强弱,是以夜雪焕也并不觉得他做得有何不妥。
至于路遥这无良书商的产业如今都是在为荣亲王府赚钱了,自然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他让童玄起身,一边又问:路遥的书局何时又成了王府的产业?
蓝祈答道:陛下如今羽翼渐丰,路遥也不想一直留在丹麓,是以慢慢在把名下产业往西北转移。你前阵子忙于皇陵准备之事,他便来与我商议,想着等皇陵事了再正式和你提的。
夜雪焕了然,含笑看了童玄一眼,点头道:的确是我疏忽了,是不该再让你二人分隔两地。待此番回去,挑个可堪用的留在丹麓,让路遥去千鸣城商会做会首吧。日后云西成了规模,势必影响北路商路,有他去打理,我也省心。
童玄喜出望外,又砰地一声跪地揖首:多谢王爷。
至于么,起来。夜雪焕也不指望他这一言不合就跪地的毛病能改了,懒懒散散地打趣道,再不让路遥跟你回西北,我看他连我和蓝儿的本子也要出了。
他怕是早有这个计划了。
蓝祈吃完甜汤,放下碗勺,慢慢挪到夜雪焕腿上,勾住他的后颈,轻声道:不过我也不反对就是了。
童玄一看这架势,立刻自觉地退出房间、关好房门,迫不及待给路遥写信去了。
夜雪焕捧住蓝祈的脸颊,低头品尝他犹带甜味的唇瓣,含含糊糊地说道:你才是那个持家的,我不过问。但若是你没把好关,让路遥写出什么奇怪的把式我可是要一一用在你身上的。
行程之中不曾好好亲热,此时抱在一起暧昧低语,两人不免都有些情动。蓝祈耳尖泛红,两条小腿却悄然圈上了夜雪焕的后腰,轻轻磨蹭。
夜雪焕受不住他这般撩拨,双手流连到他腰腹处,嗓音都低哑了起来:好些时日没疼你,小猫儿又发【哔】了?
蓝祈被他说得又羞又臊,脑子里闪过的却满是某些小话本里的某些内容,不知为何竟还有些兴奋和期待,身体也跟着发软发热,抬头亲了亲夜雪焕的下颌,向他发出矜持又放肆的邀请。陡然间腰里一松,才发觉衣带已经被扯了开来,衣襟松垮垮地向两边滑落,露出了小半截光润的肩弧。
夜雪焕尤其喜欢他肩窝里那颗红痣,平时掩盖在衣料之下,但只要稍稍剥开衣襟就会迫不及待地暴露出来;不过芝麻大一点,颜色却极鲜亮,点缀在白嫩的肌肤上极为显眼,头发披散下来又会若隐若现,勾着人去亲吻一般。
他在上面轻轻一咬,果然感觉到蓝祈敏感地哆嗦了一下,仿佛这就是一处隐秘又精准的机关,稍一触碰就能开启他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乖宝贝越来越可爱了。
夜雪焕在他耳畔低低呢喃,双手捏住他两边臀尖压在自己腿上,隔着裤子在他腿心间不轻不重地顶着,让他感觉到自己对他最热烈的回应。
蓝祈被他顶得腰都酥了,还要假惺惺地欲拒还迎:明日还要去落霞、唔
话音未落就被堵住了嘴,舌尖上残留的甜汤都被搅成了黏腻的糖丝,又化开在炽热的呼吸之间,沿着下颌滴落到锁骨上。夜雪焕追着那道银丝来来回回地舔咬,听到蓝祈嗯嗯哼哼的喘息,最后在肩头吮了个小红印。
都骚成这样了,还想着要面子。他抱着人往床边走,一边状似妥协地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今晚不咬你脖子,你也不准咬。听不听话?
嗯
蓝祈乖巧地抱住了他的后肩,两人一起倒入了床帐之后。
赶路一个月,不是车船就是官驿,好不容易有王府的宽床软被,自然该要抓紧时间好好温存才是。
次日一早,天还未大亮,白婠婠已经整装待发,恨不得立马就离家出走。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打,大小姐脾气一发不可收拾;莫王妃也是第一次打女儿,虽然后悔心疼,但毕竟强势惯了,拉不下脸先服软,两人就这么僵着。定南王劝了那边还要来安抚这边,两头不讨好,偏偏两头都是心尖肉,简直苦不堪言。
白婠婠双眼红肿,一边脸颊还带着五道清晰的指印,根本听不进劝,屁股一转就爬上了马车。定南王也没办法,只能叮嘱夜雪焕和莫染多照看她,自己再回去吃莫王妃的冷眼。
玉恬怀胎,行车无法太快,但架不住落霞关太近,三日之内必能到达,是以也并不急着赶路。白婠婠肿着一边脸,既不愿见人,又不愿一个人坐车;蓝祈早上起得勉强,这会儿正在车内补眠,夜雪焕那里定然去不了,莫染就更加只会落井下石,唯有玉恬那里能收留她。
自知晓了玉恬的身份以后,白婠婠就有些怵她;倒不是因为皇后这个身份本身,而是这背后的诸多因果,比如她为何要跟来皇陵,为何皇帝会同意让她秘密前来,又为何要假借蓝祈的师姐这样更加惹争议的身份。
但她不敢问,心里又憋得慌,缩在车厢一角,一边拿浸了药液的帕子给自己敷脸,一边偷偷拿眼角余光打量玉恬。
玉恬看她那欲语还休的小模样就觉得好笑,这世上大概再找不出第二个白婠婠这样的小少女,有主见却没心计,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简单直白,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有人教导支持、呵护疼爱,是被命运所眷顾的天之骄子,纯粹得令人嫉妒,对于见识过黑暗的人而言根本就是刺目碍眼的存在,但贵为皇后的玉恬早已不会介怀于自己那点前尘往事。
她甚至在想,若肚子里的是个小公主,将来养成白婠婠这样也不错。
想问就问。她斜倚在软榻里,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过我未必会答。
白婠婠眨了眨眼,确认玉恬并没有戏弄和试探之意,斟酌了一番措辞,才挑了个自认相对不那么敏感的问题,小心翼翼地问道:玉姐姐为何要冒充蓝哥哥的师姐?
