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村民听了, 拉着她的胳膊大声说:“你不知道, 蒋茜过年的时候, 可没少说姜晓和你们的坏话。”
然后就向知青们科普蒋茜过年期间到处说姜晓父母怎么怎么不好, 还翻知青们的是非, 这下知青们听着更生气了, 冲着蒋茜横眉怒目, 一边倒地全向着姜晓, 帮着她声讨蒋茜。
曲倩冷下脸来,看着蒋茜, 声音严肃地问道:“蒋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究竟有没有钱, 别等我们去找队长来作主, 那脸就丢大了。”
蒋茜没法可想,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揭发她的陈旭, 陈旭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还凶巴巴地大声吼她:“有钱不还的赖帐婆,你凶什么凶!”
蒋茜牙都要咬碎了,这就是陈旭简直是她命里的魔星,上辈子就知道他是这副德性,这辈子是吃错药了吗,还跟他搅在一起,都是这蠢货坏了她的好事!
“你干嘛啊,磨磨叽叽,是不是想赖帐啊?到底有没有给个准话!”旁边的知青见蒋茜眼神闪烁默不作声,都七嘴八舌地冲她嚷。
蒋茜被大家起哄,心里乱成一团,她狠了狠心,对着曲倩认命地说道:“我有是有,但是没这么多。”
“你有多少?给个数,看姜晓怎么说。”曲倩不耐烦了,说个话怎么跟挤牙膏似的,一点不爽快。
“一点点,我打零工本来就没挣到多少,又还了你们的钱,只剩一点点了。”蒋茜哭丧着脸道。
“姜晓,你看怎么办?”曲倩转过脸问姜晓,让她做决定。
姜晓暗自思量,当着这么多的人,不能把蒋茜逼得太死,万一她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虽然蒋茜惜命得很,不可能真那么做,可只要把架势摆出来,本来有力于自己的舆论可能就要偏向她那一方。
反正这趟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欠债能收回多少是多少,让蒋茜在大家面前丢了脸,姜晓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且蒋茜闹成这样,估计没人愿意借钱给她了,她除了去镇上打工,没别的办法凑钱,只要忙起来,自然没再没闲情翻人是非。
姜晓略一沉吟,做出了让步:“行吧,她有多少先拿出来,剩下的当着大家伙的面重新写一张欠条,我再宽限她三个月,她自己想办法凑齐。”
果然她这话一出,大家纷纷夸她心善,面对这样背后捅刀的人还愿意给她宽限。
蒋茜气得一口气险些没缓上来,姜晓心善什么了?一分没少地把钱要回去,只是晚三个月而已,怎么就心善了?
再说了,这么多钱她上哪去凑?又去打零工?现在还好一点,地里没什么活,等春耕开始,又要挣工分,又要打零工,那不累死了,她才不想去!
她看着前方的一棵大树懊悔不已,刚才姜晓让她还钱的时候就该又哭又嚎,说她活不下去,一头往树上撞,做出要自杀的架势,说不定大家看她可怜,会帮她说话,让姜晓把这债给免了。
现在姜晓已经宽限了她还钱时间,她要再寻死,就显得很没有道理,只会引起大家反感。
她真想给自己两巴掌,刚才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呢!这时机真是稍纵即逝,不好把握啊!
看来以后遇事还是得心狠一点,不止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得狠!
“姜晓已经拿出了方案,你怎么说?”曲倩见蒋茜两只眼睛咕??直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忙追问道。
蒋茜看了眼沉着脸的曲倩,又看了眼幸灾乐祸的知青和村民们,泪珠儿又扑簌簌地往下落:“我现在只有十五元钱,全还给姜晓也差得多啊。”
她转过头,泪眼朦胧望向姜晓,嘴一扁一扁地,哭得很是凄凉:“晓晓,我们到底可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以前我对你有多好,你忘记了吗?如果有误会,我们说开不好吗?你何必这么逼我?”
她又畏畏缩缩地求姜晓,“晓晓,我可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伤害了你,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这钱能不能少还一点?我一定会拼命打零工还你钱的。”
她是不想求姜晓,可是她真没钱啊,你让她能怎么办?
