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归小五脏俱全,现如今容秋闭着眼睛都能在院子里打转还不碰着,什么地方有什么是烂熟于心。
他眼睛转都没转,就立刻把包放在自己床上出来,身前系好小围裙给爹帮忙。
食客们对此已经司空见惯,年初还笨手笨脚的慢,2、3个月下来小孩就已经熟练无比。
还没灶台的锅高呢,真是懂事。
食客们接过碗,嘴上不忘故意打趣道:秋儿他爹,你可真是有福,有这么个心疼你的好儿子。
容文海给放上点切碎的芫荽给其,嘴上笑道:都孝顺,都孝顺,你儿子不也对你很好。
心满意足的食客们一一接过碗就放过,坐下后就一起侃大山笑闹着放松。
边吃着饭边说些八卦,这市井中可不兴什么吃饭不说话,吧唧声越大映衬着饭食越香。
*
从县城门口笔直的向北是一条干净整洁度极高的青石板路,即便是18线小县城也可以连排2辆马车的宽敞,从气派的县衙向西东延伸几条道都是豪宅。
当官的住,典型的内环,而隔着马路再向东延伸两条间隔巷子的则就是官员的亲戚或举人秀才等富绅,比如纪夫子的学堂虽地处偏僻却在中环地段,清净宽敞,再然后是富商们,不用说就是外环了。
在容秋第一次来时就觉得,这四岔路口就是外环跟郊外的分界线似的,那边是气派的二层阁楼,光外面的高墙就足够气派,不说那青或红色的砖石上还粉刷着石灰,高墙上还有那明显粗壮的树干向外延伸,不用想那花园得多宽敞。
问道爹才知道是石榴树,估摸着得近10年了。
明明同一个水平线的巷子,要不是这马路,也真算的上是隔壁邻居。
不过对人家来说是只配下人走动采买的后门,而对容秋一家来说都只有眼馋的份。
富商的确是不能门口有台阶和门上有走兽类铜环,但是人家门上用的是好木,还刷着红漆呀,更别说仅一道之隔,那边是锃亮反光的石板,这边路是破旧碎渣石板加黄土路,一看就好多年了没修。
到如今看着容秋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咽口水,但还是羡慕不已。
不过忙碌一刻多钟,容父就让歇息,顺便给端上大碗的馄饨往后院走去,容秋就只得跟着进去。
磨盘旁边就是厨房的门,进去靠墙就是个1米8高的橱柜,上面打开闭合的小门是两层的碗筷剩饭剩菜存放地,下面则是1米还多点的两层书橱。
里面还都垫了薄木板,有细心保管从村里带来的几本曾经爷爷的书籍,要不是翻阅的老旧磨损厉害,光凭纸张的干净真看不出来这些书几十年了。
外面都用纸张包裹着,可惜就全是考秀才举人相关的科举书本,无一本介绍王朝风土人情等杂书,倒是让容秋觉得有点遗憾。
不过等日后有钱了,再买上许多各类书籍,也成了他的心愿之一。
容父拿好瓷汤匙和木筷,嘴上不忘嘱咐慢点吃才疾跑着去前面忙。
容秋边吃着边想,在村里的时候本来以为来县城会面对爹的新欢,但是没想到好几回见媒婆亲自来都笑着岔开话题恭敬的送走,只说是好好教导自己,把自己养大。
想想曾经,真有长舌妇和顽童们指着自己说给自己找个后妈就没人疼了咋办,那时候他还心情忐忑,回家就忍不住跟奶奶告状,憋屈的流泪。
到底这无依无靠的陌生地方,也真成了个小孩子的无奈、焦虑。
要是真那样,自己拿什么养活自己,更别说还有世界上最好的奶奶养。
一开始倒是真窃喜着想不找最好,可是等熟悉了之后,现在倒真是又不免改变了主意。
如果,如果真有个贤惠性子温柔的女子在父亲身边,也不必又当爹又当娘的操劳。
吃到一半去憋不住去了厕所尿了个尿,等再出来就见吴浩宇屁颠屁颠的进了屋。
