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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咕全文(105)

    蓝祈的名声已经在官场和上流社会传开,但在广大民众之中还没有,更不谈是在偏远的西北。他不能让民众也先入为主地对蓝祈产生名不副实的不良印象,在向全天下公开他的爱意之前,他必须让所有人都看到蓝祈的才华,让所有人都承认他爱得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夜雪焕放言王府之事都由蓝祈做主,除了要试探和整顿临戈郡的官场之外,更是要把蓝祈推到明面上,由他代表荣亲王府去惩治贪官污吏、乡霸地痞,在声名之上再给他积累民望,让百姓都看到,他夜雪焕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亲王,他未来的王妃也一样心系百姓,有能力也有意愿为百姓谋福;更重要的是他们恩爱、般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神仙眷侣,等到将来大婚之时,谁反对谁就是棒打鸳鸯的大恶人御史台的老御史们便是再有铁齿铜牙,再有大统、子嗣一类义正辞严的理由,也敌不过广大老百姓的唾沫星子。
    这是夜雪焕在暗下决心要娶蓝祈时就拟下的阶段性计划,他说过要让全天下都认可蓝祈,首先就要让自己封地上的民众认可他,让他们像爱戴荣亲王一样爱戴这位未来的荣亲王妃,用整个封地的繁荣来昭告天下,他的王妃比任何一家诰命都要才德兼备。
    这原本无法急于一时之功,然而王扬维就这么自己送上门来了。
    按照他原本的预计,最初时不会有人把蓝祈放在眼里,要么讨好巴结,指望蓝祈的枕边风能给自己吹出点好处来;要么故意使绊子,以为蓝祈年少懵懂,看不出背地里那些蝇营狗苟,诓骗他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总得要蓝祈给这些人塞上一嘴的软钉子,扎他们一肚子血,把下马威给足了,才能真正渗透到千鸣城、乃至整个临戈郡的日常事务之中。
    然而偏偏就有王扬维这么个一根筋的愣头青,满脑子只想着为民谋福,生怕夜雪焕找了个不靠谱的,为了对付那群老甲鱼而不顾百姓的苦乐。
    虽然有些对不起他,但夜雪焕觉得他是个非常合适的突破口,打算利用一下。
    他的回答其实完全是偷换概念,王妃二字简直突如其来,以至于王扬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呆愣地回了一句:啊?
    夜雪焕忍着笑道:蓝儿是我的贤内助。
    王扬维:
    我知你与路遥私交不错。夜雪焕促狭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路遥手段如何?
    话题跳转太快,王扬维有点跟不上,下意识地答道:路公子心地善良,待人亲和,但嫉恶如仇,若真要对付起人来,还是挺损的。
    夜雪焕不屑道:他是我家蓝儿的手下败将。你若不信,去信问问他就是。
    王扬维:
    真不知他这话是褒是贬。
    有些事王爷不便出面,王大人尽管找我便是。蓝祈虽是在对王扬维说话,目光却一直都在夜雪焕身上,这是我家王爷的封地,我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不轨之心。
    倒是少见你如此积极。夜雪焕屈指在他鼻尖刮上了一下,笑得很是宠溺,捏着点分寸,别做太过了,听到没有?
