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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咕全文(14)

    夜雪焕微笑以对,两人又遥遥碰了一杯。
    蓝祈又斟了一杯酒,放下酒壶时顺手将一绺额发勾到耳后。分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三皇子似乎完全不曾留意,底下却已经有一些官员挪不开眼了。
    我也不过是赶鸭子上架。夜雪焕晃着酒盏,微微叹气,大皇兄向来骑射皆精,谁曾想居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这话说得有些微妙,当朝五位皇子之中,二皇子眼盲,五皇子年幼,剩下三个里最善骑射的,自然是他三皇子本人。太子的骑射之术虽不能说差,但也绝对说不上好,打打猎或许还能应付,上了战场只怕是一个敌人也射不死。就连一向身体积弱的四皇子也在漠北战场上以弩机射穿了敌将头颅,太子身上却毫无战功。
    射术不行倒也罢了,如今居然连骑马都要摔伤,夜雪焕这骑射皆精四个字当真是用得极其讽刺。至于太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坠马、真的摔伤,那另当别论。
    场中一些亲太子的官员脸上立时就有些挂不住,又不好发作,只有咬牙强忍。而三皇子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场间的这些许尴尬,继续摇头叹道:若是大皇兄能来南巡,我也好替暖闻去定南王府贺寿。落霞关气候湿暖,别又激得他热毒发作才好。
    听上去像是兄弟情深,里面却委实藏了好几层心思,结结实实地踩了刘家一脚。
    当年齐晟光的案子从定罪到平反,前后隔了七年时间;等到刘家翻了案,朝廷追回判决,齐家人早已死得七七八八。充奴的女眷散落各地,基本找不回来,而流放的男丁也大多死在了南荒恶劣的生存环境下。
    齐家当年原有一位小公子,四岁时就得神童之名,某年太傅大人回乡途经东海郡,曾与这位齐小公子有一番对谈,当场惊为天人,要他入了秋就去太学府做学生。结果还没等到九月太学府夏沐结束,齐晟光就出了事。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小神童直接死在了流放途中,可让太傅大人叹惋了许久。
    等到最后尘埃落定,齐家除了当年被楚后收到身边的大小姐,就只剩下了一个大公子齐晏青。
    南宫家对当年楚后的判罚心怀不满,流放途中没少折腾这群齐家人;而楚后更是导致齐家家破人亡的直接原因,这位齐大公子从流放地回来之后,头也不回地就投了替他平反的刘家,如今正在西南边军驻军,倒也还算出息,爬到了副将的位置,说起来还是托了蓝祈那一手盗虎符的福,替他铲去了前面许多资历深厚的前辈。
    齐家被平反,南宫家虽有不服,但也无话可说,只有南宫皇后彻底与右相刘霆撕破了脸。而推翻楚后当年的判罚无疑又是在一个死人脸上抽巴掌,楚家也都颇有怨气。
    刘家当初会平反此案其实纯属偶然,只是因为大理寺卿贪污一案牵扯出了一些内幕,于是做了个顺水人情,顺便宣扬所谓的天道昭彰,以显自己公正严明、不畏强权,无论过去再多年也要还原真相,甚至还暗责楚后屈打成招、潦草结案。
    此案无论是当年的判罚还是后来的平反,都疑点颇多,尚存争议;然则百姓不明就里,当真以为是冤案得昭,很是对刘霆歌功颂德了一番,还要偷偷贬一贬楚后心狠手辣、南宫皇后心胸狭窄,一时间三家的名声此消彼长,让楚家和南宫家憋屈了许久。
    刘霆当然打得一手好算盘,但夜雪焕也很清楚,并不是所有的刘家人都认同这一做法。毕竟是一个时隔七年的旧案,刘家当初为了重启调查,消耗了不少人力物力;朝廷为表歉意和补偿,也给了齐晏青不少资源,许多人心里都是不服的。
    他旧事重提,便是又把这根刺挑了出来,挑拨内部矛盾。而且他自己虽然对此事不置评论,却也不介意让别人看到他对自己母后死后还要被人指摘编排的不满。
    座下有不少刘家的直系或旁系子弟,一听他提起四皇子的热毒,一时神色各异。赵英却是完全面不改色,满面笑容,举杯道:四殿下吉人天相,必定会多福多寿。