吆,今天吃的这么快啊。他打趣完用架子上的盆子里的水洗洗手,往身后擦擦就一起进去。
边吃着剩下的边听着这小胖子中午吃的白米配鱼汤、还有卤的把子肉,倒是挺下饭,没两三句话就见容父端来一大半碗的面条过来,放下就笑言:浩宇,怕你吃撑肚子,这面条好消化,你再吃些。
门一关,吴浩宇立刻拿起筷子往嘴里扒,叔叔太小看我了,一碗我也能吃下。已经放下碗筷的容秋擦擦嘴再把深蓝色手帕放回怀里,不忘说句:慢点吃。
还以为真吃饱来的呢,原来是馋自家饭了啊,明明前天刚在自家吃过,或许真应正了那句,别人家的就是好吃。
吃完打着嗝的吴浩宇揉着肚子问道:哎,你不说你家要出面条了吗?这真行,面条劲道爽滑,汤底鲜香浓郁,不得不说你们家这滋味绝了。
这形容词,肯定是跟吴伯伯那听来的,容秋心底一乐,那当然啊,用是可是猪骨头、老母鸡、鸭子、鱼、香菇等熬出来的老汤,还有细白纱布包裹的各种香料,调配出来的秘方连自己都只知道其中几种。
要不是这老汤可以重复用很多年,还真不可能下这个血本。
小胖子夸赞完,又叹口气吐槽起自己老爹,要是我爹向你爹这样做买卖就好了,客人看着他那张敦厚笑脸,其实那布是一厘不多让。
容秋呵呵笑了两声,但是从没有少过顾客一厘呀,不占便宜也不吃亏,就很不错了。生意嘛,要不你家名声好。
吴浩宇摸摸后脑勺憨笑,倒也是哎,嘿嘿。突然又神秘小声说:哎,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见那钟家的下人上你家定馄饨了呢。
见容秋翻了个白眼,他拍下额头,是哦,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忍不住当秘密说出口。
两小孩一起笑出声,不过容秋心下想倒是今日晚了些。
就穿过马路的功夫,别说东边有不少前面开着铺子不想再做饭来自家吃的,就是西边各大富商家的下人们也来自家定好,然后让走后门送进去,到也算不上是外卖服务,毕竟这几步路的功夫。
又不免沾沾自喜,还是自家味道好的缘故。
第3章 钟家
再等着小伙伴吃完的空当,容秋已经把早上学的新文又背诵了一遍,想想学的现代课文种类繁多,何曾如此这般细致学这些繁文古言。
他一个理科生也着实是泡在了苦水中去,还不见上面何时能露头。
可是想想纵使苦海无边,也得硬着头皮闯啊,否则对不起家人的期望。
只要这样一想,内心就源源不断的动力涌出,叹气归叹气,但是也只得努力再努力。
又控住不住的想当初对数理化也算有点天分,现在换换该多好,实在是处境不同痴生妄想了。
见小伙伴吃完自觉的收拾碗筷,自己也就把书本放下,磨盘北一尺远是个打的小井,为了怕自己掉下去,上面还用木板做了个斜扣的迷你小屋顶,周边也用扎厚实的稻草围起来,也起了冬天冻不上、防落雪滑溜的功能。
吴浩宇打开稻草做成的小门,提起一桶水就倒进盆里,容秋洗完放进没水的盆子两步就绕过磨盘再端进厨房里就完事。
橱柜太高,他可够不着。
出来见客人比刚才少一些,恰巧容父就让自己去西边的钟家拿回食盒,快速点点头就走,看伙伴已经在熟络的打下手,就是在碗底放点调料等着容父打上馄饨再乘上汤。
直行横穿过马路来到门前,虽上面有铁环但是够不着,于是按往常般攥起拳头敲门,口中喊道:栓爷爷,栓爷爷。
来了,来了。开门的是个胖冬瓜似的皮肤俊黑笑的满脸皱纹的老人,哈哈,就知道是你小子,赶紧进去吧。
容秋笑笑回了两句嘴,刚踏进门突然又被扯住,手心里被塞了两个红枣,见栓爷爷压低声音叮嘱:进去拿饭盒就出来,知道吗?
