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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咕全文(135)

    蓝祈轻轻扬起唇角,在他肩头蹭了蹭,安安心心地闭目养神。
    不论前路如何,只要在这个怀抱里,他便万事无惧。
    枫江苑内,南宫显到底还是克制不住喉下的灼痒,剧烈咳嗽起来。他推开窗,外头送进来的新鲜暖风让他稍稍好受了些,脱力一般栽进软椅之中,捂着胸口,慢慢调整呼吸。
    若是可能,他一点都不想动用那张最后的底牌。南宫家自然不会落得刘家的下场,但若也要像楚家那样被迫另开新枝,皇族会扶持的对象只会是南宫秀人。
    且不论他自己愿不愿意,家里其他人必然是不愿意的。如今那几个官场上的还被蒙在鼓里,可一旦新官制下行,他们发现自己被皇族排挤在外,会如何狗急跳墙、如何迫害南宫秀人,他连想都不敢想。尤其太后的身体日渐病弱,等到皇陵开启,夜雪薰下嫁北府,南宫家就没了皇族背景,必须与朝廷建立另一种新的联系。
    他今日的确是算计了夜雪焕一回,但哪怕是做个恶人,他也必须主动把自己送到皇族手上,取代南宫秀人,成为南宫家的新枝,才能保住根基,保住他自己和南宫秀人。
    正思量间,忽听门外亲信的大喊:小少爷!小少爷您慢些
    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恹色,南宫秀人已经破门而入,横眉竖目地往他腿上一坐,刚准备兴师问罪,又瞥见了他惨白的脸色,顿时什么气焰都没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又犯病了?药呢?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熟练地摸到他腰间,掏出一小包药粉来,混在茶水中让他服下,见他呼吸顺畅了,这才委委屈屈地唤道:哥哥
    小少爷虽已及冠,身形却还没完全长开,这样缩在南宫显怀里,竟还有那么几分小鸟依人的味道。
    南宫显拍拍他的脑袋,朝门外递了个眼神,待亲信关上房门后,才低低笑道:荣亲王忒不厚道。
    哥哥才不厚道呢。南宫秀人嘟着嘴,正眼都不肯给一个,又想背着我干坏事!
    没有,是正经事。南宫显伸手戳了戳他鼓鼓的腮帮子,此番皇陵之行,南宫家要出全资,数额庞大,下面人若是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须得我亲自跟着。方才是与荣亲王商议行程呢。
    他声音低哑,说得又轻又缓,完全没了方才与夜雪焕往来博弈的气势,倒似是快要说不动话了一般。
    去什么皇陵嘛!南宫秀人虽然恼他,可见他疲累虚弱,又忍不住心酸,南荒那么多瘴气,万一
    他抱住南宫显的后腰,把脸埋在他肩头,闷闷说道:哥哥可是答应了要养我一辈子的。
    南宫显心头微热,侧头蹭着南宫秀人的脸颊,低声道:没事的,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哥哥会小心的。秀秀要是实在担心,哥哥就偷偷带你去南荒,让你亲自照看着,好不好?
