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怕是不知好友怎么升的这左侍郎之位,我心甘情愿的居右侍郎。
容秋越听越惊,真是感觉关公面前耍大刀,王老竟然寒门出身,就是靠着一步步从巴郡的小县城到整个梁州的水利晋身,所有境内的江川湖泊他都一一看过画过图纸。
王景亮听着好友已经夸了自己一刻钟还没停止的迹象,真是脸都烧得慌,只得咳一声教训这小子,不了解周围的地势和山川,如何能改变好江河的流向。
又指指笔记,你这书上面介绍的太少了,算起来不过十分之一,老夫知道大典是留给后世子孙的,后生你要多记些,还差得远呢。
容秋受宠若惊,这还是进来第一次朝自己开口,他直接指着做出记好的一段求教。
这条,哈哈,不亲眼去看真想不到那河流是怎么个奇怪法。
明明升为左侍郎十多年了,但他还是清晰的快速画了出来,并且把周边、内里的村庄名和河流名字如数家珍。
右侍郎冯同华直接笑话老友,瞧瞧这孩子看你多么崇拜呀,没想到,没想到。
王景亮没说什么,但心里很是高兴,他曾经的岁月如今还可以炫耀。
容秋就见王老指指对面冯老,往后你要是遇见豫州和茺州不会的可以问这老东西,他八成会。
冯同华哈哈大笑,什么八成,你这老家伙,我也是一点没忘。
二位老人同时笑了起来,容秋欢喜但为了不失礼只能憋笑。
*
拿着手中写满老人笔迹的纸张,容秋心爱的放进袖口,怕在怀里因为热而弄脏。
等回到翰林院,容秋一通百通,凝滞的进度一下子喷发似前进。
上官来视察,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眼神一垂,抿抿嘴角,虽形容词简练改了许多,但配合着画出来的图,明显是正确的。
虽然是自己的手下,但这样的好没成就感,而且真的不讨人喜欢,但上面人喜欢,没办法只能想办法赶紧调走好了。
看着就难受,心里也堵得慌。
晚上刚跨进大门呢,还没洗个手喝口水,大力就低声通报说是萧山书坊的人来了。
嗯,什么时候来的?
您刚下值的时间。大力说道这里,心想定是没料到少爷会天黑透了才回来。
旁边的梁鸣面色一变,挡住嘴轻声提醒道:少爷小心,开平候和曾经的老淮阳王乃生死之交,背后是那位。说着,手指了指东边。
咦,等等,他是不是想多了。
容秋一想自己根本没说过自己写过话本,已到院子的脚步但没住下。
贵客,贵客,真是抱歉。
还没见着人就听到道歉声,不动如山坐在椅子上的管家站起身脸上已变成笑脸。
老人仔细一瞅心下一豁,看起来是很老实本分的年轻人;而容秋看着满脸笑的慈祥的老人,第一印象就是忠厚。
容修撰看起来不像是读书人。
老爷爷也不像是管理书店的。
一老一少笑容更大,心里却暗想果然。
那容修撰看老头子我像做什么的?
梁鸣已经在擦汗了,这老者一瞬间从笑变成面无表情,周身寒意好似被野兽盯住动都动不了。
主公,好好想想再回答。
可是心底的呐喊并没有传递到,容秋他在问题话落就立刻回答道像是个种地的农民。
老者看起来很满意这个回答,直接坐在凳子上。
你瞧瞧你这宅子,弄的什么都没有,做了这么长时间就上了杯凉水。
容秋身后的大力脸色一变,明明婆子给上了茶,其自己没喝,这还倒打一把。
以前没有婆子,大力总是干这事,但容秋知道老者借此是给自己台阶的,所以也顺嘴接下,重新让再上杯热茶。
容秋让人退下去,梁鸣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的转回头,只见给了个放心的眼神。
小子,你行啊,这么长时间就刚来京城拜访过侯府。
老爷爷,第一次我也没进门不是。收了点心,开门的就关上了门,要不是头往后的快还差点撞上他鼻子。
知道内情的老者鼻子冷哼一声,他觉得这小子很滑头,没有好友信里写的好。
给老头子一个准信。
容秋愣了好几秒,好似不是自己的声音飘忽出来,什么!
你以为我会问什么?