虽不懂,但还是点点头。
一转就是排成排的下人房间,很是宽敞整齐,右边则是杂物房和马厩,即便是看了许多次也还是控制不住的流口水,不过今日怎么多出来2匹陌生的马儿?
本来是4匹颜色各异的马,哦,看来是新买的但是也不像,比起旁边那毛顺光滑,陌生则瘦的多,而且马儿的大眼睛毫无神采连同身上皮毛刺陵,看就饱受操劳又没有营养补充。
靠墙是个圆拱门直接走进去,虽说是后院但是也一番好布置,布有暗灰斑点的石路,桂树、桃树芳香四溢,还有专门在石坛里的观赏性松柏和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假山,往常还有些花匠在整理除草修剪枝丫,不过今天到是一个人没有,还真挺反常的。
白色的墙面上有扇形的镂空设计,依稀可以看见那边庭院里的竹林还有茂盛的花开的正盛的石榴树。
简直可以自成一体的小院落,就算那边主家赏景这边也啥都看不见,来这么久也知道是下人和有头脸的管家嬷嬷在这里歇息穿梭,远远望着那边石桌上的饭盒一看就是自家的。
容秋喜的加快脚步,走过石坛却突然听到低泣声,他左右张望,周边只有风在吹动,不由咬咬嘴唇,这世界上没有鬼,没有鬼。
不料刚走了两步,那低泣声竟然大了些还夹杂着抽噎声,心里发毛的他直接抬起头。
这一看不得了,在开的正茂盛的桃花枝干上竟然坐着个同样身穿桃粉色的女童。
若是不仔细看,眼神不好真得多看两眼才能发现。
只见她牢牢抱住主枝干,可惜那手太短根本无法环抱住,只得用手掌紧贴着,那裙摆和粉红色的绣花鞋就那么哆哆嗦嗦的晃动着。
容秋不由高声道:哎,你别哭了啊,别害怕。经过仔细检查,这幸亏是观赏性的并不算特别高,枝丫虽茂盛但还是被修剪的没有那么多刺头、小叉,最多也就2、3米高,瞅瞅四周没人,暗下决定。
哎,你往下跳,我会接住你的。
女童颤巍巍的往下一撇,见下面的男童扬起笑脸,目光鼓励的看着自己,双臂不停的摆动昭示自己尽可以放心。
咬咬嘴唇,心突然安定,不再害怕。
你,你一定要接住我啊。她说完咬着嘴唇闭上眼再睁开看着那男童在下面笑容更大,连同牙齿整个人都泛着光芒。
到底是年岁太小,这一搂进怀里,自己这个肉垫的下场就是直接坐在地上躺倒。
腰疼、肚子疼、腚疼,哪哪都疼,刚才的饭都差点吐出来。
使劲重新咽下去,幸好保护着头没挨地,一睁眼愣了。
刚才往上看逆着光没发现这女童竟是如此样貌,只见睁开的双目水汪汪的如星辰似明月,肌肤似雪,搭配着一张婴儿肥的小包子脸。
跟自己一样的丱发,额前带着些碎发流海的包包头,但是上面系着的彩绳是蝴蝶样式的发带,旁边还有俩立起来的粉红色小兔子发卡,一看就是用丝巾缠绕出形状插|进发间的小钗。
哇,好可爱啊。
天啊,你是下凡的桃花仙子吗。
女童嘴唇微张,被这一句话弄的怦然心动,她脸颊泛红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头一次感受到如此陌生的汹涌情愫。
容秋见她终于笑了也放下了心,没事的话,小仙子先起来好不好?
