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学前他嘱咐爹把大公鸡尾巴上的几根漂亮羽毛拔下来,容父一听是愁不会做鸡毛毽子,立刻自豪道:秋儿,爹会做,你放心吧。话音一落,他连忙皱眉指责:可不能玩物丧志,怎么,觉得自己厉害了?
容秋连忙摇摇头,我是送人的。左手往西一指。容父顿时懂了,脸庞舒缓,说道放心吧,等下午回来保准给做好。
罕见的看着儿子原地蹦了两下,惊喜的欢呼两声再故作平静的走出去,怪不得让那俩娃先出去等着,原来还保密。
等儿子一离开,容父噗嗤轻笑,真不愧是自己儿子,想起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做了讨好心上人,真是一脉相承。
不过想到西边的隔壁钟家,容父就没了笑的心思,锦衣玉食的生活,自家呢,吃饭都是五谷杂粮就咸菜,差距宛如高山与平地,怎么能相配。
想想要是自己有个女儿看上穷小子,那肯定打断她的腿都不会同意,门当户对岂是空话。
过日子哪有那么简单,眼睁睁看着受苦吗,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可不报任何希望。
算了,人生里总有遗憾才是人生,将来秋儿撞得头破血流放弃就能安生过日子了。
看大姐家的柔儿就不错,下地干活缝补织布统统没的挑,性子也温柔,亲上加亲嘛,容父心里越想越点头。况且儿子对他表姐可是好的很,这么点大的娃懂个啥,再过上10年肯定就变了心思,容父对此倒是换了一招,静待发展就是。
毕竟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管用,铁了心玩一块。
不过对自己姐姐先不能说出来,万一不成岂不是伤姐弟俩的情谊,再尴尬可不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世事无常!
*
到达学堂后,都一窝哄的围上来问李夏手没事吧,本人点点头笑着说没事其他人才回道座位上。
刘超径直走到自己跟前,臭着脸看着自己,说出去谈谈。
容秋望着他这张脸就觉得倒胃口,联想到若是陷害自己打他,于是就让同学们离不远看着,俩人走出去。
走廊上,刘超气势汹汹质问道:姓容的,在茶楼你是不是故意的,没完没了是吧。
本以为会说不是,再懦弱解释一番,但是面前个子矮的男童确一反往常,眉头皱紧,不耐烦的说:刘超,你要是有神经病就赶紧去治,说我没完没了,我看你才没完没了呢。
上前一步,叉腰大声喷道:哦,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得像你爹娘一样,惯着你,宠着你,啥都让着你,什么都好好好。我告诉你,不可能。真是够了你,烦不烦!
我以往是不想惹事,不想惹那么多人的目光看自己,所以才装着背书学习上不如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得寸进尺来欺负我的,你真觉得你能赢过我啊,我告诉你,我是不想惹麻烦,可是并不代表我怕惹麻烦!
真惹着我,你绝对会后悔!
步步紧逼,刘超不自觉的直到后背靠在柱子上才察觉退不动了,明明比自己矮小,可是刚才的气势却好可怕。
眼神射出利剑般,这样咄咄逼人,口齿厉害的男童,真的是以往沉默寡言跟透明人似的容秋吗?