老者很得意的笑了笑,让你再能装,生瓜蛋子就是生瓜蛋子。
我以为您会问我啥时候写新的话本,还写不写之类的问话。容秋放轻音量很是纠结,您
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你这当了官还这么快就升官,侯爷说了你爱惜羽毛也不可能再写,况且说实话你那话本现在还挣着钱呢,就是不够多,少了点。
老者语气满是可惜,瞪着自己好似骂不多写。
这时候他们的对话就是平常的音量,如有人站在房顶定听的一清二楚。
容秋觉得高官府里想查清这些很是容易,再说当今对大臣是了如指掌,高祖时期创建的利爪现在还很厉害,他也知道官牙派的婆子中有人是,但他从来装作不知道。
媳妇给我来信中,每月书店都会登门给钱,这个倒是小子不得不承认,侯府重信。
老者立刻拍拍手,洪亮的嗓门出来那当然三字。
当初自己一个穷书生,还真没想到开到家乡的新书店背后会是侯府,有点宿命的感觉呢。
容秋想到这,真觉得那时候自己头铁呀,那样狮子大开口的条件就算是答应自己,但不给钱,自己不也没办法,就算是现在也一样呢。
尽管觉得小子很谨慎,但想想还真是讨打。
管家摸摸白胡子,毫不客气的笑道:那时候要不是从开就一直亏损,咳,你个生瓜蛋子可不知道你是撞了多大的好运。
谈话很是舒服,不知不觉差点中了这小子的道儿,果然能做官的读书人都是好几个心眼子。
容秋听到饭菜上来,直接邀请一起吃,老者也干脆,上了桌解开腰间的酒葫芦就往嘴里倒着,一边还嫌弃菜不好,肉少。
可实际上那盘子都扒的光溜,米饭一木盆竟然见了底。
那满是厚茧的手,容秋心底更确定。
你个瓜娃子吃的饭菜怎么这么差,每月一百多两银子,你媳妇又能挣,真是不懂得享受
婆子收拾着,听着这不修边幅的醉老头胡咧咧,在官牙没人要的她们现是拿小主子当心肝,气的咬牙瞪着,脚步声也重。
可等收拾完了,小主子都嗯嗯直点着头,一脸的受教认同。
呼呼说着说着,老头子竟坐在椅子上传出震天的呼噜声。
老管家带来的几个人都肩宽手长的,直接架着起身要回侯府。
容秋邀请在这里住下没点头,于是只得亲自送往大门口,等到后门的马车赶来,车轱辘声远去才抬头看看漫天星辰。
梁鸣看着他看星星都看了一刻钟了,跟着抬头没发现什么不一样啊。
少爷,咱们进家吧。见少爷愣神,又重复一遍。
对,回家。
少爷,你跟那管家认识啊。
是呀。
明明少爷如此说,但梁鸣敏锐的感觉并非如此,只是二人之间的谈话却又拉家常似的,更没什么重要的。
不过那又何妨,他的作用也不在此,不说就装作不知道,他更想知道的是有关那位,修明是怎么看待的。
第97章
这天上午,阳光微弱,清风徐徐,是个送友人的好天气。
另王、冯二人没想到的是,一辆马车出城门停在不远处,下来的是二人意外的人。
容秋折了跟杨柳相送,心里庆幸赶上了。
王老轻声嘱咐了句,哈哈,老冯,回来别忘了带点小娃喜欢的。眼神往那边年轻人身上一瞬,冯老犟嘴说不带。
他这次领着人去江南检查堤坝,工部门口自然是很多人送,下面的更是送皮毛、吃食啥的应有尽有,内城门也耽搁了些时间,可是没想到到了外城门口还有意料之外的人来送。
行了,金秋时节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公务可不会让你一个人占了。
王老哼一声,反驳了两句,摇着手看着一溜马车远去。
转过身骂了句,你小子是有点脑子不好才上马车。
无奈的容秋倒是认真拱手,他得到的可是能够在大典上留名的帮助,被骂就被骂呗,实惠都有了,就是再多骂两句也没啥。
钟玉英带着小舅子给的任务终于重新登上了京城的码头,想想这一路上的倒是心情澎湃,以前在末等小吏面前都挺不直的腰现在可是邦邦硬。
不出一州不知道天下之大,现在他真佩服爹的远见,有个做官的小舅子真是好。
容秋一直对那个连中六元的崔良烬好奇并且想结交,但明明有陈景这一条线却一直说是没时间找,因为在御史台工作。
好吧,容秋只能等待着。
崔良烬是大齐朝开国以来第一例特殊,虽状元之位在翰林院有从六品修撰的位置,可是却被御史台的尚书看重,于是一身两职位,现在在御史台内还是正六品监察使。
不光是监察京城内的百官有无贪赃枉法之事,还经常化作各种身份的钦差下地方去调查,九州天下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如果利爪是暗中的皇帝之手,那御史台就是当今明面上的眼睛和耳朵。
容秋估摸或许是不在京城中,心里不无可惜。
小时候在纪夫子的私塾见到的少年,这些年暗中打听没有丁点消息,明明那么惊才艳艳,不该啊,难道没走上科举之路,还是被连累了。
七想八想也是无用,容秋转悠一圈心思,放空下脑袋睁眼又忙活起来。
下值惊喜的接风,你们可算来了。
饭桌上也没酒,大舅子讲老家的变化,容秋是吗是吗的附和,很是满足了八卦之心。鉴于有金启明和李云溪二人在,他并没有说家人的事,容秋也懂。
金启明在会试中没有中榜就返回了书院,虽然有学政和同窗们的安慰,可是本人当时还是痛苦。