眼下脸面自尊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晓肯答应把欠债减免一点。
姜晓还没回答,围观的群众便起哄起来,让姜晓一分钱都别少,借钱的时候倒是拿得高兴,还钱就这副嘴脸。
曲倩第一个站了出来,嫌弃地看着蒋茜:“你真好意思说,你欠了姜晓这么久的钱,没找你要利息就不错了,还想少,你在想什么呢,做人别太过分。”
姜晓看着蒋茜低三下四的样子心里爽快,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了,蒋茜这个春节的忙碌也算是有了收获,接下来她就继续忙活吧。
姜晓扬了扬那些欠条,大声道:“这只是打了欠条的,还有很多没有打欠条的我没跟你计较,要不要都算一算?”
蒋茜眼睛立刻瞪大了,顾不上装可怜,梗着脖子不承认:“你没有欠条就是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拿了,我没拿!你不要诬陷我!”
开玩笑,这些债还没有扯清楚,再往上算,她还活不活了。
围在一旁的女知青们不干了,这两年来,蒋茜在姜晓那得了多少好东西她们还是大致有数,主要蒋茜之前一点不知道收敛,经常在她们面前炫耀,现在想不承认,她们都不同意,纷纷嚷嚷起来。
“没有物证有人证,姜晓,我们都可以给你作证!”
“没错,我就记得去年她找你要的奶粉饼干,吃了快有一个月,还请我们一人吃了一个小的。”
蒋茜愤怒地望向那些知青,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我请你们吃,你们竟然揭发我!
姜晓不再理她,转头对曲倩道:“我不想和她说话,嘴里就没几句话能靠得住,让我怎么能相信她,她说她只有多少钱,万一还有隐瞒怎么办?”
曲倩瞥了神情紧张的蒋茜一眼,点头附和道:“是啊,她一直在磨叽,看来就在想法子把欠债给赖掉,要不我们直接找几个人搜搜她的身。”
蒋茜听了这话惊恐万分,搜身?这怎么可以?自己成什么了?□□特务?
她立刻从衣服包里摸出一把纸币,双手捧给姜晓:“晓晓,我的钱都在这了,我全给你,一分不留。”
曲倩伸手接过来,数了数,一共有十八块钱,比蒋茜当初说的多了三块钱。
“这有十八块,你数数。”曲倩把钱递给姜晓。
姜晓把钱拿在手上掂了掂,并没有数,而是怀疑地望向蒋茜:“就这点?”
“是啊,就这么多。”说完她把自己的衣服兜和裤子兜全翻了个底朝天,扯给姜晓看,可怜巴巴地道,“真没有了,你看嘛。”
姜晓正要收下,让她重新写欠条,陈旭却又跳了出来,指着蒋茜对姜晓道:“她还有,过年的时候她去凤翔镇上取了包裹,肯定有钱。”
蒋茜大急,脸涨得通红,马上对着陈旭吼了过去:“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钱!”
陈旭两步跑到姜晓身边,继续揭发蒋茜:“你敢说你没有去凤翔镇,你敢说你没有领包裹?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从邮局里出来。”说完陈旭还冲姜晓讨好的笑了笑,“别被她骗了,她就是心肠歹毒的人,我都是好不容易才认清她的真面目。”
姜晓诧异地扬扬眉,陈旭痛恨蒋茜她理解,可这般向自己示好是为哪般,难道在过年的这段时间真的反省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姜晓不相信,不过也不想再深想,反正他今天的行为能给自己带来帮助就行。
她微笑着冲陈旭点点头,转向曲倩:“既然她不肯承认,那我们找两个女知青,再请男知青队长和社员同志派个代表,我们一起搜搜蒋茜的床位。”
蒋茜一听,慌了手脚,跑到知青点的大门前,张开双手,死死护住大门,大喊道:“我不同意,你们凭什么要搜我的屋子?我犯法了吗了?”
她收到的包裹里确实夹了钱,这些东西不是别人寄给她的,而是她的大姐知道她在这里日子艰难,把自己省吃俭用的钱全给她寄了过来,这算是在世上唯一对她还有点真情的亲人了。
她大姐以前就告诫过她,不要把钱全寄回家,留点在身边,寄再多也讨不到家里人的欢心,爸妈不把她们做女儿的当人看,一心只想吸她们的血,寄得越多,只会让他们越贪心,想要的更多。
她以前还不相信,总觉得自己不一样,只要真心对待他们,他们一定会看到自己的好,这次的事情才算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决定听从大姐的话,为自己做打算,不再寄钱回家,都存起来自己用。
她现在心里恨不得把陈旭的祖宗八代都拉出来砍死,自己就那么一次去凤翔镇领包裹,怎么就好巧不巧让这个家伙看到了。
围观的群众见蒋茜耍泼,更看不上她,这阵势明显就是屋里藏得有钱嘛,明明有钱,非要欠债不还,这是什么人哪!
