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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咕全文(10)

    蓝祈只得弯腰卷起了裤袖。
    膝上的伤痂上有些细小的裂纹,露出下面新长出来的细嫩皮肉,薄薄一层,泛着淡淡的肉粉色,距离开裂出血也不过一线之隔。
    要说没事倒也确实没事,但分明是蓝祈自己控制的结果,将将把自己折腾到了极限。
    夜雪焕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头,心中不知为何颇感焦躁,又找不到发难的由头,轻吐了口气,淡淡道:行了,走吧。
    莫染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客栈的,一路上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气得快要吐血。
    他不过就是那日嘴快,说了些不怎么好听的话,哪晓得居然会被如此针对;也不知是蓝祈太睚眦必报,还是夜雪焕在背后指使。但无论如何,那厮笑得如此肆无忌惮是事实,真是白瞎了和他那么多年交情。
    一面忿忿想着,莫雁归已经迎了上来,连连给他使眼色。
    莫染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问道:做什么?眼睛抽筋吗?
    莫雁归噎了一下,后方的夜雪焕悠然笑道:先还在念叨定南王府那个糕点师傅,这下你有的吃了。
    莫染猛地一惊,这才后知后觉地抬头。
    客栈门口停着一辆精致的黑漆沉木马车,除了拉车的四匹骏马格外高大壮硕之外,看起来似乎并无特别之处;但车厢壁上却雕刻着落日晚云图样的暗纹,四个车轱将门口的青石路面都轧出了浅浅的车辙印。周围随侍几个下人打扮的年轻男子,虽然看着随意,但个个眼神凌厉,明显都是侍卫乔装的。
    莫染暗道不好,然而此时再要开溜已经晚了。
    车帘缓缓掀开,里头下来的少女一身绛色衣裙,如同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抹晚霞,深沉而明艳。虽是身着华服,却不似寻常千金那样白嫩柔弱,肌肤都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狭长的柳叶眼中神采飞扬。
    她朝夜雪焕缓缓福身,甜甜一笑:萱蘅见过殿下。
    竟是定南王府的千金,萱蘅郡主白婠婠。
    她会出现在这里,夜雪焕一点也不意外,悠然笑道:想不到会是你亲自过来一趟。
    白婠婠不置可否,依然是一脸甜甜的笑意,伸手示意自己身后的马车:这里人多眼杂,若是殿下不弃,还请车里一叙。
    夜雪焕欣然点头,侧头捏了捏蓝祈的脸颊,吩咐道:你和童玄在这儿等我。
    然后便当先上了马车,楚长越则自觉退后两步。白婠婠先与他互相颔首示意,随即那双狭长的柳叶眼就盯向了莫染,笑容越发甜腻。
    莫染被她看得浑身发毛,认输一般溜进了车厢。
    白婠婠又看向了蓝祈。虽然不知这少年是谁,但看夜雪焕与他举止亲昵,目光微闪,也朝他欠了欠身。蓝祈回了一礼,童玄跟在他身后,也对着白婠婠俯首一揖。
    白婠婠见童玄居然自觉站在他身后,便是把他的地位摆在自己之前,心里更觉诧异,脸上却没表现出来,笑了笑便也钻进了车厢。
    定南王府的马车外层虽是沉木,里头却是实打实的精铁,中间还紧紧地压着一层棉絮,刀枪不入,隔热隔音。只是车身沉重,这才需要四驾高头骏马,车轱还时常压坏路面。
    莫染一见白婠婠上来,立刻头疼道:话说在前头,我不跟你回定南王府。
    白婠婠一脸的不以为然,提着裙子在车厢里坐下,这才开口道:表哥这就过分了。初九就是母妃的寿辰,去年就说好了的,怎能说不来就不来呢?母妃会伤心的。
    定南王妃就是莫染的姑母,延北王的胞妹。她早年除了白婠婠一直无所出,直到前几年才总算中年得子,如今也不过还是在王府后花园玩泥巴的年纪,是以这么多年一直把莫染当自己亲生儿子疼着。
    南北两府虽然天南地北,但这位姑母的爱却能绵延数千里而不绝,简直让莫染不能呼吸。
    莫染嘴硬道:事急从权。姑母会体谅我的。
    白婠婠叹了口气:原还以为传信到丹麓,表哥便能一并收到,哪晓得还是错过了;这会儿只怕各方的客人们都快到王府了。母妃就盼着表哥呢,表哥怎好教她老人家失望呢?
