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播报声回荡客厅,邹海阳低头敲手机,我斜睨一眼,他忙得很,四五个聊天框换着切。我双手交叠枕在脖颈后,感慨我国治安真的很好,不然邹海阳不会完整地活到现在。
第27章 酒吧
我盘腿坐在床上。
邹海阳蹲在床下拿一根狗尾巴草晃动着逗伊万,大白猫还算给面子,象征性地挥挥爪子。从我的角度看他俩颇为滑稽,不像邹海阳逗猫,像猫逗邹海阳。
“你简历写了吗?”我问,“拿来我看看。”
邹海阳说:“写了,哎呀哥,放心吧,绝对能过。”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有颜无脑的傻狗弟弟担忧。
邹海阳逗了一会儿猫,扔掉狗尾巴草,去浴室洗澡,我躺在床上无聊地翻手机。
突然,一个电话呼入,【齐泽锋】,齐院长?我忙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喂,齐院长。”
“小邹啊。”齐院长说,“马上你在津大执教两年了,有没有升副教授的想法啊?”
“有,当然有。”我说。
“那你好好准备,等开学了材料交齐,参加评教会。”齐院长说,“有什么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院长。”我说。
挂断电话,心脏像上了发条,止不住的鼓噪跳动,我锤了一下床铺,喜悦仿若泡水的黄豆,迅速的萌芽生长。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邹海阳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坐下。
“我有资格参与评教了。”我说,“如果一切顺利,我能做副教授。”
“哇厉害。”邹海阳说,“庆祝一下,明天哥请我吃火锅。”
“……”我踹了他一脚,“滚。”
“好嘞。”邹海阳麻溜的滚到床铺另一边躺下,“哥你真是,事业上一往无前,爱情上一片空白。”
“用你操心?小屁孩。”我说,“想想你明天的面试吧。”
“不用想。”邹海阳伸懒腰,“不行就换,下一个更乖。”
我站起来关灯,然后躺在床上,邹海阳睡得快,不一会儿,呼吸声便均匀了。我羡慕他的洒脱,邹海阳人如其名,海上朝阳,东升西落,没人能拘束他的步伐,我则不同。小时候父母离异又复婚,争吵和哭泣让我对亲密关系充满恐惧,年纪渐长,经历过几次恋爱和一次刻骨铭心的暗恋终结,我实在提不起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兴趣。至于承诺,更是不愿意轻易给出。
宁泓与我而言是一味疗伤的药,维持关系的长度取决于我们两人双方的博弈,他和我都有一票否决的权利,后续走到哪一步,无从知晓。
第二天下午,邹海阳喜气洋洋地走到我面前:“哥,我拿到offer了!下周一去上班。”
我挑眉:“这么容易?”
“那当然,女娲把我捏成这样是让我享受生活的。”邹海阳揽住我的肩膀,“晚上一起出去玩,我约了朋友,有美女哦。”
“……你自己去吧。”我推拒。
“别啊,卡座挺贵的,你只管喝酒聊天看我蹦迪。”邹海阳说,“到时候我喝多了,你带我回来。你也不想看我在外面瞎胡搞吧。”
这小子倒有自知之明,出于哥哥的责任感,我点头同意:“行。”
我只去过一次酒吧,没进去,只站门口等人。这回被邹海阳拽进去,黑漆漆的屋子,骤然光影变幻,人声鼎沸,邹海阳拉着我的胳膊,一路把我拖到卡座旁:“哥你坐着,我去吧台点酒。”
我皱眉:“你哪来的钱?”
“打工攒的。”邹海阳说,他挤过人群消失不见。
我坐在皮质沙发上有些焦虑,手机屏幕亮起,宁泓发来一条微信【宁泓:你不在家?】
【邹澜生:在外面。】
【宁泓:哪儿。】
【邹澜生:[定位]】
【宁泓:……】
【宁泓:[鲨鱼大哭.jpg]】
【宁泓:你居然出去偷腥!】
他这就不讲理了,什么叫我出去偷腥,我坐在沙发里抱着手机,头都没抬就跟他报备,十佳好男人预备役好不好,我打字【邹澜生:刚坐下,还没机会搭讪。】
【宁泓:你等着,我马上到。】
我心下一松,手机放在桌子上,邹海阳端着酒走过来:“你喝什么?”
“随便。”我说。
他递过来一杯满是冰块的啤酒:“我哥们和姑娘们一会儿到。”
我环视六人卡座,问:“位置够吗?我朋友也要来。”
“你,我,我哥们,三个姑娘。”邹海阳说,“加你朋友?那不够。”
正说着话,一个小伙子从后面拍了一下邹海阳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海阳,等急了吗?”
“没有,我们刚到。”邹海阳说,他指指我,“这我哥,认识一下。”
男生长相普通,个头也普通,和邹海阳一比,更是大众脸,他夸张地叹气:“你们兄弟俩一个比一个长得好,我纯粹来当绿叶作陪衬。”
“别啊,任少爷。”邹海阳站起身,“来,女士优先。”
三个姑娘依次落座,一个卷发女生朝我打招呼:“你好啊。”
“你好。”我笑了笑,邹海阳坐在我身旁向我介绍,“这是任子晨,我同学。”
我说:“你好,我是邹澜生。”
“我知道你,海阳挂嘴边上炫耀的博士哥哥。”任子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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