刘超在这一刻不知怎么的产生了害怕,可是下一瞬站直了身体,不过是错觉罢了。没错,全天下人都得给他让道,自己是注定大富大贵的人生,更别说眼前这个蝼蚁般的穷小子。
谁都不能挡了自己的路,若是挡了,除掉就是。
他眼神怨毒的看了容秋一眼,转过头恢复温和的面目回到学堂,学堂里的儒童们只是看着刘超被容秋压制,即使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但是心底直呼好厉害呀,毕竟亲眼看着明显是容秋赢了。
想到上次冤枉的事,这刘学兄真是纠缠着容秋不放,确是有点太欺负人,人心都偏向容秋。
吴浩宇和李夏眼神放光,这,攥着拳头出去争相夸赞,容秋耳朵被强迫输入,但最终平静的回道:瞧你们俩,哪有那么夸张,我是想低调,但麻烦找上了自己,也不会软弱的避开就是。
哇,这怎么听着也很是霸气呀,直接左右手齐齐竖起大拇指。
三人走进丁班后,感受着四周自以为不会被自己发现的偷看目光,所以吧,容秋,你想低调一开始的确是对的。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计划好的是宛如隐形人一样呆几年,之后各奔东西反正也不会再遇见,独来独往的才是真舒心。
容秋心下叹气,期望赶紧过些日子,同学们恢复正常,真不适应别人这紧盯的目光啊。
没有人发现,走廊头的拐角处,纪夫子和崔谊站在正站在那里微笑。
崔谊极小声的默念道:居然不想引人注目的伪装,这话说出去谁信。挺好笑的,不过更好笑的是自己知道容秋说的是真心话。
下午上课之前,纪夫子走进来,众人更是大声的背书,心下奇怪,这第一堂课并不是纪夫子上啊,兴致来了检查的?那可得注意点。
熟料夫子并没有巡查而是直接走上讲台,左手抬起往下压了一下,丁班霎时鸦雀无声。
很显然,这夫子要教训谁了,夹紧腿更规矩的坐好,其实心里慌得一逼,这自己没犯错啊,还是早上背的不好,夫子现在才要呵斥。
一边祈祷不要是自己,一边眼睛轱辘左右飘,看着其他同窗跟自己一样紧张,顿时就不紧张了。
刘超,你起来。
刘超吓的一哆嗦,恍惚站起来转瞬镇定的看着夫子,有礼的躬身左右手四指贴合,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毛病。
纪夫子心里真是爱这才能,可惜有才无德也道罢了,比这还更让他失望。
你身上这纱衣怎么来的?
刘超听见,语气诚恳的把跟早晨同样的说辞讲了一遍,可是说完正要抬头,夫子却大喝一声:够了!
班级里气氛沉重,夫子是不苟言笑,一天到晚板着脸,可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如此重的语气。
你再说一遍。
刘超额头流下汗来,明明穿着干爽透凉的贵衣服却浑身架在火烤中,这纱衣纱衣,夫子,是学生亲自花钱买的,学生发誓来路清白。
无论哪个儒童对夫子是惧怕到骨子里,可是刘超并没有这样的心理,心底还隐隐的蔑视,瞧不起,只是个秀才罢了,考举人考不中才教书为生,别说举人,就是进士,自己定也是手到擒来。
只是大人到底有气势,刘超垂下眼眸,心想是不是孝敬给的少了,都怪老头,就说让买好酒好肉的,每次都拿青菜给孝敬,就是再多也不值钱。
这不是找茬吗,满心腹诽,一肚子怨气,但是他面上还是无比的恭敬道:夫子,不要因为我的小事打扰学弟们的学习,我愿意跟夫子出去谈。
到了这时候,谁都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刘超总是说自己家也在县城,就是离学堂很远,但实际住在哪里没有人真正知道,学堂里只是攀比谁学的好,很尊敬他听从他,但日常看穿着吃食就能看出来绝对是有钱人家,最差也是殷实家庭。
纪夫子对于眼皮子底下的眼神交流看的清清楚楚,直接了当冷声道:你不说,本夫子来替你说,你身上的纱衣是卖你亲姐姐的钱买的。
嘶
不是吧!
因为太过震惊而咬到舌尖,很多孩童都大惊之下站起身来说道不可能。
卖亲人的钱挥霍享受,这得多么狼心狗肺啊。本来形象就碎了些,现在更是渣渣。
刘超浑身一震,难以置信,这偷偷趁着逢会时机,借着时机卖了的,管家都答应守口如瓶,怎么会?