    她说话带着些南方口音,语调又拖又慢,声音又嗲又甜,还颇有几分拿腔拿调,做足了王府千金的气派,可偏偏就不觉得俗媚造作,眼波流转之间,反倒有一股子少女的娇憨可爱。
    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但这位萱蘅郡主却是全重央都知晓的铁娘子,从小就在落霞关上打野雁,十五岁开始跟着定南王扫荡南荒,到如今已是十八芳龄,待嫁闺中,求娶之人能绕定南王府三大圈。可惜她志不在此,一个也看不上。
    夜雪焕心中暗笑,把白婠婠派出来抓莫染,定南王妃这次也是铁了心了。
    莫染破罐子破摔,两手一摊道: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我不去你能怎的?
    白婠婠嘟了嘟嘴,盯着莫染看了一会儿,又把他盯得头皮发麻,这才说道:母妃寿辰,连皇家都很重视,特地让四殿下来贺寿呢!
    四殿下三个字咬得特别重,莫染顿时就噎住了。
    白婠婠继续掰着指头数:定南王府难得开办盛宴,好多人都要来呢。我出来之前就到了好多啦,周侯爷和雷小公爷一早就到了。
    莫染脸黑了。
    南宫家的几位公子也都来了,还是大公子带的队呢。
    莫染:
    还有梁将军啦,魏将军啦
    听到魏将军三个字,莫染终于忍不住了:行了行了我去还不成么?!
    夜雪焕也终于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白婠婠果然有备而来,有恃无恐。
    那表哥今日就随我走吧。白婠婠听他松口,立刻顺杆而上,一点拖延的借口都不给留,王府里随时都备着呢,表哥去个人就成了。
    莫染:
    行了,你今日便出发吧。看戏看到现在,夜雪焕终于开了口,省得总被蓝儿戏弄。
    莫染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真有脸说。
    夜雪焕摆了摆手,径自下了车。
    莫染追出来,刚欲说话,被夜雪焕打断:行了。莫王妃心疼你,不让你蹚我这趟浑水,把暖闻都捆去了,想必也是你父王的主意。你也别教家里为难,寿宴之后老老实实陪暖闻回北境去,南巡之事就别管了。
    莫染被他一通抢白,心中颇觉不是滋味,又听夜雪焕笑道:南北两府向来不问宫中之事,多年来皆是如此,你何必非要做这个出头鸟,非要站个队给别人看?
    他倒是说得轻巧,好像这南巡一事就是一场春游,湖光山色,风月无边。
    但莫染也委实无奈。
    南北两府各自在边关拥兵,筑造了重央边境的铜墙铁壁,历代都是皇族最坚实的倚仗。
    边疆封王,原该是有各式各样的狼子野心,奈何南北两府向来不问朝事。宫中的龙椅是谁坐着,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争储夺权这种事,更是避之不及。反正无论是谁最后入主皇位,他们的地位都不会变,没必要卷入这些盘根错节的皇权争端中去。
    虽然南北相隔,但神交已久,终于在这一代结了姻亲,之后更是携手坐在朝堂之外,任他风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
    此番南巡本就是夜雪焕与刘家的暗斗,换而言之就是三皇子与太子的争端,南北两府自然碰都不会碰,更不会让莫染掺和。若非是之前收到了云雀的消息,夜雪焕也不会让莫染跟着;原就在想南巡之前打发他走,白婠婠也算来得及时。
    莫染却不领情,恨恨道:我便是站了队又如何?
