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是为了尽可能的保证水稻种子的出芽率。
育秧是在水稻田内,先整理一出一块一米宽数米长的地块,称之为秧床。
秧床在育秧之前,还要进行反复整理。
首先要把平整好的秧床再一次用耙耙平,再用长条木板反复刮实。还不能太实,以免水稻种破不了土。
再在秧床上面撒上诸如鸡粪牛粪之后,最后把水稻种均匀的洒在秧床上。
这是育种的最后一步,但还需要给秧床穿件衣服。
就是用塑料布把整个秧床罩起来,上面用草绳交织压好。
用塑料布是为了保温,用草绳和木棍压实是为了防止风吹翻薄膜。
秧床的水也是一两天就得上一回。
村民们在陈茶的指挥下,时不时得打开塑料布一角查看水稻种的情况,等秧苗渐渐长大后,在正午阳光过于毒辣时,还得支起塑料布进行放风工作。
钱榆村是第二次种水稻,上一次种水稻失败,损失的是自家掏腰包买的种子,所以村民们这一次格外上心。
通知浇水什么的都是陈茶用村里大喇叭广播的。
钱榆村村民们对陈茶这个临时代理村长也是前所未有的配合。
陈茶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没有一户跟她唱反调的。
而且最让村民们惊喜的是,跟上一次闭着眼种水稻不一样,这一次陈茶是近乎手把手的教他们种水稻,哪一天该干什么都跟他们说的明明白白,让他们觉得心里有底。
等秧床上的塑料薄膜彻底揭下来,露出里面十公分左右的稻苗时,所有村民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钱榆村的老老少少谁见了陈茶都会恭恭敬敬喊一声村长,喊的那叫一个甜。
当然还有一户人家例外,如今这户人家只能算半户钱榆村的人。
那就是程鼓一家。
即使陈茶当了村长也没轰走他们的权利,他们在钱榆村的日子也着实不好过。
尤其是程锣做主把程鼓一家从驱逐出程家之后,张红艳就没少被刘珍珠收拾。
他们家种水稻也种不安生。
明明刚上满了一地水,第二天莫名其妙就跑干净了。
要不然就是盖在秧床上的塑料布莫名其妙破了很多洞,四处漏风补都补不了那种。
以至于别人家秧苗都绿油油的,他们家秧苗黄了吧唧的不说还稀稀拉拉,出苗率很低。
张红艳每天坐在地头上骂骂咧咧。
可是哪怕她心里一万个觉得是陈茶做的也不敢再明着骂陈茶。
张红艳再蠢也明白陈茶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了。
生怕陈茶再让村里人收拾他们。
其实这事还真不是陈茶做的。
到底是谁陈茶也不知道,无非是钱榆村这些村民。
但是陈茶也不感激他们。
在陈茶眼里,这种墙头草行为不值得鼓励。
老村长说这个村大多数人都是好的,最起码不坏,只是得了穷病。
穷到连尊严都不在乎的人,哪里还顾得上要脸?
以前陈茶不同意,现在多少有点认同。
比如孙志远,比如李怀桑,还有很多以前她没打过交道的村民们,他们多数真的只是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当然也还是有些良心就坏的,比如张常来,张红艳这种。救都救不来。
不过对陈茶来说也不是很重要,她在钱榆村的任期只有一年。
******
秧床上的塑料布揭开后,要晾田,上水频率放缓,各家各户开始准备收小麦。
依旧是先饮场院,然后开始收割小麦。
不同的是,今年为了提高效率留出时间来种水稻,陈茶建议村民们少一个步骤。
以前收割小麦,都是先收割倒地之后,再捆成一捆一捆的运回家,运回家之后再用铡刀分开麦穗和麦秆。
陈茶觉得这一步十分没有必要。或者说以前有必要但是现在没有必要了,因为他们有拖拉机和收割机了。
他们家的拖拉机依旧还是收割完自己家的以后,给全村服务。
他家工人的小麦,依旧是免费优先收割,其他村民按亩付费。
不得不说机械化作业确实厉害。
人工割一天的,拖拉机割一小时,甚至还用不上就能干完。
被收割机割倒在地的小麦,不用捆,运回家也不铡,直接往场院里一摊,晾晒好了直接打场。
打场也是用拖拉机拉着铁和石头做的碾子,效率也是高到喜人。
往年持续半月有余的秋收,硬生生缩短了近一半的时间。
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陈茶的生意略微受了影响。
毕竟以往小卖部全村旺季约莫小一个月,今年只有半个来月。
但陈茶依旧开心,小卖部损失的钱,拖拉机都给她赚了回来。
程樘笑她:再往前数个十几年,你就是妥妥会被拉去游街的万恶资本家!