夫子,您听谁说的,这,这是中伤学生的名声!心跳如雷,事到如今,死不承认就是了。
不过个赔钱货,奶奶说的真对,活着就是咒自己,怎么还没磋磨死,不过是个为自己挡灾挡难的货。
看着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刘超,夫子真是被气笑了,你姐姐落入奴籍,签了卖身契,你以为对你没影响吗,科举是上下三代都得是清清白白的良民籍贯,连你叔伯家的堂姐都包括在内,更不要说你的亲姐姐。
而这些钱都被你用来吃喝穿戴于自己,你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官府那里已入档案,你现已经失去了科举的资格,还在这里狡辩!
所有人睁大眼也包括容秋,他可真不知道,他只知道贱籍和奴籍的人是永世不得翻身,连跟普通人良民成婚都不可,可是这家人是奴籍影响科举真不知道。
看来得今后买大齐律仔细看啊,吓死了。若是不能改变命运,何谈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边想着,前边的刘超已经没有了方才倜倜而谈的镇定模样,椅子桌子都被他大动作弄倒,发出剧烈的响声。
我不信,我不信。你这糟老头子,故意吓我的。
看来真是完全触碰到底线了,那么装模作样的一个人,现在是方寸大乱。
但上面的纪夫子是站定自若,就在这时,崔谊的下人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本厚厚的书,展开放在大吼大叫的刘超面前。
被圈起来的一行字每一个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刘超恨不得不认识这些字。
他把书本合上扔到地上,那大大的大齐律就好似在嘲讽自己,他立刻想解决之法,他把一切都寄希望于科举,满脑子第一想法就是把卖掉的堂姐堂妹和亲姐姐赎回来。
对,赎回来,买回来就行了,对,再把那些赔钱货买回家就行了。刘超整理好纱衣,颤抖的手,却平静的语气,反差之下,可怜又可悲。
而夫子冷漠的在上首宣告道:你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好,带着离开吧。此后,承德学堂再没有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刘超把上首之人狠狠记在脑海里,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今日之羞辱,我会死死铭记,日后定当厚报!
那厚报显然不是表面那个意思,容秋看着其背影,这一幕怎么跟某某退亲反击的词差不多,额,主角效应?
估计真觉得自己一点错没有,错的都是别人。
等那白眼狼一走,周边的孩童在问啥是赔钱货,吴浩宇知道啊,那次跟容秋回村,可领教过,一解释有的顿时更不解了。想到打骂管教自己的姐姐,都是直摇头不敢信。
容秋直接举手问:夫子,学生想请教。
得到点头,眼神鼓励,他有些汗颜,后知后觉自己还真是第一次提问。
三代户主及直系子孙不得有奴籍籍贯,包括姥姥、就是外婆那边吗?