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他的肚子上,被压在自己身下,又羞又窘连忙起身。
见他从容的起身打打自己身上,然后温柔整理一番裙摆就轻声道:你快回到父母身边去吧,让人好好检查一番。
说着就跨过自己而走,对他本人倒是随意拍了拍后面就算完了。
她连忙跟在后面问: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见他失笑答道:我叫容秋,就在你家东边住,过马路的馄饨店就是我家开的。
女童想着自家东面的确就是马路,可是一直走的正门还真不知道后门走出去有铺子。
于是她直接快两步走到他的面前,堵在他面前甜笑道:你既然告诉我名字了,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这样才公平。
听清楚了,我叫钟蓉蓉,芙蓉花的蓉,一定要好好记着啊!
容秋见骤然凑近的脸,滴水樱桃般的唇开开合合,闻道她嘴里都有一股香甜的味道,那得意狡黠的神情确是无比认真的眼神。
他点点头,好,我记下了,这名字真配你。
钟蓉蓉疑惑,什么意思啊?
只见他理所当然的回道:不都是形容美人是芙蓉面吗,我呀到现在都惶惶然,觉得今日做梦般。说完不由笑出声。
钟蓉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扩大,什么笑不露齿都抛之脑后,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下一瞬又凶巴巴的噘嘴问道:你这话还说给谁听了?
容秋刚才还见她开心,下一瞬又叉腰,只是这样的举动活泼中透着可爱,怎么都好看。
没有,你是第一个。见立刻扬起笑脸,真是天说变就变。
呐,别生气了,给你红枣吃。容秋把食盒拿在手上,右手从袖子里拿出2颗红枣给擦擦才放在她嘴前。
见她张嘴吃下,用双手捂住红红的脸颊,不由担忧道:你这脸刚才哭过现在又被风吹,别皴脸了,快回去洗洗搓些香膏,还有身上的伤也别忘了。
把另一颗放进她的手里,挥挥手走远,我走了啊。
看着他要拐角不见人影,连忙大声喊道:容秋,我会去找你玩的。
见他停住脚步,大力挥挥手,也大喊回:好,我等着你。
眼睁睁不见了人影,再看看手里的干红枣,明明被搓的皮都掉了,却是从未有过的好吃,她仔细用帕子包起来放进袖子里,摸着自己滚烫的脸望着拐角处傻笑。
钟夫人领着仆妇找过来时就见女儿站在那里,直接害怕的扯进怀里凶道:你怎么回事啊,娘找不到你知道心里有多么害怕吗?
钟蓉蓉眨了两下眼睛才定神,忽然回想起先前的事情来,立刻掉着眼泪哭道:娘亲,你不知道,我刚刚害怕极了。
一问才从女儿抽抽噎噎的话语声中知道来龙去脉,原来刚刚小姑子的儿女撺掇打赌谁爬不上数就做小狗叫,当众认输。
这自家闺女怎么可能丢这个脸面,结果都上去了之后,人家兄妹溜了下来,还找借口把不知情的下人都撵走不让在后院,真是心肠歹毒。
这不是故意吓唬蓉蓉吗,万一要是再摔下来,钟夫人气的咬着银牙就要去当场质问,可是一想到家里的婆婆顿时冷静,憋屈的越发怒火中烧,脑子里想到了个好办法。
没事,闺女,看我怎么给你报仇。站起身就亲自抱着离去,趴在母亲怀里的女童哼唧哭声却嘴角扬起。
*
钟家正厅内,上首钟老夫人正拉着自家女儿的手安慰,自己这小女儿真是日子泡在了苦水里啊。
当初丈夫非要许给读书人,说什么正堂妻有福在后面,如今倒好他一蹬腿先死,也看不着闺女这受苦还没个头。
呸,什么读书人,年年考连秀才中不了,还五谷不分都读傻了。
当初老头子也是看年纪轻轻一次就中了童生,打听皆夸文采斐然,本想下个注,将来出个读书人让钟家依靠,可是现在这真是被啄瞎了眼睛。
被说的钟小妹心下不虞,面上却越发凄苦,现在就指望着敏博了。
看着粗糙干裂的手,蜡黄的脸,干枯的头发,这还是自己教养的宝贝幺女吗,母子俩更是抱头痛哭。
哭完钟老夫人就大包大揽道:这次来了一定要多住两天,闺女你放心,这次一定再多给你些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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