    南宫秀人一听就知道他是以退为进,到时候定能有一万种借口把他支开,根本也不当真,抬头看着他道:哥哥,你不能骗我的。我不是小孩子了,该我承担的责任,哥哥不能替我揽着。
    南宫显知他向来敏锐通透,怕他看出了什么端倪,忙安慰道:不骗你。
    他那一双圆眼亮如星辰,看得南宫显也不禁发怵,伸手将他拥入怀里,贴着他耳畔说道:日后你若是发现我骗你,就狠狠罚我,罚到我悔不当初,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
    南宫秀人哼哼着,良久才极小声地回道:如果你骗我我绝对、绝对会让你后悔的。
    声音又轻又软,听在南宫显耳中不过是一句半带撒娇、毫无气势的狠话,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里面所包含的,是看穿谎言后的失望,是只能假作懵懂的悲凉,和不惜踏入深渊的决心。
    第100章 遗承(上)
    七月初,宫里传来喜讯,皇后诊出了孕脉。
    皇帝大悦,上上下下大赏一通,若不是战后国库空虚,恨不得减免全年赋税,大赦天下。皇后俨然成了全皇城里最娇弱最金贵的存在,太医苑、御膳房、尚宫局全都围着她转,连太后都免了她每日请安。
    礼部为讨皇帝欢心,连夜为这个尚未成型的皇嗣拟了几十个名字,个个都附着大篇幅的典故出处,男女皆有,被皇帝微笑着尽数否决:朕的第一个孩儿,自该由朕亲自命名。
    朝臣们对此喜忧参半,喜的是皇族终于有后,忧的是皇帝对皇后独宠更盛,夜夜留宿玄玑殿,每日里除了国事就是皇后,看架势更不可能扩充后宫;若是皇后一胎就生了皇子,怕是储位都要直接定下。但当然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不识时务地劝诫什么,何况皇后才刚刚怀胎一个多月,一切都还是未知,只能日后再议。
    连续十余日,不断有权贵诰命入宫拜贺,各种礼品流水一般往玄玑殿里搬。皇后不胜其扰,又因为天热,干脆去了仙宁行宫避暑养胎,此事才算慢慢冷却下来。
    夜雪焕先前借着贺礼之名,给玉恬送了信;稳妥起见,并未提及契蛊之事,只简单复述了南宫显的说辞,问她是否知晓迷纱魅这种蛊虫。
    玉恬回复说不知,但搬去行宫之后,整日闲来无事,把云雀里收缴来的典籍都翻了翻,居然还有些收获,将相关资料都做了标注和总结,整理好让人送去了百荇园。
    按照玉氏的记载,这种海蚕的确存在,据说是醒祖末年时期亲自养出来的,为的是给他自己研制不蛀不腐、永葆光鲜的衣料来做寿衣。原本饲养条件就极为苛刻,只有极小的一片海域能够养活;醒祖用过即弃,是以并未在凤氏中流传下来,甚至连个正经名字都不曾有,迷纱魅大抵只是月葭当地的称呼。
    此外,月葭的饲喂之法也与记载相差甚远,原本必须按照特定比例投喂纯金纯银,混以最上等的南珠、白玉,可以说极为奢侈,无法大量使用,真正意义上的鲛绡怕是都穿在醒祖自己身上,月葭所产的只能算是不入流的仿品。
    玉恬推测,月葭岛既属于能饲养迷纱魅的海域,其原住民很可能是当年为醒祖饲养此蛊之人的后裔;若凤氏真有遗脉逃去月葭,很难认为是巧合。
    前凤氏人丁兴旺,单是嫡系就不止玉氏一支,到了末期更是谁也顾不上谁;若其中有对蛊术造诣极高者,知晓月葭尚有旧故,特地往东洋逃亡,以寻一线生机,也完全有可能。但她同时也强调,玉氏是最正统的凤氏嫡系,带走了绝大部分的资源,其余九成九的凤氏族人都已经死在了太祖的追捕之下,就算真还有其他遗留,也不过苟且偷生,无力再掀风浪。
    玉氏尚有些残余势力潜藏在南洋,刘家的那些人也是被玉恬送出了海,但海上生死难测,与其耗费工夫搜捕,不如放他们自生自灭。
    夜雪渊心中虽恨,但到底是他自己的母家、玉恬的娘家,还不至于不计代价地赶尽杀绝,只吩咐了把控好沿海口岸,以逸待劳,不让叛党再回来惹是生非即可。至于月葭那一支疑似的前凤氏遗脉,玉恬认为毫无威胁,不必理会。
    她原本就无甚身为前朝余孽的自觉,对玉氏半点归属感也没有,如今更是怀了龙种,一心向着自家夫君,不忍他过多操劳,甚至还给夜雪焕回信,要他但凡有关于前凤氏或皇陵的疑问,都可以问她,不必特意与夜雪渊报备。
