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双手:“我投降,对不起。”
二十九年来,除了小时候不懂事,我几乎没和人动过手。文明社会,讲道理权利弊,成年人的沟通交往不存在撸袖子互扯头花的情形,宁泓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勾起我心中的暴力情绪。论欠揍和认错速度,宁泓排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他安静下来,我闭上眼睛,独自消磨剩余一个小时的行程。
宁泓不说话,我反倒觉得无聊了,想到我父母,再想到邹海阳的一堆破事,我就有种掉头回天津的冲动。
宁泓捏捏我的手指:“邹老师,你睡着了吗?”
我睁开眼睛看他。
“反正你也睡不着,随便聊聊呗。”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我确实睡不着,久违的逆反心理上来,我每句话都想和他对着干。
他全当耳旁风,嘻嘻哈哈地问:“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推理和科幻。”我说,“你呢?”
“恐怖片。”他说,“我曾经想学医,高三那年我爸车祸,家里搞得一团乱,我和我哥想着为家里省钱,一起报名零批次,顺利通过体检,他考上公安大学,我考上民航。”
“挺好的,你现在还想学医吗?”我问,宁泓的坦诚令我舒心不少,如果他是为了弥补宁清对我的遮掩隐瞒,那么这种做法成功地博取了我的好感。
“不想了,开飞机比我想象中有趣。”他说,歪歪脑袋冲我笑,“而且我能给你带来全世界的礼物。”
“说话就说话,提我干什么。”我皱眉。
“邹老师呢?怎么想要当老师?”宁泓问。
“高中三年我最喜欢数学,大三的时候想着考个研吧,考上了就读,没想到一路读到博士,顺势留校做了老师。”我说,“我没什么抱负,大学老师工作稳定清闲,没事写写论文搞搞研究,住职工房吃食堂,寒暑假出去旅游,很是自在。”
“你是独生子?”宁泓问。
“还有个弟弟,小我九岁。”我说,“我和父母关系淡,他们很少管我。”
漫无边际的闲聊终止于飞机落地,我叠好毯子还给空乘,问宁泓:“你坐哪架飞机回去?”
“还是国航,八点四十的。”宁泓说。
我背起包走出飞机,踏进廊桥:“专门陪我一趟,值得吗?”
“挺值的。”宁泓说,“若我这次不来,以后再想办法获取你的家庭信息,不知道要挨你多少顿揍。”
“我没想揍你。”我说,“你太过分了。”
我们两人并肩朝出口走去,宁泓塞给我一根荔枝味棒棒糖:“送你的,祝你回家开心。”
“谢谢。”我注意到他每次来都要给我带礼物,“你以后别破费了。”
“你喜欢礼物。”他笃定地说,“收着吧。”
第12章 回家
走出机场,我拆开宁泓给我的棒棒糖的包装,将糖放进嘴巴,低头打开打车软件叫了一辆网约车。我站在路边等待,没一会儿,一辆白色SUV滑到我身旁停下,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未央区紫金阳光西门。”
“好嘞。”师傅回答。
四十分钟的路程,下车时手机自动扣款八十元,我背着包乘电梯上楼,敲门“咚咚咚”。
“海阳吗?”中年女声传来。
“是我。”我说。
门打开,露出一张保养良好的清丽面庞,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失落:“是澜生啊。”
“嗯。”我说,“海阳说五一学校有事,回不来。”我踏进家门,换上拖鞋,“包里有桂发祥的糕点,我爸说爱吃的那几种。”
“好。”我妈接过我的包,“工作忙吗?”
“不忙。”我走进盥洗室洗手。
“邹崖,你儿子回来了。”魏娇月,也就是我妈抬高声音说,“你赶紧换鞋洗手吃饭。”
想来是我爸下班了,我走出盥洗室,抽张餐巾纸擦手:“爸。”
“是澜生啊。”我爸诧异地挑眉,“工作忙吗?”
“还行。”我说,重复一遍回来的理由,“海阳五一有事处理,我回来看看。”
一通没什么意义的寒暄后,我们一家人围着餐桌落座,我妈是富家小姐,难得做顿饭居然让我撞上,菜品卖相不好看,味道还可以,起码能下咽。没吃几筷子,我妈开口:“澜生,明天妈妈的几个好朋友过来,你留心陪一下。”
“不。”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我妈的那些闺蜜,不是带着自己侄女就是外甥女,反正多少攀上点关系,我每每回家都得来这么一出。
“你快三十了,别说结婚,连个对象的影子都没有。”我妈苦口婆心的劝,“妈担心你以后一个人怎么办啊。”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过法。”我说,“我不找对象,地球就不转了?”
“哎,澜生。”我爸出来打圆场,“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有。”我说,宁清不是姑娘,但他是我喜欢的人,“正在追。”
“什么样的姑娘啊?”我妈问,“不需要家庭条件多好,性格好就行。”
“性格挺好,只是她还没答应。”我说,而且永远无法答应我。
“澜生这么优秀,怎么会不答应。”我爸说,“吃菜吃菜。”
听到我说有喜欢的人,我妈消停下来,旁敲侧击地问我虚构的姑娘的家庭状况,我敷衍的应和,快速把碗里的米饭扒完:“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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