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年纪轻轻正当壮年,就被自己的皇后夺走了权柄,沈璟昀还真没想到,这才大半个月功夫,就足以让六部官员过来请人了。
在水盆中洗了洗手,“请诸位大人进来,到书房等孤。”
闲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只是台阶要铺的足足的,悠悠然走下去,可别让自己栽了跟头。
枝枝望着自己桌案上的画,问:“殿下要去上朝了吗?”
“还早呢。”沈璟昀擦手,朝她笑,“枝枝,最初是上奏要我回去,后来他们就挨个过来劝说,我一直没见过任何人,如今就六部尚书一起过来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枝枝不解,困惑的看着他。
殿下分明自己也想要回去,整日待在东宫里面,都要发霉了,为何还一次一次拒绝,如今朝堂都是他的天下,就不怕回去晚了,再被人动手脚吗?
“这叫做待价而沽。”沈璟昀轻笑,坐在枝枝的梳妆镜前,给自己抹粉,力求装出病弱苍白的模样。
又一边温声向她解释,“我若轻易松口回去了,谁都不会拿我当回事,日后父皇再想要姜皇后回来,也轻松的多。”
“今天,我就是要他们全都记住,姜氏得罪我有多深,若他们再对姜氏手软,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一件事越难办到,就在人心里留下的印象越深。
等到六部内阁都来求他那一日,他们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次的事情了。
枝枝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就像是蓝姐姐说的那样,这事其实跟男女之情没什么区别。
想要别人珍惜你,你需要做的不是勾引他,引诱他,而是拒绝他,疯狂的拒绝他,拒绝到他心痒难耐。
欲拒还迎,让他求而不得,为你痴狂,千辛万苦才能得到你,这样才会在对方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他永远忘不掉你。
枝枝若有所思的点头。
“想什么呢?”她认真点头的模样格外可笑,沈璟昀随口问了一声,“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怎么了?”
“殿下,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枝枝惆怅的问,“蓝姐姐以前对我说,要男人爱上你,就不能让他轻易得手,可殿下,我总觉得你我之间,是我自己主动的。”
不仅自己主动,连殿下主动的时候,还次次都被得逞,没一次能成功拒绝。
沈璟昀想做的事情,她根本无法拒绝。
枝枝总觉得自己段位太低了,完全比不上蓝姐姐。难怪连宁王这种历经花丛的男人都被蓝姐姐哄的团团转,而自己,只能被殿下哄的团团转。
沈璟昀脸色瞬间变得黑乎乎的,好像压抑了半天,深呼吸好几次,终于说出来一句话,“枝枝,你等我回来。”
“做什么?”
“咱们好好商量商量,你那位蓝姐姐的事情!”沈璟昀冷笑,“省的你三句话不离你那位蓝姐姐,将她说过的话奉若圣旨。”
枝枝下意识觉得不妙,立刻哄道:“蓝姐姐帮过我,说的也有道理,我才会这么想的,其实我心里更重要的,是殿下说过的话。”
“是吗?”沈璟昀继续冷笑,问她:“那我问你,还记不记得,我昨天睡觉前说了什么?”
枝枝沉默了一会儿,着实想不起来,只得瞅着他笑,笑容十分勉强。
这就是她说的更在意自己的话。
沈璟昀冷哼一声,眼神带着十二万分的危险,“枝枝,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平复我的怒气。”
他转身走了,枝枝自己待在屋中,盯着桌面上的画,慢腾腾叹口气,陷入了沉思。
蓝姐姐好像没有教过我,男人吃醋了怎么办?
枝枝摸着自己的下巴,惆怅的陷入了沉思,平复他的怒气?他有什么可生气的,又不是想别的男人,何至于气成这幅模样?
枝枝喟叹一声,打开门,喊朱雀进来。
“承徽?”朱雀掩上门窗,“怎么了?”
“殿下好像跟我生气了,你说该怎么办?”
记忆当中,不管是姨娘还是嫡母,都没哄过生气的父亲,蓝姐姐倒是哄过,可宁王糊里糊涂的,被糊弄几句就过去了。
殿下这么精明,肯定不行的。
“啊……”朱雀愣了愣,“殿下怎么会跟承徽生气?”
“我哪知道。”枝枝怅然,叹口气,“罢了罢了,我自己想吧,你帮我看着,等殿下从书房出来了,过来告诉我一声。”
反正殿下又不能打她,顶多就……就跟平常一样,在床上做的狠一点,她咬牙忍忍也便过去了。
她忽然一愣,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就……平复怒气而已,管他为什么生气呢,其实应该也不难。
反正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自己先生气,倒打一耙,让对方给个解释,那他就该没脸生气。
枝枝脱了鞋,赤着脚踩着地毯上,走到床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面对墙壁的方向,悄无声息地盖住了脑袋。
沈璟昀苍白着一张假脸在书房义正言辞拒绝了那群大臣,只说自己身体不好,最近不能处事,强撑着病体来见大家已经不容易了,希望不要逼我,云云。
又趁机卖了波惨,哭自己没出生的孩子,说的六部尚书完全无话可说,匆匆忙忙离去。
这才兴高采烈回了寝殿,还惦记着枝枝会怎么办,是色无数.诱,还是什么,结婚一进门,对着他的是个裹的严严实实的蝉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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