    夜雪焕摇头失笑:你要站也该站暖闻,站我作甚。再说就算真的要站,也得等你把头衔里的世子二字摘了再说。
    莫染说不出话来,虽知他是好意,顾及着南北两府的立场,但就是看不得他这副只身犯险还一脸光风霁月的嚣张模样。
    他越想越气,一跺脚道:笑笑笑!到时候让刘家阴了,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说完就一头钻进了马车。倒是白婠婠又走了出来,略带歉意地又福了福身。
    夜雪焕道:我尚有他事在身,不能亲自替王妃贺寿,过两日便差人备礼送去王府,也烦你替我向定南王和王妃问个好。
    白婠婠眼中晶亮亮的,笑着回道:殿下有心了。流鸢替父王和母妃谢过殿下。
    一语双关,既谢寿辰之贺,更是谢他让莫染抽身离去。她不用封号,转而以替字自称,也是不动声色地表达了一点亲近之意。
    南府在右陵有一处置宅,虽无人居住,但平日也常有下人打理。
    白婠婠笑着叫来一个王府侍卫,殿下若是不弃,便权当是落脚之处,总好过客栈里人多眼杂。若有什么需要,不必和下人们客气。
    腆着脸跑来要了人,总不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定南王府在这方面还算上道。
    夜雪焕笑着应了,白婠婠又突然瞥了眼蓝祈,小狐狸一般眯起了眼,笑道:流鸢预祝殿下此番南巡诸事顺利,改日也好来南丘郡做客。
    这话说得颇有些耐人寻味,夜雪焕听得分明,也笑道:承你吉言。
    又寒暄了一番,白婠婠便回了车上。莫染气得不想再看见某人的脸,只由莫雁归收拾了行李,随着那沉重的王府马车走了。
    楚长越全程一言不发,看着马车离去,不由得深深叹气。
    夜雪焕知他心中所想,安慰道:以南府的立场而言,萱蘅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站在我这边了。
    南府都知此行凶险,不惜把四殿下架去也要让世子离开。楚长越苦笑,怎的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呢?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夜雪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刘家再怎么样,也总不好让我死在他们的地盘上。
    楚长越恼道:你不要乱说!
    夜雪焕嘲笑道: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的比舅舅还啰嗦。再这么每日忧思下去,小心真的要秃头。
    楚长越:
    夜雪焕不理他,又把蓝祈叫到身边,凑到耳畔低声笑道:给了你个机会去西南督府一探,不会真的就只摸了条底裤出来吧?
    蓝祈嗯了一声:赵总督不在府中,有下人在讨论,似乎说他去了鸾阳。我就顺便去书房转了一圈。
    楚长越:
    能不能不要在大街上讨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只可惜没人理会楚长越的心情,蓝祈继续说道:书房里明显有暗室,我想着殿下还在等,就没试着打开。若是殿下觉得不妥,我可以再去探。
    不急。夜雪焕满意而笑,无论刘家为我准备了什么样的大礼,既是诓我来南巡,上元之前必然是不会动作的。先好好过个年,把你这腿伤养好了再说。
    他看着右陵喧闹的街道,示意南府留下的那名侍卫带路,一面牵起了蓝祈的手,很是兴致盎然,我还没在南境守过岁呢。此番不好好享受享受,岂不白来。
    楚长越与童玄相顾无言,唯有苦笑跟上。
    蓝祈乖乖被他牵在手里,微垂的眼帘挡住了漆黑的眸子,也挡住了某些汹涌而来的情绪。
    没有人能拒绝温柔。牵手,拥抱,或是亲吻,坦白说他都不反感,甚至在某些瞬间还会觉得欣悦满足。