    夜雪焕当然不好总去叨扰一个孕妇,既已确认月葭的确与前朝有关,他心中便有定论,不再执着于月葭之事。只是到底有些感慨,被误伤的夜雪薰多年来在热毒之中苦苦挣扎,被牵累的蓝祈死心眼地扛下了一个沉重又莫名其妙的使命,逃过一劫的南宫秀人战战兢兢地装作天真无邪只求能明哲保身,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他们所有人都牢牢地卷在其中;而一切的起因,只是那个曾经年少气盛、想要出人头地的南宫显,在前朝余孽藏身的海岛之上,发现了一张不同寻常的渔网。
    他有些理解了南宫显会如此拼命的原因,若是易地而处,只怕他也要耿耿于怀,一生都要被束缚在那张他自己发现的渔网之中。
    南宫显近日都在丹麓,至少看上去对皇陵的准备工作十分上心,派了亲信随时跟进,要钱就给,无比积极。
    南宫秀人与蓝祈依旧往来频繁,三天两头喊他出去吃吃喝喝,但与往日不同的是,小少爷身后多半还会跟着一个付钱的南宫显。
    蓝祈对此很是不满,但想到小少爷那日说他总要试试时的眼神,又实在狠不下心弃他不顾;夜雪焕就更不喜南宫显的做派,但既然已经绑在了一起,少不得要装装样子,每每去接蓝祈回家时都要与他一番寒暄,显得他们之间有多厚的交情一般。
    南宫显本就长袖善舞,近来又在丹麓城里四处经营,借着夜雪焕的东风,身价水涨船高,风头隐隐都要盖过家里几个身为朝官的哥哥。夜雪焕直窝火,又不好对着南宫显发作,最后迁怒于上了琼醉峰就没下来的莫染,亲自上山捉奸,并以北府与南宫家理当亲近为由,强迫他去和南宫显交接。
    攀了荣府再攀北府,南宫显自是求之不得,莫染却糟心透顶,本着早出发早解脱的心态,召遣兵马、筹集物资、联络南府、安排食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效率高得令人瞠目。
    七月末时,朝中还在为派谁监军、派谁笔录、甚至派哪位太医随行而争论不休,磨磨唧唧、迟迟不决,耐心耗尽的延北王世子亲自上了一趟宣政殿,不由分说一通破口大骂;皇帝半真半假地斥退了他,趁着满朝文武还没反应过来,顺手敲定了几名重要的随行人员,其余都推给夜雪焕自行挑拣。他们兄弟分工明确,夜雪渊说了不插手,就真的连问都懒得问一句。
    所幸今年天凉得早,八月末时已有秋意,准备工作也比预想要顺利得多,夜雪焕便决定早些启程,即便暂时进不了山,也能多留些时间熟悉南荒地形。
    出发前一日,夜雪渊在宫中摆宴践行。因第二日要早起,并未闹得太晚;都知此行事关重大,吉凶难测,气氛难免沉重,是以酒也未曾多沾。
    临散场时,夜雪渊单独把夜雪焕叫去,没再多做什么矫情的叮嘱,反倒神情复杂、讳莫如深地说道:你再多带个人去,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会直接登船咳,替我多照看些。
    夜雪焕一头雾水,皇帝以我自称,说明这是个极私人的请求,但既不说带什么人,也不说带去要做什么,没头没尾一句多照看些,委实让他生疑;第二日大早登船前仔细核对,发现随行队伍中多出了一名老太医,而且是南宫雅瑜身边最得信任的那位,姓贺,夜雪焕和莫染都认识。倒不是其人有何问题,关键是这位贺太医主治妇科。
    丹麓南下必经水路,虽也可以直接横渡,缩短行船时间,但船上不仅有大量粮草物资,更有夜雪焕和莫染从边关调来的亲兵,人多船重,南岸沿途吃水够深的码头中,淙州已是最近的一个。
    此次是顺水,不至于像上次回丹麓时需要耗费十日,但六七日总还是要的,对于蓝祈而言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文洛作为最熟悉蓝祈情况的太医,自然要被指名随行;其余官员本就没到由太医照料的级别,普通医官和亲兵队伍中的军医便足以应付,到了南荒后还有经验更丰富的当地医官,是以原本也就只有文洛一个太医随行。
    文洛出发之前就配好了各种安神止吐的药香药丸,又吩咐多备些温养的食材,以防蓝祈吐得伤着脾胃,甚至还备了甘草、梅干一类生津润喉的酸甜之物,可以说准备万全,夜雪焕也十分满意,连带着蓝祈自己都宽心了不少,此时突然见贺太医被指来随行,心中都觉莫名其妙。就算是太后为表重视,也没必要派个妇科圣手跟来;皇帝还说什么替他多照看,到底是要照看谁?
