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心一惊,手上却稳稳的给边倒边移动,呦,我卖糖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小年纪,知道这俩大英雄呢。
容秋说完就后悔了,吴浩宇也眼睛睁大,我还以为老爷爷您不知道赵云呢。满脸风霜,他就不认为能识字,更别说知道古时的大英雄,要不然他就直接说了。
哎,老朽儿哪有那个福分识字,只是为了做出更多大人物、更好的糖画,专门让说书的好友给讲了些非常有名气的,老朽儿练出来的。老头说完,递给小胖子。
却见这画虽一个糖颜色,却盔甲人脸五官都很清楚的呈现出来,连同下面的骏马都高抬前脚,急停勒马,完全是艺术品。
我都不舍得吃了。
玩伴的赞叹正中容秋的心思,这插在那里看着就心情好呀。拿到属于自己的糖画,跟玩伴的不同之处是马蹄是快跑着的,下面还有跟平地似的一道横。
围观看的小孩子看的更眼热,使劲唆着手指头,口水还是顺着滴到地上,撒泼打滚的让大人给买。两人挤出去时,听着身后传来几道异口同声:就做跟刚才那俩孩子一样的糖画。
容秋不舍得吃,只是手拿着也没了买其他东西的欲望,吴浩宇小心舔着下面,不舍得咬,走着走着容秋看着前面捏面人的住了脚,玩伴已经眼睛又一亮快走过去,边问道:容秋,你要捏个啥样的?
容秋看看手里晶莹如琥珀的糖画,摇摇头,他何尝不想把钱全都买糖呢,可是不行。
吴浩宇劝道:刚才糖画是你给的2文钱,咱俩捏糖人,我付钱,买个吧。
容秋心里挣扎,突然想到个事,于是直接点头道:那我做个,但是钱不用你付,各付个的。
吴浩宇张大嘴眨巴两下眼,实在是小气鬼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吗,还以为得劝老半天呢,或者直接让捏出来给其。
不是,你真舍得啊。记得清清楚楚,好几次劝买啥都是死命摇头,自己给买了也不要,接过去也得把钱算清楚,自己不接,就非要在别的地方请回来,比如刚才给糖画钱,自己还争不过他,看着瘦小却有时候死倔死倔的。
捏面人的手很是快速又巧,按照要求照着小肥胖子不过一炷香就捏好了,瞧着微笑的模样,栩栩如生,容秋看的连连点头。
轮到容秋上前就笑道:老板,不是捏我,我说一个女童你给捏出来可以吗?
摊主笑的和气又有底气道:小客人,你只管说就是,捏出来不满意,不收你一文钱。
容秋就挠挠后脑勺,慢慢边比划边说道:女孩个子比我高一点点,头上有俩小兔子钗,身着粉红色的裙子,眼睛很美,双眼皮,上面有一对弯弯柳叶眉,脸上有点婴儿肥,但下巴尖尖,黄中偏白色的皮肤,一笑起来很可爱、很活泼。
随着话落从外形到五官已经精雕细琢完毕,也没交给小客人,只是把成品转过去让看看。
容秋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嘴角都咧开,是这样就是这样忙把木棍小心接过来,递上铜板。
摊主看着孩子的背影,笑的感觉年轻了好几岁,男孩刚才述说的模样可真是细心又温柔,正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怕面人被碰着了变形,小心的放在衣袖里,糖画小心咬着一点点吃,最迟也放不过今晚就会软化,所以容秋吃只打算顶多吃一半,剩下一多半给爹尝尝。
边走着边左右看看,看着玩伴把钱花的一干二净,两手空空,肚子也没见起伏,容秋板着脸吐槽:所以说,刚才拦着你你听不进去。
吴浩宇已经把糖画早吃干净,就袖子里的面人还有点自己来赶会的证据,要不是容秋不准自己吃,早两口下了肚了,摸摸肚子一点没后悔,都让我吃进肚子里了啊,饭又没有这些好吃。