纪夫子脸上带了笑,自然不是,比如户主是你爷爷,你父亲,你,三代,你母亲嫁到你家,是落在你家的户口,绝不包括。你外婆、舅舅都是你外公那边的户口,这可不会牵扯到一块。
看来刘超离开,夫子显然是有点影响啊。哎,夫子爱其才,真的是下了大力气教导,看着冷面,其实心里真是老好人的软心肠。
只是没了这刘超,容秋心里还挺忌惮,他总觉得那人绝不会就此放弃。不过在学堂里看不见,心情美滋滋。
第28章
随着人收拾完离开,但踏出门那一刻转过头死死盯住每一张脸看,众学生明白也是把他们记恨上了。
学堂内好一会儿的凝固气氛,纪夫子下令今后不准提起刘超二字,眼神扫过干净的书桌让搬到后面,等新来的学子再用。
等背着手回到自己的书房,关起门来刚才的轻松立刻没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肩膀耷拉着透着迷茫。
人之初,性本善老祖宗的话是绝对正确的,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都忍不住想自己和其家人都有错吧,没有让其认清自己到底是啥身份。
没有把他的本性给扭转过来,人要一步步的脚踏实地才能走的远,而不是走捷径。
事实上少了个人也不耽误学习,但学生们到底是感觉些别扭,但是小孩嘛忘性也大,容秋有把握不用10天半个月,就会忘掉,别说长相连名字都不会再记得。
下课时间后,都趁热呼聚集在一起聊,夫子不让提那个名字,他们也有办法,就用各种牲口词代替。
原来那白眼狼都是骗咱们的,你们说他怎么心安理得没有丝毫愧疚的。
这畜生就是畜生,我娘说的,记吃不记好,后面的我忘了。
他要是凭自个本事别说穿纱衣了,就是穿绸缎咱们也无话可说,啧啧。
众人孩童一个个化身正义之士,讨伐连连,听的容秋好气又好笑,不就是所谓的马后炮。原先跟在人家身后屁颠屁颠的时候,那热乎劲,还有昨日请客后的那夸赞词,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
容秋心底不由吐槽都是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
但是吴浩宇却上前跟他们打的火热,聊的还很投机,他的一号小弟正在一旁端茶还兼做捧眼。没想到李夏口才挺溜的啊,一点没了中午脸红害羞啥的。
面对玩伴越来越大的变化,容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随着太阳西下,放学回家走出学堂,果然见李夏被下人抱着上了一辆马车,外观看挺大方的,装饰也没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车帘被掀开,李夏充满不舍的说明早见。
一路上吴浩宇兴奋的摆弄手指头,嘿嘿,容秋,你看我就说,我生来就是做大侠的料,一下午,我的小弟已经增加到8个了。
哼,爹总说我|干啥啥不行,我就偏要不如他愿,就跟他对着干。
瞅着这得意的表情,容秋自然是点头说厉害,吴浩宇听了更哈哈直乐,粗些的嗓音让他更有些大人风范。
听着他又说:我呀最崇拜历史上很多厉害的大英雄,但是我知道不会比的过他们,人家都是自幼就有名师教导自身又有天赋,我求了很多次,爹就是不给我请,我还是更想做妖刀王那样的大侠!
像无敌的妖刀王一样,匡扶正义,劫富济贫,为老百姓伸张正义。越说越激动,呼喝着打拳踢脚。
容秋摇摇头一个劲的往前走,妖刀王如雷贯耳,也是大人吓唬孩子的不二法门,都是你再不乖,妖刀王晚上就会来抓你,然后效果极好,孩子们立刻老老实实。
不仅常年在官府内悬赏金排行榜第一,身手也被整个大齐百姓誉为当之无愧的第一。
评书最热门就是说他的事,比如杀很多地方的贪官得来的钱都趁夜给百姓送到门口或家里。
百姓们拥戴,贪官们恨极,但是还就拿他没办法。
只因到现在都不知道其容貌和年岁,十多年下来只知道用的兵器为刀,鬼神莫测,被誉为妖刀王。
还啥鬼神莫测,肯定是传的邪乎,三人成虎,毕竟妖刀王从来不留活口。
大多数像玩伴这样的男孩都异常崇拜这样厉害的人物,连官府都拿他不得,这样肆意的人生,开启新的世界观大门。
但是这样的人生,容秋一点不羡慕也不想。
沿途的叫卖声,讲价声,孩子回家大人立刻辛苦累不累的问,坦然的走在其中,这样过日子才是真实的。
容秋揉揉耳朵,看着玩伴这么长的时间还这么大嗓门,骤然说道:浩宇,你或许真行,反正你是我见过的最灵活的胖子。
自己都不能把脚扳到头顶,他是轻而易举跟玩似的,还能劈一字马,第一次看真是让容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听着这夸奖,是吧,是吧。吴浩宇牙花子都全都漏了出来,只顾乐还真不再叭叭。
容秋使劲捏捏耳朵,天生自带扩音器,也是天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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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爱杰辰(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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