横竖都是她赚钱。
交完公粮第二天,陈茶就号召全村进入插秧环节。
一天下来,村民们才发现这插秧是他们干过的所有农活里最累的一种。
插秧第一步是锵苗运苗。
锵苗是个技术活,一般都是男劳力干。
要用铁锨沿着秧苗根部带着一层薄土铲起来。
看似挺容易,也是有门道的。
这秧苗锵好了应该是铁锨头大小一块,并且秧苗根部带的薄土厚度适中。
带的土厚了难掰也难缓苗。
带的土薄了,容易苗是苗土是土,插进地里漂了秧。
这一点感受最深的当属程樘。
本来按照陈茶的意思是雇人帮忙种就完了。
程樘不同意,坚持再忙也要亲自种水稻。就为了等秋天陈茶吃到的大米都是他亲手种的。
陈茶想帮忙程樘都不肯。
笑话,以前陈茶没怀孕的时候他都舍不得她干活,现在五六个月的身孕了,怎么可能让她干这种活。
哪怕村里其他人家里很多孕妇都下水插秧了他也不会让陈茶干这么活。
村里人都没那么娇气。但是谁也不觉得陈茶娇气,跟她是不是村长无关。毕竟陈茶一进钱榆村就这调调。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现在的陈茶就是全钱榆村女人崇拜的顶峰。
有钱又权有男人疼。
在她们眼里,陈茶这一胎要再生个儿子,那简直就是圆满人生。
当然陈茶和程樘都不这么想。
确切的说是程樘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好好睡一觉。
插一天秧,比在工地上干两天活都累。
秧苗运进几乎放空水的水稻田里只是第二步的开始。
这泡透的水稻田,踩进去水和泥直接没到膝盖位置。
虽然已经到了春末夏初,但是早晨和晚上,水还是挺凉。
尤其程樘腿里还有钢钉之类的家伙,那感觉才叫一个酸爽。
第一天他跟陈茶都忘记了这事。
程樘又是个能忍的,适应了下就开始插秧了。
而陈茶起不了那么早。
插秧前要先分线。
就是用很细的绿色尼龙线贯穿水稻田两侧,每两根尼龙线中间间隔一米宽。
两头用木棍固定在沟渠上。
远远看去跟游泳池异曲同工,被尼龙线切割成一米宽的长条。
等分割好水稻田,人站在地头,一手托着秧苗,另外一只手从秧苗块上掰下两三株水稻苗弯下腰插进地里。
不能深,深了不容易换苗。不能浅,浅了容易被水冲走。
每一米的格子里,顺着尼龙线的位置插成四排苗,每排苗间隔约二十五公分。
一边插秧一边往后挪。
眼光六路脑后长眼还得时不时把地里不均匀的秧苗再分散一下。
全程弯腰不说,那脚往往陷在泥里拔都拔不出来,极其痛苦。
最气人的是,明明很用心找平衡了,等插完一格,站起来一看,自己插的秧苗歪歪扭扭丑极了。
关于这一点,全村只有一个人做的最好,那就谭新建。
谭新建的强迫症在这种时候体现出了优势。
每一列秧苗跟分割用的尼龙线一样笔直笔直的。每措秧苗之间的距离也标准的像尺子量过一样。
谭新建家也是一亩半地,张晓萌虽然还没生,但是已经超预产期了随时会生也帮不上谭新建的忙。
同样是一个人插秧。程樘一天半时间插完了自家这一亩半地。而谭新建足足用了五天。
他的强迫症可不只在插秧上,锵苗也是。
所以干什么都慢。
一向不怕受累的程樘都差点屈服在插秧面前,晚上揉着腰一脸委屈地跟陈茶商量:媳妇儿,要不然咱们明年买大米吃吧?
