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钟林云,我心绪更乱了。
我一边恐惧地无声尖叫,心道钟林云什么时候回来。
一边又暗暗祈祷,钟林云可千万别走得太快,回来撞上这一群人,饶他再能打,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我在那帕金森一般的抖动着,大门门锁最终还是没抗住外面人的狂风暴雨,它呻吟一声,锁开了。
外门令人牙酸的拉门声响让我又抖了一下,我腿一软,扶着墙才重新站稳,然后后知后觉,我一步步后退,居然已经退到了墙壁那里。
我咬紧牙关,心脏跳得快要破表,空荡荡的胃部也随之崩溃,绞痛着向大脑汇报。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居然在当下这种紧要时刻,发了低血糖症状。
我咬下舌尖,然而疼痛也没法阻止眼前黑暗的蔓延,我被低血糖定在了原地,腿脚发软,连逃跑都做不到。
一片绝望中,我迟缓的感官捕捉到,门外人扭动里门把手的声响。
我心下窒息,两眼一翻,几乎就要两腿一蹬,倒下去。
在坠入昏迷前一秒,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半秒后,重物落地的声响盖过了短促的喊叫。
“我操!”谩骂声随后而起,我也因而判断出来,摔到地上的,是个人。
门外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我扶着墙,只能听见地上那人粗粗的喘息。
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
“钟林云,你跑了那么多次,这回居然敢自投罗网。”
钟林云没有说话,我的神经拉至紧绷,屏住呼吸,一瞬间眩晕都忘了。
我的感官在那一刻达到了极致的敏感,离着数米,隔着木门,我居然清晰的捕捉到了钟林云呼吸的声响。
他的气息很平和,像是贴着水面飞行的蝴蝶,翅膀扇动,掀不起一点细小的波澜。
下一秒,蝴蝶坠入湖中,水怪将其吞噬,腾空而起——
钟林云呼吸一滞,再捕捉不到了。
“砰!”什么东西撞上了墙面。
伴随着杀猪般的叫声,刚才说话那人破音高呼:“上啊!愣着干什么。”
似乎街斗的影视片里,每段打戏的开场,都要有这么一个窝囊的灵魂人物跳出来,尖叫着拉开序幕。
那人完美升任了角色,但生活毕竟不是影视剧。
钟林云没有秘法护身,没有主角光环,他打架再厉害,也终究双拳难敌四掌。
武打片里的主角,即使受了伤,象征意味的在床上躺两分钟,就又能活蹦乱跳的回归战场。
钟林云不行,他是肉体凡胎,会受伤,会疼痛,会留后遗症。
或许他觉得他能抗,或许他有信心护住要害,不被伤到根基。
但是储物架上那瓶快要见底的酒精觉得不行,垃圾桶里沾血的绷带觉得不行,白衬衫上洗不干净的血斑觉得不行。
我也觉得不行。
门口的战况逐渐焦灼,叫喊声,拳头砸肉声,门板碰撞声,不绝于耳。
钟林云打人时很安静,他把别人摁在地上锤时沉默的吓人,被他人用板砖抡头也一声不吭。
纵使我感官拉满,也只能从那一片混乱中分辨出一阵低沉的闷哼。
那声响不似人类,反倒更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喉咙发出的低吼。
我身体一震,仿佛大梦初醒。
我冲到门边,拉住把手,用力几下,门都纹丝不动,手掌摩擦通红,才猛地想起了,地上卡着木块。
于是我又蹲下去抽木块,但那木块形状平整,没一个受力点,卡死在门缝里,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来。
我使出吃奶的劲,最终连人带木块一起往后摔,后脑勺磕在地板上,摔的我眼冒金星。
顾不上揉脑袋,我踉跄的起身,把反锁解了,拉开大门。
门口的场景比我想象中惨烈的多,有两位仁兄分别捂着脑袋和膝盖,躺在地上呻吟,早早退出了战局。
主战场依旧火热,钟林云压着一个人,拳头举起,作势往下挥,而他边上还站着两人,一个表情狰狞的掐着他的脖子,一个埋头勒住他的腰,把他往后拖。
我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犯罪斗殴场景,心脏一下适应不了,心跳便又奔着180去了,压都压不住。
钟林云和那群人扭打在一起,都打红了眼,谁都没注意到这边房门开了,门口还站了个活人。
面对这种场景,我深吸一口气,狠狠一巴掌拍在门上,把铁门拍得震天响,连地上那不省人事的哥们都给震得一哆嗦。
“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打架啦!”我模仿着街巷里面那些阿姨看热闹时咒骂的语气,大声的吼,“吵死人了啦,大下午的,都做什么啊!再打我报警了!”
不论是钟林云,还是那伙不知来路的人,都是地痞流氓,听到报警,都面色一遍,有所收敛。
钟林云一甩膀子,把身上那俩扔一边,缓缓从地上起来。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上面惨不忍睹,不知哪里的伤口流出的血,沾了半边面容的红。
我心里一沉,随即嚷得更大声了。
“赶紧走啊,跑别人家门口打架,有没有素质了!”
地上那人,一个壮硕的光头,一瘸一拐的爬起来。
他看起来像是这伙虾兵蟹将的头儿。而他被钟林云“格外照顾”的景象,也格外符合“打群架时先抓着老大揍”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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