    蓝祈软绵绵地应了一声,夜雪焕满意地笑了笑,旁若无人地在他唇上啃了一口。
    王扬维: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脸有点热。
    程书隽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王爷和蓝少爷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
    王扬维:
    王扬维一时还无法信任蓝祈,夜雪焕也要先带他去一趟亟雷关。
    亟雷关沿着西岭支脉长隅山而建,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西岭的延伸,将边蛮坚决地挡在关外。
    西岭天险与银龙山脉不可同日而语,整条山脉几乎都是乱石峭壁,山脚下还能有些矮树野花,山腰以上则寸草不生,尖耸的峰顶直插云际,就连飞鸟都要绕行,从古至今从未有人成功攀顶。凤洄江虽发源于西岭,但从来也没人找到过真正的源头位置。
    这片雄伟壮丽的山脉尚未被人类征服,无论是当年的凤氏还是如今的夜雪氏,甚至是戈壁滩中的边蛮,都对其充满了敬畏。
    边蛮粗鄙,消息难通,很可能都还不知道重央朝已经换了皇帝,也根本不关心。虽然只隔了一道亟雷关,但境外与境内却完全像是两个世界;边蛮的生存条件极度恶劣,漠北胡族尚有草原可以放牧自足,他们却只有无尽的岩壁和荒滩,缺水短粮,只能勉强靠打猎为生,但打猎的成果显然远不如去抢掠重央的边民来得丰厚。
    因为常年打猎,要与野兽赛跑搏斗,这些边蛮体格强健,性情也极为残虐,爆发力极强,全速奔走时甚至能赶超马匹,徒手就能拧断人的脖子,西北边民自前朝起就深受其害。
    前凤氏曾试图与其言和,每年供给足够其生存的口粮,倒也和平了那么十几年;边蛮在那段时间里生活安定,人口激增,无法满足于凤氏所供给的粮量,于是撕毁条约,卷土重来,直接攻破了亟雷关,在临戈郡内大肆抢掠,死伤无数。凤氏发了重兵围剿,总算保住了临戈郡,从此与边蛮不共戴天。
    然而一个很残酷的事实是,戈壁滩中险峻荒芜,绝非是作战的好地形。夜雪焕当初年少气盛,追进了荒滩深处,险些把命都送在里头;即便最终还是凯旋而归,也不可能将边蛮大军尽数剿灭。这个种族虽然原始又野蛮,千百年来都无甚发展进步可言,却始终艰难而顽强地延续着。
    并非没有能力彻底解决边蛮的问题,但付出的代价势必惨痛;何况就算灭了边蛮,这万里戈壁,要来也无甚用处。凤氏也好,夜雪氏也罢,在亟雷关的战略部署上都以防守为主;哪怕强势如夜雪焕,也只是尽量想着把边蛮往西边逼退,从没想过要赶尽杀绝既不现实,也没必要。
    他离开西北一年半,虽说边军秩序如常,但主帅久未回归,无疑让边蛮壮足了胆,去年入冬之前很是肆虐了一番,边境沿线数十个村落倒有一大半遭了毒手。
    自夜雪焕一枪挑了蛮王头颅以来,边蛮再没这般大举进犯过,反倒把边军杀了个措手不及,今年开春之后严加防范,没再让边蛮得逞;但也正是如此,边蛮的物资难以为继,按照往年的经验,雨季来临之前很大可能还要再来一波。
    夜雪焕此番回边关,必要出关巡察,安抚之前遇袭受害的边民,甚至还可能会有遭遇战,并无必要带着蓝祈,但他实在克制不住那股子想要炫耀的心情。
    他想带蓝祈看看自己镇守了十年的雄关,也想让手下的将士们看看他将要相守一生的伴侣。
    同样是边关重地,亟雷关里的气氛却与云水关迥然不同,警戒而不压抑,松弛而不懈怠,将士之间谈笑风生,将锐利的杀气都掩盖在豁达洒脱的笑容之下。
    这才是真正见惯了生死的边关守将,谁也不知自己何时就会为国捐躯,所以对生命格外敬畏和珍惜。战场上自然舍生忘死,但若侥幸未曾马革裹尸还,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蓝祈仰头望着这外弛内紧的铮铮雄关,小声感慨:好在玉大人当初让我盗的是云水关的虎符,若是换成亟雷关,我怕是要有来无回了。
    夜雪焕听他言下之意,是间接在夸赞亟雷关的守备布防,不禁也有些飘飘然,在他耳边低笑道:你这小贼若是敢来,我必让你这辈子都跑不脱。
    蓝祈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我当年若是任务失败,可是要自尽的。
    夜雪焕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随即又笑开了,惩罚一般在他耳尖上轻咬了一下,哑着嗓子问道:你那时可还没见到我呢,舍得死么?