他再也不想插秧了。
惹得陈茶咯咯笑。逗他:你不是非要亲手给我种大米吃?
程樘纠结了三秒钟,道:我赚钱给你买也一样。
闹归闹,陈茶是知道种水稻多累的,主动给他按摩腿。
按到大.腿的时候,程樘叹息一声:媳妇儿你再往上捏也没用,今天真满足不了你了!
陈茶:
她狠狠地往他大.腿内侧掐了一把。
作者有话说:
今天好像又是一万二。
最后一章不太好断,干脆都发了
第114章 、失足落水
等全村都插完秧苗, 就要上水然后施肥。
这里需要的不是家里那些粪肥,是化学肥料。
钱榆村的地太碱,光清水泡肯定不够, 需要肥料辅助扛碱。
等小秧苗缓过劲儿,扎根以后, 基本上就会规律浇水了。
开始的时候, 每间隔一天浇一次水, 扩叉以后间隔两天, 等到打穗的时候就不怎么需要水反而要晾田了。
因为陈茶时不时会离开钱榆村,所以把这些知识都提前普及给了村民。
还在村里找了个五保户专门负责看管抽水泵。
在钱榆村五保户约等于孤寡老人。
一个月之后, 钱榆村所有水稻田里的稻苗肉眼可见的拔高了一节。
他们真的把水稻种活了!
这样今年就能多一笔收成了。
陈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次水稻种植如果再失败,真不是损失种子、水、肥料钱这么简单, 主要太打击士气了。而且开荒水稻田也是三年内不用交类似公粮提留这样的税,卖了粮食收入的钱都是自己的。
水稻田跟黄河边上的耕地差不多的面积,水稻产量不比小麦少, 重点是价格要比小麦高。
这样就能轻松实现全村人民的收入翻一番了。
一般在双河县,水稻的价格是小麦的一点五倍到两倍。
大约因为物以稀为贵,这里种水稻的地方太少了。
除此之外, 村民们种桑养蚕的意愿也高了许多。
因为陈茶全程教学,她那些土地们亲眼看着她只花了十块钱买来的蚕卵只过了四十来天就卖了二百来块钱。
大家伙觉得这个投入少产出高,都纷纷眼热要种桑树养蚕。
陈茶干脆把十亩开荒地的桑树都包给了她们。
那一亩黄河边耕地的桑树依旧交给李怀桑帮着养蚕。
她明面上只付了一小部分工钱给李怀桑拿回家交差, 私底下跟李怀桑说了她实际的工钱,并且告诉她等她能自立了再来找她领这笔钱。
李怀桑随便年纪不大,但思想挺成熟, 知道陈茶这么做的原因, 十分感激陈茶, 在养蚕的事上更用心了。
时间打马而过, 眨眼到了汛期。
陈茶每次到镇上开会,领导们都会强调防洪的必要性,要求每个村必须安排人在防汛屋值班。
防汛屋在护河堤上,每个五百米就一座小屋,供值班人休息用。
钱榆村小,从村头到村尾只有两个防汛屋,平时由村里两个老退伍军人看守。
现在应镇上的号召,陈茶安排了几个人有偿轮班值守。
所有人都以为今年会和往年一样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却没想到洪水这次真的来了。
以往每年春天,黄河里的水会变得很小。
少部分地方甚至会直接干涸,露出泥沙沉淀的河床。
等到雨季,黄河水又会慢慢变大,去年黄河水最大的时候能没过三河滩的地尾。
谁都没想到今年一到雨季,黄河水直接淹没了三河滩,而且每天都在涨。
来陈茶小卖部的村民们,最近都愁眉苦脸,也不像以往那样凑在一起聊些东家长西甲短了,现在每凑在一起就互相问这黄河水什么时候落回去,庄稼经不起这么泡,再泡几天就都涝死了。
百姓都如此着急,难怪镇上会这么重视。
镇上也好,县里也是,除了关心农民的耕地问题更在意的是百姓们的生命安全。
后来连市里都开始重视这事,每隔三两天就下来人组织护河提下游的村长们开会。还安排了相关工作人员往护河堤上运送石头运沙袋,以备不时之需。