    莫染突发奇想,对着蓝祈促狭道:莫不是太后怕你吐着吐着,吐成了害喜?
    蓝祈漠然回道:世子怎么不说是太后心疼儿媳,怕长途跋涉动了世子的胎气?
    你才是她儿媳,你才有胎气。
    莫染又一次在对蓝祈的言辞挑衅中铩羽,骂骂咧咧地翻了个白眼,一边从莫雁归手里接过各船的人员名单,一目十行地翻看。
    按照规矩,似夜雪焕和莫染这样的重要人物,若要进行这样正式、公开、隆重的长途出行,必定不能同乘一架,万一出了什么不测,至少不至于被一锅端了。他二人并不同船,莫染带着自己北府的医官,南宫显则跟随后方的补给船,亦有自己信任多年的大夫;文洛自是跟着蓝祈,而那位贺太医居然也安排在了夜雪焕的主船上。
    莫染得意大笑:看吧,果然还是备给你的。小蓝王妃身娇体弱,可千万小心着些,日后荣府的香火还得靠你延续呢。
    蓝祈:
    莫染难得能讨一回口头便宜,不想再给他反击的机会,正欲开溜,就听夜雪焕在背后阴恻恻地说道:我荣府的香火就不劳费心了,倒是莫世子你,打算何时给我夜雪氏添个皇嗣?
    莫染扭头呸了一声,那得你弟弟肚子争气才行啊。
    夜雪焕嗤道:谁知是不是你不争气?
    莫染被质疑了身为男人的尊严,当场就要撸袖子发作,被欲哭无泪的莫雁归一把拉住,好说歹说,终于把他劝上了船。堂堂两个重兵在握的王侯,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种不入流的话题,简直不能更丢脸。
    夜雪焕自小就和莫染互损惯了,脏话荤话皆不忌讳,此时拿自己弟弟来调侃也毫无负担。事实上若是夜雪薰本人在场,很可能还要捧着肚子故作娇羞地说些人家肚里已经有孩子了小蓝蓝你也抓紧点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一起坐月子之类的诨话来埋汰夜雪焕,而眼下的莫染也确实需要一点这样的调剂。
    当初知悉皇陵之中可能有夜雪薰的救命稻草时,莫染才刚刚加冠,才刚刚开始正视自己对夜雪薰的心意,气血方刚、情正浓时,夸下海口说要开皇陵,任谁都觉得他不过是一时脑热,就连南宫雅瑜在向他许诺时,只怕也是嘲讽和刁难居多,颇有要他知难而退的意思。
    然而谁能想到他当真打了北胡再闯南荒,当真就这么一点点地揭开了醒祖皇陵的神秘面纱。
    夜雪焕对皇陵又慎又惮,莫染却只有纯粹的急切和渴盼。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六年,终于只剩了一步之遥,此时会是怎样的心情,旁人谁也无法真正体会。
    当初蓝祈在右陵花市上戏耍他时就曾说过,这种高度兴奋紧张的精神状态无法维持长久,绷得越紧就越疲累,松懈得越快;不给莫染打打岔、分散一下注意力,真让他这么一路兴奋着去了南荒,怕是皇陵还没开,他人就要先垮了。
    看着他那恨不得直接飞去南荒的雀跃步调,夜雪焕暗暗笑了笑,转头拍了拍蓝祈的后背,你先上船,吃了药直接睡,我再确认一遍各船情况就来。
    蓝祈原本也是这般打算,然而等进了船舱、被仆役引进卧房之后,他才终于明白了贺太医究竟是为何随行,皇帝又究竟要他们照看何人。
    舷窗旁摆了一张贵妃榻,一名年轻女子半倚其上,一身湖蓝色半袖宽裙,长发简单束起,没戴任何首饰,只系了一条云锦额带做点缀,叠腿支颔,眉眼娇柔,神色慵懒闲适。
    蓝祈并未见过玉恬完全退去伪装后的真容,但毕竟一起在东宫里经历了动乱,彼此所有了解,那种仪态和气质绝对是她本人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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