    轻飘飘一句祝福,立时就把这话题终结了。夜雪焕心中暗暗冷笑,赵英果真是块老辣姜,没那么容易对付。
    他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眼蓝祈,突然莞尔失笑,揶揄道:想吃什么,说就是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别晚上又说饿得睡不着,还要厨房给你煮宵夜。
    说着就伸手到自己的案前,把一整盘红焖蹄髈送到了蓝祈手上,一面笑道:看你盯的,口水都快下来了。
    蓝祈无语,他的确有些饿,也的确刻意把目光放在食物上,但他盯着的明明是旁边的那碗银湖蛋羹,而不是这根看起来就很油腻肥厚的大蹄髈。
    夜雪焕不但是在拿他试探座下的官员,更是在千方百计地给他出题,而且越来越过分,就是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既然是自己夸了海口说能为他做很多事,也就只有接了这盘蹄髈,做出一副欢喜的模样,甚至弯起了眉眼、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两颗浅浅的梨涡,心满意足道:谢谢殿下。
    楚长越差点没一口酒喷到身上。
    上次见到蓝祈笑还是在花市上,被他算计了一回,猝不及防之下,竟把他们四个全都看呆了。这一笑虽不如上次明艳,却反而更加灵动真实,捧着个大蹄髈还笑得仿佛得了全世界一般满足,强烈的反差没有半分违和感,只平添了几分娇俏可爱。
    此时场中的一众官员都会是什么表情,楚长越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到。
    他身边的魏俨也终于忍不住了,凑过来悄声问道:容采身边这个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提这事,楚长越就只想叹气,自暴自弃道:别问了,一言难尽。
    这种正式场合,若是贵族自带姬妾宠侍在身边侍候酒水,这些姬妾宠侍原则上是不可餐饮的,于礼不合。但既然三皇子亲手递过去了,也没人敢真的拿这种无伤大雅之事指摘他,何况现在也没多少人有这个心思了。
    夜雪焕给蓝祈递了蹄髈就又把他晾在一边,径自与身边的官员聊起了南境的礼乐习俗、风土人情,而座中却已经有将近半数的人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了。
    定力稍差些的、尤其是好男风的,眼里已经只剩下了三皇子身边的那个小男宠。分明是双手捧着个大蹄髈啃得不亦乐乎这种简直可以说是粗鄙的动作,在他身上却不知为何变得如此赏心悦目。明明已经满嘴满手都是油,可无论是那晶亮的唇间时隐时现的小巧粉舌,还是间或送入口中吮吸的细白指尖,都没来由地让人喉头上火下腹发热。
    许多人都在感慨,到底是三皇子的人,看着其貌不扬乖巧可人,却居然是这么个勾人魂魄的小妖精。单是坐在那儿就已经如此能点火,真不知道脱光了在床上会是怎样的风情。
    只怕三皇子是早已享用了个遍,这才能坐怀不乱,对身边的小尤物无动于衷。
    一场宴席过半,最后上来了一道甜汤。夜雪焕接过尝了一勺,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赵英察言观色,忙问道:不知是否是这甜汤不符殿下口味?
    夜雪焕将手里的银碗放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是汤的问题,只是我不爱甜罢了。
    赵英道:是微臣疏忽,这就让厨房重新做。
    夜雪焕摇手道:不必了。
    说着转头看向蓝祈。
    蓝祈依旧在专心致志、慢条斯理地啃着他的蹄髈,而夜雪焕也仿佛当真到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吃相,顿时就笑了出来:你看看你吃的。
    他伸手向一旁的侍女要了块帕子,便去擦蓝祈的唇边,看看你这小油嘴。
    又抓起手去擦他的手指,看看你这小油爪子。
    最后把一块油腻腻的帕子随手丢回给侍女,屈指在蓝祈额上轻弹了一下,笑道:不过忘了让人给你拿双筷子,你自己不会开口么?非要等我一样样都递到你手里?