可泛滥的黄河水并不会悲天悯人,无论村民们怎么唉声叹气,黄河水还是稳定的一点点上涨。
7月份一场暴雨过后,于钱榆村来说,整个护河堤以北全数被淹没,最高水位已经达到了护河堤高度的一半。
所有的耕地都消失在了浑浊的黄河水中。
原本在护河提底下还有一道人工造的河沟,就是为了泄洪用的,想在黄河大水时把河水引走。
可惜,在绝对的自然力量面前,人造河沟根本不堪一击,短短数小时就被填满,整体水位继续上涨。
要知道从护河堤最低处到护河提最高处足足有三米高。可想而知,一旦水漫过护河堤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
市里下了紧急撤退文件,要求护河堤下边各个村庄连夜撤离到黄河对岸的安全地区。
这黄河水除了西向东流之外,北岸和南岸也是有区别的。
河水南压,对北岸却没太大影响。
钱榆村也在全村撤离之列。
全村人心惶惶。
很多村民在这里住了快一辈子了也没见过这么大水。
让陈茶十分郁闷的是,村里很多人愚昧无知的固执劲又上来了。
一部分村民竟然不肯撤离。这其中以老年人为最。
陈茶上门去问原因,老人们说法十分一致:木事哩!俺都在这生活一辈子了也木淹哩!这黄河水养人不会伤人。每次都是吓唬吓唬人们就又退回切了!
陈茶:
还有一部分不肯离开是舍不得离开舒适的家,不愿意去住地方上在河对岸给搭建的临时帐篷。
这其中以张晓萌为首,她洁癖严重,又是新盖的房子,自然舍不得离开。
但是张晓萌娘家在城里,又跟陈茶关系好,所以即使十分不情愿也没让陈茶为难。
陈茶挺着大肚子,先组织配合的村民有序撤离。
市里从港口协调了两艘半大不小的船过来帮忙。
先运老弱妇孺,再运各户人家的财产物件。
陈茶再一次见识了老村长那句想让老百姓掉一分钱难呢!这么危险的时刻,有些人逃难不如说是搬家,事无巨细都要运过去。
但是时间有限,形式紧迫,实在不能连酒瓶纸壳这种东西也带上。
为此陈茶跟村民不是斗智就是斗嘴。
命重要还是这些东西重要?再说,船就这么大,你带这么多没必要的东西会占用其他人的空间。万一后面的人来不及转移怎么办?陈茶试图跟乱带东西的人讲理。
水势越来越大,天上还下着雨,每耽误一分钟,留在河这边的人危险就多一分。
可这些乱带东西的人本就是自私的人,怎么可能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不仅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家当还挤兑陈茶:你是有钱人当然不在乎掉点东西!我们可没钱买新的。等回来了被人偷走怎么办?
陈茶: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偷这些不值钱的玩意。
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陈茶看了眼在呼和提边忙着修建防御的驻地官兵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和村民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跟愤怒。但语气还是控制不住得冷了几分。
恋耽美
笔下求生-(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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