    蓝祈脸上微红,撇着嘴不说话了。
    两人在马上闹了一回,便已到了关前。关门大开,一众将领都笑着迎了出来,为首一人两鬓霜白,眼角皱纹遍布,身形却挺拔魁梧,脸上虽然笑容和煦,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沉淀着一股多年在战场上洗练出来的杀伐之气,颇有几分不怒自威之感。
    前西北边帅林远,哪怕四年前就已经卸任,他也依然守卫在这西北的边境线上;虽然不再带兵冲阵,也依然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夜雪焕才刚将蓝祈抱下马,见了林远,立时伸臂上前,与他互相拍了拍后背,笑道:林帅宝刀未老,还是这般威武。
    自是比不得你。林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今该喊你一声王爷了。
    一群将领嘻嘻哈哈地围了上来,纷纷装模作样地作揖行礼,口称王爷;夜雪焕大笑着一一骂了回去,众人在门前打成一片,好不热闹。蓝祈在他身后看着,不去打扰他与手下的将领们久别重逢,默默收敛了气息,一时竟也无人注意到他。
    他鲜少见夜雪焕有如此开怀的时候,往往只有在纵马驰骋时,他才能看到这种昂扬肆意、神采奕奕的笑容。
    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天地,在这群热忱真挚的边军将领之中,他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
    容大哥!
    正笑闹间,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挤开人群,一把抓住夜雪焕的手,满脸喜色,兴奋道:你可算回来了!
    少年的样貌与林远有七八分相似,虽还带着几分稚气,一张脸却已经长开了,剑眉星目,朱唇皓齿,好一派少年风流,颇有其父之风。
    蓝祈的眉梢微微一扬。夜雪焕当年初至西北时曾隐瞒皇子身份,借用夜雪氏祖姓,化名时容,身份揭露之后便再无人喊这个名字,除了林远的幼子林熙泽。
    林远于夜雪焕而言亦师亦友,关系亲密,夜雪焕也就一直拿林熙泽当个幼弟看待,无论军营内外都对他照顾有加。
    林熙泽比南宫秀人还小一些,今年不过才十七,自小跟在夜雪焕屁股后面长大,当年还不知他皇子身份时就对他无比崇拜,一口一个大哥地叫;后来知晓了他的身份,这称呼却总改不过来,夜雪焕也由着他。
    林远当初意欲嫁女,其实只是试探性地暗示了一番,夜雪焕也只是委婉地拒绝,完全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事;然而林熙泽少年心性,期待过高,一听他居然拒绝了自己的姐姐,当场就翻了脸,话也说得十分难听,什么边境小民高攀不起堂堂皇子云云,一度将场面闹得无比尴尬,连军中都开始隐隐流传夜雪焕一朝军权在手,就要过河拆桥,疏远林家,影响十分恶劣。后来林远之女另嫁他人,夜雪焕与林远之间也并未出现嫌隙,林熙泽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实在冲动鲁莽,支支吾吾地道了个歉,就算是揭过去了。
    这事还是路遥给蓝祈说的,他那日听南宫雅瑜提起,于是旁敲侧击地问了童玄一嘴,路遥在旁边一听就来了劲,给他讲得绘声绘色,活像自己亲眼目睹了一般,童玄这个真正在场的反而插不上嘴。
    路遥讲完之后啧啧摇头:看不出来啊蓝酱,醋劲儿挺大的嘛,什么年代的旧账都被你翻出来了?