    蓝祈低头不语,眼睛眨巴眨巴,竟似乎泫然欲泣。夜雪焕又数落他:说你两句还委屈。不准哭,敢哭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一边数落一边把自己吃了一口的甜汤端到他手里,快吃,吃了就不准哭了,听到没有?
    蓝祈还是委委屈屈地瘪瘪嘴,往夜雪焕身后缩了缩,默默捧着碗喝甜汤。
    满座官员默然无语,整场宴席下来,三皇子虽然带着这么一个小男宠,却并未有任何狎昵不端的举动,大部分时间都在和赵英等人谈天说地,讨论南巡之事;每每关注到他,不是取笑就是数落,可言谈之间就是透着一股子化不开的疼爱宠溺,连吃碗甜汤也要想着他,看起来分明已经在身边藏了许久,平日里都是这般对待他,于是宴席上也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了。
    那态度哪里像是个皇子在对待侍寝的男宠,分明就是个强势又温柔的年轻丈夫在对待纯稚天真的小娇妻,一面嫌弃他笨手笨脚,一面又恨不得捧在手里宝贝起来。
    外界传言的那个寡情凉薄的三皇子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再销魂的美人都入不了他眼的原因,只是因为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这个小尤物,一直妥妥帖帖地藏着,只是因为突然接了南巡的任务,不得已才带在了身边,展露到了人前。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难以描述,不知为何就觉得三皇子狠戾的形象顿时变得有血有肉起来,一些原本提心吊胆的小官员似乎都没那么惧怕了。
    楚长越真的已经看不下去了,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就有本事演得这么入木三分,这种完美配合的即兴表演到底是哪里来的,又为何偏偏要让他做个知晓内情的明眼人;然而他也只能默不作声地灌自己酒,深恨莫染为何没在,不然还可以和他互戳双目,省得被活活怄死。
    蓝祈吃了小半碗就停了,夜雪焕本还在和赵英闲谈,见他放下了银碗,诧异道:不吃了?平时不是最爱这个了?
    蓝祈小声道:太腻了,吃饱了。
    一只肥腻的大蹄髈,还要再喝甜汤,任谁都受不了。夜雪焕忍俊不禁,把自己的酒杯递到他嘴边,喝一口,解解腻。
    蓝祈闻着那冲入鼻腔的酒香,稍显犹豫。先前的那些于他而言都不在话下,但唯有酒不行。
    作为一个顶尖潜隐,自小受训,酒和欲都是绝不能犯的大忌,是以他时至今日都滴酒未沾。夜雪焕大概觉得偶尔松懈并无大碍,但他从未饮过酒,酒后会如何于他而言就是不可知、不可控的情况,他不希望在如今的场合里出现什么不稳定的因素。
    夜雪焕却不知他心思,依旧笑着循循善诱:西南的百花酿是有名的甜酒,不会醉的。乖,尝一口。
    蓝祈无奈,唯有就着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再是清淡甘甜,也毕竟是酒,一杯下去,酒液顺着喉咙一线滑下,酒气却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立时就呛进了鼻子,呛得蓝祈猛烈咳嗽起来。
    夜雪焕见他咳得厉害,一时也不知他究竟是在演还是真的呛到,只得啼笑皆非地将他抱过去,一面拍背顺气,一面好笑道:怎么这么笨,喝口酒也能呛着。
    嘴上说着他笨,笑容却十足愉悦,还十分恶劣地又倒了一杯:赶紧压一压。
    蓝祈正咳得难受,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喝下去才发现居然又是一杯酒,人都有些懵了。这次总算没呛到,最初的酒味褪去之后,舌根处就泛上来淡淡的甘甜,鼻腔里变成了芬芳的花香,倒也品出了几分味道来;只是脸却有点热,脑袋也有点晕乎了,呆呆地咂了咂嘴,一脸的迷茫。
    没骗你吧?夜雪焕眯着眼,很是不怀好意地又给他灌了一杯,是不是很好喝?
