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林一哲挂掉电话。
邢泱刚坐稳,范珊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跑进办公室,提着一兜烤红薯放在办公桌上。
“给你。”范珊珊递给邢泱一个小红薯,转身发了一圈,有人笑着接了,有人客气地拒绝。
“这你副业啊?”邢泱笑着问。
“对,家族企业,羡慕吧。”范珊珊坐下,拿起最后一个烤红薯剥皮,“天儿太冷,冻死我了。”
“你咋过来的,坐地铁?”邢泱问。
“收到消息的时候我正好在地铁站,干脆坐地铁过来。”范珊珊说,“我知道打车报销。但这个点儿打车,排队一百来号人,排到我你们都下班了。”
北京的九点十点是打车高峰期,许多公司的加班补贴打车报销福利在这个时间段生效,打车排队实属正常。
邢泱笑了笑,说:“我联系到了杨韵甜,一会儿咱俩跟她开个会。”
“她来公司?”范珊珊问。
邢泱说:“不是,线上。”
“哦好。”范珊珊打开电脑,“千雪马上到,她堵车了。”
办公室里渐渐安静,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络绎不绝,一排排白领们表情严肃地盯着屏幕上一行行文字。过了约半个小时,电话铃声从某个角落传来,仿若一滴水滑进热油中,炸起一片各式各样的铃声,或是微信消息或是视频会议或是邮件通知。
邢泱并没有置身事外,他一手拎笔记本电脑,一手拿手机,与范珊珊一起进入封闭的会议室。
“喂,您好。”邢泱说,“请问是杨老师吗,我是翻云工作室的公关邢泱。”
“我是杨老师的经纪人朱丛萱。”一个微信头像是橘猫的女声说。
“你好邢泱,我是杨韵甜。”
“坐我旁边的是我同事范珊珊,我们一起跟进您的事情。”邢泱说。
范珊珊说:“您好杨老师。”
“废话不多说,我们说一下我们的诉求……”朱丛萱语气简练地说明杨韵甜的情况以及她们希望获得的结果。
邢泱一边听一边记下要点和问题。
杨韵甜是韩国素珍医院的老顾客,一年四到五次的保养,一到两次的微调。杨韵甜年过五十,能保持现在这个状态非常不容易,她砸了大价钱下去,想在娱乐圈走得远一些。
“国内影视圈对女明星的年龄要求苛刻,我如果不这么做,根本接不到我这个岁数的角色。”杨韵甜说,“他们只写一些小姑娘的情情爱爱,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中老年妇女出头。”
范珊珊皱着眉头沉思,邢泱没有接茬。
“我们询问了一些医生朋友,他们说问题比较严重,必须去正规的大医院治疗。”朱丛萱说。
“你们不想在国内住院,怕被狗仔拍到。”邢泱说。
“是的,我们约了美国的医院,准备下周五走。”朱丛萱说,“我们想让您帮忙想个点子,把蹲守机场的记者们糊弄过去,最好不要引起讨论度。”
“以杨老师的名气,没有讨论度是不可能的。”邢泱说,“我们只能降低负面新闻,把舆论往别的地方引。”
“比如?”朱丛萱问。
“我这边暂时有几个想法,但需要真正见到杨老师,才知道究竟能不能实现。”邢泱说,“希望朱女士安排个时间,咱们碰一下。”
“我看一下行程表。”朱丛萱说,她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哗哗声。
邢泱说:“我还需要杨老师的个人详细资料,看能不能从她的过往经历和家族上找突破口。”
“资料我发邮件给你。”朱丛萱说,“嗯……明天晚上八点往后可以吗?”
“可以。”邢泱说,“那明天见。”
“明天见。”朱丛萱说。
第32章 啾啾
千星资讯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种莫名的癫狂状态,不止千星,放眼全北京、全北方、全中国,所有的娱乐资讯类办公室皆如此。
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仿若急速的雨点,混杂嗡嗡的低声交谈,在办公室上空凝结一片厚实的雷云。
“缴颜菲,快,上缴颜菲的通稿。”主编端着笔记本站在一排排工位旁边的通道,乱中有序的下达命令,“刘宇梁的通稿写好了吗?热搜榜他的排名上升了两位,快点,我们没机会发独家报道,但不能坐末班车。”
“陈可妍的路透图有吗,左边角度的?”
“夏琛的生图有吗?这个不行,修得毛孔都没了。”
“小道消息说杨韵甜也出事了,你们有收到消息吗?”
“缴颜菲的经纪人说愿意出十万压下通稿,陈编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什么用,问老板。”陈主编忙得恨不得变身八爪鱼,“老板怎么说?”
“不行,十万?打发叫花子呢?”老板霍建斌倚着门框说,“这么忙?中午我请大家吃羊排。”
“多谢老板!”
“老板威武。”
邵峙行第一次见这种多线程配合的场面,他之前做调查记者的时候只需要拽着一根线头摸到底,从头到尾始终是一个人的战斗。就算过程中有人提供帮助,也只是陪伴一段短暂的路程,他还是要一个人走到结束。
“愣什么呢,你稿子写完了?”金粟体格宽,热得满头汗,他白白胖胖,像个蒸熟刚开锅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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