这话一出,容秋还真是佩服点点头,说的是真事无法杠。酉时二刻的时候看着好些摊子就收拾准备出城门回家,夏季天长夜短,会在酉时四刻关城门,比秋冬关的晚些。
落日刚才还跟个咸鸭蛋黄似的,一转眼就已经跟谁吃了一小半似的,晚霞火烧般燃亮天空,让人瞩目。
俩人并没有往里转的意思,于是直接转回去,被问刚才出神在想什么,容秋笑笑随口说没啥,脑海里其实是下意识想起一句诗来。吴浩宇没想到竟看到个熟人,碰着容秋的胳膊,俩人立刻闪身藏于胡同里,只头漏出来,那是刘超吧,你看他在打人的样子呀,他旁边的几个大人跟他挺像的。
背对着,只瞧着好似侧脸真的是,一个扯着男人的腿的丫头哭喊着别卖什么,一个老婆子在掰开,嘴上横眉骂着,大户人家的后门开着的,穿着气派的中年男人后面还站着几个下人,递给农汉一串系着的铜钱,却看着刘超一把从农汉手里夺过去数了数脸上带着笑,跟中年男人鞠了几躬就转进那边的巷子里不见人影。
吴浩宇看着那女孩被强拽着进去,听容秋小声道:走,咱别走这条道了,走那边绕着回家也算近道。点点头,两人快步轻脚离开,跟做贼心虚似的。
直到出胡同往北转出,瞧着人来人往的才同时舒口气,吴浩宇失笑后笃定道:我瞧着刚才那女娃肯定是刘超的姐姐。容秋摇摇头,他又没见过,只是现在仔细想想觉得确实有点像。
吴浩宇冷哼一声,算了,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只是他不一向夸自己爱护姐妹,在家里多么勤快能干,下地也不耽误读书好吗,呸。又兴冲冲的惋惜道:早知道带着个麻袋套上打一顿。
被这一句话整笑了的容秋道:咱们早上刚跟他闹,下午他就被打了,咱们的嫌疑不大啊。
见玩伴点点头,说的也是。容秋前后左右看看行人离的较远,直接拉近道:今天不行,以后有的是时机,套麻袋打一顿,我也赞成。
吴浩宇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伙伴,狂喜点头,放心,我绝不会露馅。俩人达成一致,顿时心里止不住期待着。
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忘了咋办,容秋更信奉有仇当报就报,希望自己变的不说勇敢些,但也别像以前那么怯懦、做什么事都犹豫好久最后不了了之,心里越加责骂自己真是无能;不过对于那些占有孝道的吸血鬼们,现只能忍着,然后慢慢报,这个别说10年,哪怕20年、30年让他们受苦,容秋也能美滋滋的当个乐趣听。
自家铺子是关门的,容父正在准备明天的馄饨皮和馅儿,见了儿子立刻问了很多问题,又说到饿了吧,没吃饱,累不累,容秋摇摇头说道不累,上前把糖画给他,容文海内心满是欣慰,嘴上却说自己不爱吃糖,容秋就知道他会说这个,强硬递到他手上,我方才吃多了甜食,怕晚上牙疼。
看着手里的糖画,容父嘴上还是别扭说道:浩宇呢,给他吃吧。
容秋笑出声,他吃的甜食可比我多多了,我还怕他今晚牙疼呢。说着走向后院,先去房间里藏好面人再洗手。
容父看着熟练接过剁肉活计的儿子,眼里满是笑意,他掀开帘子进后院走到厨房立刻关上门,把只少了马蹄的糖画弄碎放进碗里,再放进热水里化开,淡橙色的糖浆闻着就香甜,用汤勺舀了一勺放进米饭里搅拌搅拌直到看不出来,剩下的用纱布往上一蒙放进柜子的最上层。
容秋用刀一点点的把肉往外拨弄出来看烂的程度,觉得差不多了再上下翻翻又剁了好一会儿,一刀刀抄起放进馅盆里,再拿出块状的重新切小再剁,厚些的大木头桩子其实就是木根做成的,整一个横切面就是不规则圆形。
容父过来喊吃饭,但容秋还是把剁好再过去吃,不知道是不是嘴里残留甜味的关系,今晚的高粱米饭比以往都好吃。
吃完饭收拾碗筷的空当笑道:爹,今晚的饭真好吃,没有往常那么苦硬。
容父听后依旧还是木着脸,也没回应,刷碗的时候听着前面剁剁响亮声,想着自己力气还是差得远呢。