出了王府,她也不敢喊皇后,好在玉恬并不计较她这过于亲密的称呼。
玉恬轻笑道:并非冒充,我与他的确有这层关系在。
白婠婠忍不住道:可蓝哥哥不是
云雀出身?
玉恬接下了她没敢说出口的话,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笑得愈发神秘从容,日后你自会知晓。
白婠婠忽然觉得脊背发凉,皇后本该出身于东北望族郁氏,与云雀八竿子打不着边,如何会与蓝祈有师门关系? 是其中尚有不为人知的隐秘,还是她眼前的这位皇后,并非是人们所知的那位郁后?
怕了?玉恬看着她忽青忽白的脸色,愈发想逗弄,故意摆出高深莫测的架势,小郡主,有些事情知道了,可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白婠婠听她如此说,心里反倒有了底,虽然没有尽数告知,却也算是拿她当自己人看待了。
到底还是沾了和蓝祈做朋友的光。
白婠婠一边在心里得意自己当初的决定,一边往玉恬身边靠了靠,卖乖一般狡黠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天塌了也先砸三哥哥,砸不到我头上。玉姐姐昨天那样帮我说话,我还没谢谢你呢。
玉恬不置可否,淡淡道:楚侯本就与荣王亲厚,如今又是朝廷新贵,我之前说多少人都愿意嫁女给他做妾,也不是唬你。北边那些楚家的拥趸想另投新主,西南原刘家的没落权贵想利用他东山再起,结亲是最快最稳妥的方式,多少人都盯着他呢。
白婠婠咬着下唇没吱声,玉恬继续道:楚侯自己是应付不来这些人的,都是陛下在替他挡着,所以我也并非全无私心。若你此时抢了这块香饽饽,立时就要成为众矢之的,南府当然也不得不牵扯其中。你父母不想你与那些别有用心的权贵拉扯,觉得朝廷是在用你和楚侯的关系绑架你,让你去做楚侯的挡箭牌,岂料你自己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悠然从身后掏出一本书来,丢到白婠婠手上,意味深长道:郡主,厉害啊。
白婠婠接过来一看,依旧是那本《纯情将军俏郡主》,封皮却是引人遐思的玫红色,还足足比之前那本厚了三成有余。她其实很想知道里头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又耻于当着玉恬的面翻看,尴尬又愤慨地骂道:蓝哥哥太坏了!
他若连这点转移矛盾的本事都没有,岂能操持荣亲王府,和西北那群乡霸刁民周旋。玉恬失笑,云西想必比西北要安分不少,但你若想当好这个侯府夫人,还必须要下点功夫才是。
白婠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惭愧道:实不相瞒,我从前总觉得宫里的女人都无趣极了,不是争宠就是替母家谋福,哪怕是当年的先楚后也不过是只笼中之鸟,不如我在军中洒脱自在;可玉姐姐你却不受束缚,陛下信你纵你,怀着胎也让你远赴南荒。虽不知你究竟是来做什么,但必定也是为了陛下。好多人都说皇后胸狭善妒,可如今见了玉姐姐我就能明白,陛下有了你,寻常女子都已经入不得眼了。
玉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外人眼中帝后恩爱,谁又能知曾经的猜忌艰辛。白婠婠到底涉世未深,向往忠贞不渝的爱情,却不知这背后需要花多少心血去经营。
也好在她看上的是楚长越,否则这样的真性情也不知能维持到几时。
白婠婠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小声问道:我能摸摸吗?
这可是陛下的特权。玉恬故意打趣,看白婠婠一脸失望,又笑道,所以你莫要让他知道了。
白婠婠高兴地应了一声,将手掌轻轻覆在她微隆的小腹上。
不同于想象中的脆弱柔软,玉恬的孕肚硬实而温热,妥帖地保护着腹中的胎儿,偶尔还能感受到不同于母体心跳节奏的胎动,让人不得不感动于生命延续的神奇和伟大。
白婠婠从前对于嫁人生子一事十分不屑一顾,认为那些因情爱而起的欲望大多不过是出于繁衍的本能;可如今心有所属,竟不期然有了悸动和渴望,幻想着日后也能为楚长越孕育这样一个鲜活的小生命,让他摸自己的肚子,告诉他这是他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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