但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三四个月,倒是觉得减轻许多,举试三次才中,会试更难不是正常的吗。
看金兄现在已经没困扰倒是可喜可贺,下一次定可中。
面对三人的安慰,其只是闭紧眼喝下一杯。
当然他是被书童最先扶往客房的,李云溪这种千杯不醉的老手看人离场了才轻声正经的问道有什么事帮忙。
如果你把这么敏锐的能力用在科举上,我这榜眼都可能是你的。
李云溪噗的一乐,摆摆手,他自得的想或许自己真得辛苦几年,一辈子享福赚了。
给你说门亲事是大事,小事是把人往这靠点,容秋直说道。
我靠,放心,交给我,不过亲事就算了吧。气愤的李云溪拍了两下胸脯,倒是对后面一事态度闪躲。
容秋没说什么,直接劝他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回房间去歇歇。
等只剩大舅子,他接过其给的包裹就回房间,迫不及待的洗洗手拆开,里面是一件单绸缎夏衣、纯白的里衣,一双鞋袜,做工还是那个做工。
图纸展开是很多小手印,一看是自己闺女涂抹的,估计当时衣服上都肯定是,一封信在衣服里面,仔细展开,除了有媳妇写的好好照顾自己,奶奶说让多吃饭,爹说别晚上不睡觉累着
看着这些,边用袖子擦着眼泪的容秋没忍住看了五六遍才叠好放到枕头下面。
洗漱躺在床上,没忍住又展开,隔着空气摸着媳妇娟秀的字真是心都飞到了那个有着小桥流水,拱门船坞的家乡。
这天晚上,容秋做了个美梦,梦见家人来了,他抱着媳妇转了好久。
一睁眼还错乱似的空空的,洗把脸精神精神,他干劲更足。
*
看着穿着官服的容秋,三人张大嘴艳羡的呆呆看着。
能不能摸摸?
哈,你那臭手摸了再运气不好。
尽管知道是其父的原因,但李云溪还是直接迁怒着,怪不得他爹就不让自己跟他玩,明明一个书院,他爹真是品行差劲。
不知道怎么惹着的金启明没搭理他,以为又犯病了,不找茬难受。
围着看了半天,尤其身前图案上的白鹭更是馋的流哈喇子。
不行,我得努力学了,我也想穿上这个。李云溪眼神明亮,容秋说道:嗯,努力。
下午估摸着时间,李云溪扯着要去金府见识见识,金启明不解但还是带着去了。
两人虽是一个学院,但不和是父辈祖辈的原因。
这方面容秋也是来京城多方调查下才知,礼部金右侍郎的上司方尚书是吏部崔尚书多年好友,后宫的德贵妃是其嫡长女,俩皇子福王、寿王可是被当今偏爱夸赞,金家也是早早站队德妃。
而户部李尚书乃李云溪的大伯,是其家族最高的官职和骄傲,其人虽是坚定的公开帝党,无数次表示皇帝指认谁他支持谁,但梁鸣调查的真实情况是支持丞相之女贤贵妃所出康王。
康王乃温丞相外孙,百官之中名气最大,名声最好,比福王、寿王还更得人心。
容秋也听了他很多事迹和性格描述,熟读圣贤书,爱好笔墨丹青不过得见了真人才能印象深刻。
得知这些,心累的叹口气都觉得沉重的容秋真是无法想象这开平候是怎么战战兢兢的这么多年如一日的始终支持皇后所出的誉王的。
都不能说是惊险开局了,而是死亡开局。
*
金府内完全是占地广阔,景色优美。
刚从容秋家来此,连连赞叹这才是正常的。
书房内,等金启明退下,听着李兄还有事跟父亲谈,他不由望向父亲,父亲一向对李家是一天骂多遍,怎么可能答应。
但事实上他被命令退出来还得关上房门,门口不远处的护卫也让离远点,他又做不出偷听一事,只能站在护卫身前来回走着等。
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一刻钟后才见李兄是嘴角微翘的走出来。
你到底跟我父亲谈什么事呀?
但没得到答案,只是摇头说没啥事,自己是不懂这官场,但他不是傻子,看着人背影,他走进书房没准让进,只得又追上那混蛋。
书房内冷汗直冒的金父喝茶压惊,真是一个棒子一个红枣,背后那年轻人自己真是小瞧了。
做到这个地位的谁手上干净,出格的事谁没有,只是收拾的干净点,压住就好。
他想到是不是最近得意的政敌姓曹的告诉的,还是那姓容的背后有人指使,不是听说不识时务被丞相一脉剔除在外吗,但想想在外面的儿子,显然是没斯皮脸的打算,自家儿子交好这样心机的,官场上倒是好处多多。
罢了,本来是听从尚书之命自己扮黑脸,由其扮红脸,把那小子逼的最后地步,呵斥自己一顿,勒令自己收手,那容秋保准就死心塌地的上一条船。
如今看来,真是算盘打的好却人家早有准备。
隔天上朝下值后,臭着脸向尚书诉苦,我家那臭小子不知怎么的,得知我是因为他看那姓容的不顺眼,进京住在那小子家里,还回家找我吵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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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爱杰辰(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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