大米饭一个月只吃那么几回,大多时候还是脱壳的红白高粱米再掺点小米,还有没油没盐的黑面烙饼,但浩宇来自家吃饭是不上这些的,不过这年头就是这些只要能吃饱可称得上好,因为在村里都是野菜窝窝头,尤其是青黄不接时,连野菜都抢不上。
并不是朝廷不好,官员不好,县令贪也不是搜刮无法无天的贪,多年看下来,土地产量低和每个家庭无节制的生孩子才是俩难题。
大齐稳定高发展期,在这没有机器纯人力的时代,男子就是壮劳力,就是顶梁柱,女人除了生养孩子,也得缝补鞋袜、养蚕织布,但是论下地干活、开垦荒地确实比不上男人,尤其是出大力动不动死人的徭役,每个家庭都得出个壮男,这是有年龄限制的,从14岁到50岁,老头子还不行,自家爷爷有秀才,爹有童生的功名,自是两辈儿没被派过徭役。
隔壁的吴伯家每次都花钱买,3两银子免一个人,要知道一亩地一年到头不过收获2石或3石的粮食,除去6口一家子吃用,在交去税,根本存不下什么,就这样还得春夏混着野菜吃的情况,还不算一家子十几口人孩子很多的那种,多少饭吃下去都听不见响。
平常百姓家只吃早饭和晚饭,也就农忙收割的几日才吃三顿干饭,带着点油水。
容秋吃三顿,也是爹常说读书费脑子,每日准备三顿饭,自己吃的多才见他点笑,大多时候在自己面前都是很平静的脸,但面对客人却笑容满面,嘴巴不停。
时常还被警告别打继承这个馄饨摊的主意,念不好书回村开荒种地,去服徭役也不会给买,容秋岂不知道真实的意思呢,只是装不知道坚定说定好好念书,考个功名出来。
容父看儿子刷完碗,见他又拿起扫帚扫院子不停的干活,连忙抢过来说道:去去,找浩宇玩去,扫不干净。
容秋也没吱声,拿起墙根的大扫帚就去扫外面,大扫帚是竹丝扎成,又怨念自己这矮个子使不上劲,等到铺子前面扫干净,后背胸膛汗津津,头上也是汗,吴浩宇吃完饭跑出门口就见玩伴正擦汗,直接抢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堆到角落。
树叶等白天晒干了,用破麻袋装起来可以点火,冬天可是稀缺,还有干柴、秸秆、稻草,想想此时可没有啥烧了会污染大气一说。
容父扫完院子放好笤帚,就看着空空的墙根,一皱眉就看到正走过来放下的俩小子,看着浩宇过来立刻脸上淡笑聊天问赶会好不好玩,吴浩宇笑的眯起眼睛就打开了话匣子,兴奋的从头说到尾,最后满是可惜钱准备的不够,好吃的太多,没买够呢。
容秋眉毛一抽,真看不出来,摊子卖啥的顺序是记的清清楚楚。
能吃是福,我家容秋还没花完钱呢。想到到家就给自己的5文钱,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容父心思复杂,既不想儿子这么懂事,又欣慰儿子如此懂事。
容秋对这不是爷俩胜似爷俩的场面习以为常,进屋后把还剩的一文钱放在枕头底下,想到可以上书店买8张最最便宜的稻草纸用来练字,让爹给买纸再拖延两三日。
拿起面人看,失神想到当初第一次认识时真是一模一样,明明比自己大一岁,性子却跟自己妹子似的小孩儿样,可不能让蓉蓉知道自己如此想她,小心装好在袖子里。
走出来看看天空,即便太阳落山了,但天色说不上灰色还是深蓝色的依旧算不上黑,再等半个多时辰才夜幕降临呢。容秋暗想此时钟府应该吃完饭了,毕竟有钱的大户人家里下人们都是准备挺早的。
容秋横过马路就敲响钟家的后门,一旁的吴浩宇立刻浑身一抖,想到那位性子刁蛮的小姐,下意识的往拐弯处跑躲在墙后,但又实在好奇于是露出头来。
门吱呀打开,老栓头见这小子,立刻嘘声闭上门但没有锁。透过那条缝,容秋心情有些紧张,不由乱想起来,万一今天钟家老爷回来晚呢,万一正在洗手洗脸上了阁楼,无意识的的抿抿嘴唇。