    蓝祈彻底老实了,乖乖又喝了一杯,然后慢慢皱起了脸,嘟哝道:不好喝。嗝,不要了。
    三杯酒下去,居然就打起了酒嗝。夜雪焕看着他潮红的小脸和迷离的眼神,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他久在西北,酒量早就练出来了,根本不会想到这世上真就有人如此不胜酒力,三杯甜酒就要醉,暗想蓝祈这小模样也装得太像了,从头到尾都没让他失望一点,很值得好好表扬一番。
    当下也作出一副疼溺不已的表情,一面拍着蓝祈的背,一面漫不经心地与赵英说道:说到这百花酿,我倒有个不情之请想拜托赵大人。
    赵英忙道:不敢,殿下请说。
    原也不该麻烦南境的百姓,但我还是觉得当时在鸾阳归心楼喝到的百花酿最是对口。
    夜雪焕抬头,悠然看向了赵英,听闻赵大人与归心楼的老板颇有渊源,不知可否麻烦赵大人,请那位红姬老板在南巡期间供酒?
    赵英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当然知道蓝祈根本不是夜雪焕的男宠,但蓝祈究竟给夜雪焕提供了多少情报,他却不得而知。原还在冷眼看着三皇子演戏,突然听他提起归心楼和红姬,神情却十分随意,话题也是随性而起,只一心替蓝祈拍背止嗝,似乎就真的只是随口一提,却反而更加讳莫如深,让他无法判断夜雪焕是否知晓了红姬的真实身份。
    他不敢随意试探,只得赔笑道:既能得三殿下青眼,又岂有麻烦一说。微臣先替红姬谢过殿下厚爱,这就差人去告知于她,让她把窖中最好的酒都取出来。
    夜雪焕笑道:如此就要谢谢赵大人慷慨了。我也不能白喝她的酒,到时候让她一并结算,我照单付账。
    赵英立时做惶恐状:这如何使得。不过是些不值钱的酒罢了。
    夜雪焕暗笑,慢条斯理地顺杆而下:即便不要钱,也总要给她些赏。改日让她过来找我领赏吧。
    赵英这下更是惊恐,听三皇子这意思,竟是要红姬前来觐见;心中愈发怀疑身份暴露,一时间冷汗湿透了后背。
    夜雪焕也冷眼看着赵英眼底一闪而逝的阴枭,唇角便勾了起来。
    一出戏演到现在,他也差不多都看遍了。
    蓝祈那点所谓的魅术不过是些吸引注意力的伎俩,所以他也一直在打配合,有意无意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往蓝祈身上引,果然很快就有了成效。
    介于宴会之前与蓝祈之间的那点不愉快,他的确有些故意刁难,却没想到这小东西还真能把个大蹄髈啃得如此风情万种,反倒给了他更大的发挥空间。直至此刻将蓝祈抱在了怀里,看着底下各式各样的表情,他越发觉得满意。
    有一些震惊万状、不忍直视的,比如楚长越和魏俨,基本都是亲近于他的军中人士。那些面不改色、城府不露的,几乎都是赵英的亲信,知晓一些蓝祈的身份,就该是此次南巡的阴谋核心。有些全程眼观鼻鼻观心、满脸写着非礼勿视的,都是些官场上的老油子,看得出场上的暗潮涌动,知道他带着蓝祈必然动机不纯,只作壁上观,求个明哲保身。还有一些小心掩藏却也藏不住对他的敌意的,便是刘家那批最狂热的太子党,气势有余智谋不足,掀不起风浪。
    当然也有觉得他有伤风化、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正直的老御史,看上去只怕宴席一结束就要回去写折子参他败坏皇家颜面了。
    看清了这些嘴脸,就有办法逐个攻破。
    然而这些统共也就一小部分,大半的人从后半程开始,注意力就已经全在蓝祈身上了。
    南境虽是刘家的地盘,却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小鱼小虾都圈在网中。大部分也都不过是普通人,能知道一点局势纠葛,却不愿多做思考,庸庸碌碌、随波逐流,体会不到他与赵英几番对答之中的针锋相对,漫不经心、浑浑噩噩,才会轻易就被蓝祈吸引了注意,并且再也挪不开了。有几道目光尤其猥亵下流,他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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