    那些细致入微的关怀,略带怜意的责备,眼神间似是不经意的疼惜,都在给他被温柔对待的错觉即便那些温柔都是虚假的,是怀柔攻心的手段,是要他彻底臣服的诱饵。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三皇子。他强势、睿智,风华绝代且位高权重,危机面前永远能谈笑风生,动了怒也依然能笑容满面,举手投足都带着旁人学不来的优雅从容。强大到了他这个程度,即便是凉薄也会变成魅力,足以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他的温柔,哪怕是虚假的,都同样珍贵。
    蓝祈知道自己是抵抗不了的。哪怕没有替自己包扎时那认真的神情,没有时不时暧昧而颇具暗示意味的调笑,没有怀抱里的坚实和温暖,那也是他注定要追随一生的男人;所有的这一切,只不过是让他沦陷得更快而已。
    如今的三皇子无疑近乎完美,但他终究也还是个凡人。当年在楚后膝下时乖戾嚣张、暴躁易怒,任谁都不放在眼里;待到从西北回来,脸上便多了一副剥不下来的微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进退自如,滴水不漏。
    楚后死的时候,远赴西北的时候,被边蛮大军围困在戈壁荒滩的时候,谁又知道他是如何挺过来的。
    说起来倒也可笑,明明未曾相识,这个人却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在云雀训练的日日夜夜,作为潜隐的每一个任务,每月一次的噬心之苦,只要想着这个人也在西北顽强地努力着,就似乎又汲取到了一点坚持下去的勇气。
    十四年前的那个雨夜,是他自己对那个高高在上、冷艳无双的女人点了头,所以才能活到如今。
    然而人终究是不会满足的。一开始满心都是使命、任务,后来却慢慢有了寄托;出逃之后,一开始只想着逃到三皇子身边,只想要得到他的庇护和认同,可如今不过才几日光景,就开始不满足起来。
    蓝祈抿了抿唇,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便当做是回握。触觉灵敏的指尖甚至都能感受到他掌中跳动的脉搏和汩汩流淌的血脉,缓慢沉稳而有力,代表着这个男人所拥有的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强大的力量感让他觉得分外安定和踏实。
    想要他的信任。想要他的温柔。哪怕是虚假的。
    明知是饮鸩止渴,却始终甘之如饴。
    第8章 巧思
    定南王府的宅院位置有些偏远,但毕竟是边王的产业,条件十分优渥。院落只有三进,但花园假山、廊桥流水一应俱全,移步换景,别具风雅。
    宅子里只有几个洗衣烧饭的老妇,几个扫地喂马的杂役,前后两门的门房,还有个修剪花草的老园丁,很是勤俭朴素。王府的那名侍卫将这些下人领来见过贵客,又吩咐了几句,这才恭敬告退。
    夜雪焕在宅子里逛了一圈,笑道:南府果真是下了血本,这哪里是他白家的置宅,分明是现买的。寒冬腊月里还要翻土栽花,无怪只能种些红梅。
    顿了顿,又笑道:仆役只怕也是现买的。瞧瞧这一个个风烛残年的,没个年轻貌美的使女也就罢了,居然连个看家护院的侍卫都没有。萱蘅这丫头也是抠门,知道我自己带着侍卫,就如此精简人员。日后嫁了人,肯定也是个持家的。
    楚长越却没有与他玩笑的心思,紧抿着唇,一脸忧色。
    夜雪焕又挤兑他:你说你好端端一个墨翎将军,当年跟着我被边蛮围在荒滩里时多么独当一面,怎的如今倒这般畏首畏尾,跟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似的。
    楚长越撇嘴道:那如何能一样。当年就算被边蛮困死了,也总算是为国捐躯。若是在南境之内遭了刘家的算计,岂非死得窝囊。
    夜雪焕悠然道:刘霆敢放我入南境,不过是欺我在南境人脉不足罢了。真以为自己家里扫得这么干净,认准了我什么都抓不出来?
    他伸手遥指着西南督府的方向,单就右陵一处,只怕便大有文章可做。赵英再是一条忠犬,毕竟不是姓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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