听到一个脚步声比栓爷爷的轻些朝这走来,忽然门从里面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女孩极为灿烂的笑脸,小秀才,干嘛啊?其实钟蓉蓉早就等着了,害怕自己不在家错过,赶会让奶娘调查这下课时辰还早的多,心里刚刚着实有些生气,可是现在见着,嗯,就不算晚了。
容秋脸上也带了笑,原来脚步声是她身边的奶娘啊,蓉蓉脚步声真是轻呢。
蓉蓉,谢谢你今早的点心,超级超级好吃。说着递上帕子。
钟蓉蓉接过叠成四方形帕子,笑的不行,还没等自己开口,就见他又从袖子里拿出个东西来举到自己眼前,说道:这是回礼。
钟蓉蓉看清上面的赫然就是自己,顿时莫名害羞起来又满是惊喜,帕子立刻掩饰般的放在侧脸处,但是手确是碰着他的手小心接过来。
看着她欢喜的模样,容秋就放心了,他可不愿占妹子的便宜,想到今早,不由正色道:蓉蓉,你明日可不要起今天这么早了,得好好睡觉才是。
夏季晚上凌晨凉爽,正适合睡觉,起那么早再感冒了,说出来万一自己乌鸦嘴了怎么办。
钟蓉蓉佯装思考后点点头,就见他立刻变脸,笑的那个开心,牙都露出来了,心里觉得真好看。
一旁苍蝇蚊子都不敢使劲扇的吴浩宇,嘴巴张的都能吞下一个鸡蛋,颠覆印象啊,这温柔娇羞的一面真是那天那个骂自己的丫头吗,还有自家这好友,从来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哎呀,这俩人眼睛闪的,跟镶了星星似的。
揉揉眼再揉揉眼,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捂住嘴倒抽口凉气,能感觉道痛,是真的。
这边容秋正在问没有赶会吗,钟蓉蓉对眼前人是越看越喜欢,摇摇头垂下眼轻声道:我家里什么都不缺,我倒是想去玩,但是娘亲说很多拍花子都挑这天出没,不准我出去。
抬眼一看又赶紧垂下眼,男孩脸上笑容一滞,眼里全是止不住的心疼,果然下一瞬就听他坚定道:等我长大了,到时候我带你出来玩。
见女孩感动的豁然抬头看着自己,容秋又立刻点点头表着决心,男孩女孩对视而笑。
嬷嬷在身后三步远从头看到尾,脸上板着脸,心里却想,不是小姐这两年说每啥好玩的,满是人头,看的犯晕不愿去了吗,转念一想,果然小时就是女孩比男童心思多呀,骄傲小姐真厉害。
不过,这看着对方笑,也不说话真不觉得尴尬吗。这疑问,某个躲在墙角喂蚊子的也一个想法。
只觉得天气很好,风也很和煦,就是站上半个小时也不嫌累的俩人可一点儿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听到嬷嬷轻咳,钟蓉蓉立刻噘嘴道:哎呀,我忘了,想给你说的,娘亲和祖母她们总是逼我缠足和绑腿。
容秋顿时低下身来,隔着衣服轻抚上腿边,急道:缠了吗,千万别缠,伤腿伤足的,脚会变形的。
钟蓉蓉心里满足了,笑的按上他的肩膀,没有呢,我一哭下人怎么敢呢。
容秋听了才深呼口气,想到曾经看到的照片,那三寸金莲穿上鞋的确是好看,可是那脚确是看了做噩梦。
身后的嬷嬷顿时咽了口唾沫,无语可说,老夫人是逼着,可是老爷夫人总是护着啊,老夫人每次吵着说哪有女子不缠足的,长大了嫁不出去,没有男人要的时候,老爷就会笑着道陪上丰厚的嫁妆,哪家男子不抢着要。
更何况生意场上的都拐着弯的想替自家孩子定下来,他都没答应,嬷嬷心里清楚,是图谋钟家的钱,对自家小姐并不是多么在乎。可她觉着自家小姐出落的如此模样,总得细细挑选才是,嬷嬷乐滋滋的排查着县里有钱的人家之子,故意忽略门前的男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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