    童玄赶紧解释:林小公子脾气是急了些,但绝非恶人,年纪小不懂事而已。
    路遥接口道:听见了吧?小屁孩一个,斗不过你的,放心吧。
    童玄:
    蓝祈当然不至于计较那场未成的婚事,但也实在厌烦了那些毫不掩饰的质疑。他并不认为林熙泽只是单纯的年纪小不懂事,而是被宠出了一身自私自利的臭毛病,以至于他对夜雪焕的崇拜憧憬之中掺杂进了某种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占有欲,对夜雪焕身边出现的一切陌生的人和物都非常排斥夜雪焕可以是大哥,可以是姐夫,但绝不能被一个他不熟悉的人独占。
    在林熙泽眼中,夜雪焕该是万千人的楷模,他该要时刻光芒万丈地站在人群之中,而不是像一个寻常的、坠入爱河的男人一样,只把目光落在一个人身上。
    所以当夜雪焕把蓝祈牵到身边来给众人介绍时,林熙泽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眼中的敌意连藏都藏不住。
    夜雪焕如是介绍:这是我的家眷。
    莫说是林熙泽,在场所有人都狠狠地愣了一下。
    蓝祈虽是一身窄袖长靴的马上装束,外面却披了件宽大的杏色罩衣,腰里挂着香球,稍一靠近,馥郁的龙涎香气就扑鼻而来,整个人都与边境的肃杀气氛格格不入,如同一株盛开在荒漠里的水莲,鲜明、突兀,却偏偏能让人眼前一亮。
    稍有经验的将领其实都看得出来,蓝祈虽然看似纤细柔弱,然而只是随意地站着,周身上下竟全无破绽,那种警敏就如同是刻进了骨子里,绝非寻常人所能做到,早已收起了小觑之心;就连林远眼中都隐有赞许,温和地点了点头。
    林熙泽心中极其不悦,却要故作姿态,对蓝祈视而不见,拉着夜雪焕往关内走,一路与他说着自己这一年多来的战绩,故意与他探讨荒漠地形与战略部署,也不知是要向谁炫耀。
    夜雪焕心中好笑,这小子倒似乎也学了不少东西,但明显还很生疏,完全是在卖弄;可他却也不点破,耐心地给予鼓励和指导。
    林远在一旁暗暗摇头,他这个幼子生在边关里,周围全是些豪迈耿直的军官将领,从小就只想着驰骋沙场、护卫边疆,三年前总算满了十四岁,入了伍,但亟雷关这几年里太平了许多,不曾出现过大伤亡,所以他也不曾真正经历生离死别,没有真正受过挫折,人情世故一概不懂,也从来不想着要懂。
    他们这些常年镇守边关之人,对于亲眷总有些私心;昔年姚老元帅费尽心思把姚潜送回了丹麓,希望他能安定平稳,林远自然也不能免俗。明知林熙泽任性不懂事,却终也狠不下心来斥责,总想着等他再大一些再懂事也无不可,甚至若是可能,最好永远都这样无忧无虑,不识愁苦。
    他当初意欲和夜雪焕结亲,除了是对他本人的认可,更是希望能为林熙泽找一个坚强的后盾;夜雪焕也是为此而拒绝,当时正是他势头最盛、真正要开始与刘霆正面相抗的时候,尚不知能否自保,更不能拖累旁人。林远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但林熙泽不能理解,夜雪焕也不想让他知晓这些太过复杂之事。
    在这件事上,林远对夜雪焕始终怀有歉意,也知自己的女儿与他并不相配,但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很想看一看,最终会是怎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他这样的天之骄子。
    其余将领大抵也都是和林远一般想法,见林熙泽这般态度,虽觉无礼了些,但都默契地没有出声,想看看夜雪焕会如何化解,而蓝祈又会如何应对。
    夜雪焕神色如常,与往日无甚差别,既不刻意护着蓝祈,也不试图调和林熙泽的尖刻;蓝祈亦从容淡定,不卑不亢,不怯不傲,跟在夜雪焕身后半步,被他牵着手,一面听程书隽给他介绍亟雷关的详细情况。
    间或有些年长的将领轻声与他搭话,他也都礼节周全地回复,言谈之间颇有大家之风。程书隽就更是热情,滔滔不绝地说着蓝祈有多厉害,南巡期间带着玄蜂训练出了一身屏息凝神、察小见微的好本事,夜雪焕数度化险为夷全是靠他,张口闭口都是蓝少爷,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关于蓝祈的传闻,西北一带也陆陆续续听了不少,但总也未见其人,不知详情;如今见他如此气度,玄蜂侍卫全对他礼敬有加,大多数人心里就有了底,气氛也逐渐活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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