“把她拉开,就那小身板还想堵住门。”村里的人不吃这一套,直接就想上前动手拉她。
“找队长来,上报到公社去,让公社派人来看看我们这的无赖。”知青们又是另有办法。
“行,曲倩,我们兵分两路,找个人通知队长,找个人上报公社,我们就在这等着,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姜晓站到蒋茜面前,一点不着急,慢悠悠地和曲倩商量。
蒋茜听了,立马没了气焰,赶快闪开身,哭着叫:“别去别去,我让你们搜还不行吗?”
曲倩见她让开,也不耽搁,点了两个女知青,又请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看得兴趣盎然的男知青队长和一位村里的大嫂过来做见证,一起搜蒋茜的床铺。
在她的床头姜晓看到有个上了锁的柜子,这柜子她认识,蒋茜的宝贝都装在里面。
“把柜子打开!”她指着柜子冲蒋茜扬扬下巴。
蒋茜虽然万般不愿意,却也明白大势已去,只得取出钥匙开了柜子上的锁,从里面拿出个饼干盒子,掀开盖子,把里面的一叠纸币拿出来,交给姜晓。
“全在这了,是我大姐省吃俭用给我寄的,我都没舍得用。呜呜……”这次她的眼泪真的是伤心的泪了。
对不起了大姐,你寄给我的钱全被人抢走了!
蒋茜的心里像是被千万把钢针刺穿,痛得快喘不过气来。
姜晓看了眼那饼干盒,还是从原主那拿去的。原主的这位好朋友,吃原主的喝原主的,还想把原主置于死地,原主竟丝毫不知,也是够笨的。
姜晓没答蒋茜的话,接过纸币当着大家的面数了数,一共是三十块钱。
加上刚才的十八块钱,统共有四十八元。
姜晓大度的给蒋茜抹了两元零头:“那两元就算了,现在你还差我一百元,重新写个欠条。”她看向屋里的几人,“麻烦大家在欠条上帮我签个字,做个见证人,以后她就没法子赖了。”
在村里,经常立这种字据,也会请人做见证,而一般能做见证人的都是有名望,值得大家信任的人,所以屋里的几人毫不推辞,马上应了下来。
一个女知青从自己床位上拿了纸笔来,姜晓口述,让蒋茜写了欠自己一百元,三月内偿还的欠条,让她签了字,又盖了手印,屋里的几人也都陆续过来在见证人一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姜晓收好钱和欠条,对蒋茜道:“三个月,记住了,要是还不出来,就不要怪我捅到公社去。”
蒋茜忙不迭地点头:“你放心,我就算卖血也还给你,千万不要让公社知道。”
在她的记忆里,再过一年左右,公社会有一批招工名额,虽然不能回首都,可是能离开青山村做个拿工资的工人也算不错。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找关系,争取拿到其中一个名额,等到厂里当上工人,她一定好好努力读书,恢复高考后再考回首都。
这一步步的路她都计算好了,要是名声坏了,就算下再大的功夫也没用。
至于到时候用什么法子能拿到名额,请客送礼,怎么有用怎么来,做什么她都愿意,这鬼地方,她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那就看你怎么做了。”
姜晓冷冷地瞟她一眼,转身走了,只留下蒋茜颓然地坐到床上,捧着脑袋痛哭。
她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再去招惹姜晓,明明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变得心狠手辣,自己为什么不信邪呢!
以后,一定离姜晓远远的,看都不朝她那边看一眼,也绝不再提她一句!
围观的群众见好戏散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一边走还一边毫不顾忌地议论蒋茜,蒋茜虽然心里难受,却也没办法,现在的她,哪里还有脸和人争论啊。
经过这么一闹,自己在知青点和村子里的名声肯定臭完了。
蒋茜坐在床上发了半天愣,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她发着抖站起身,决定输人不输阵,还得挺起胸膛装作没事样该做啥做啥。
她在知青食堂打了早饭,在众人鄙视的眼光中强忍着泪吃完饭,一边吃一边开动脑筋,应该怎么去镇上打工。
这是她想到的唯一能扭转自己名声的办法,只要她拼命打工,把钱全还给姜晓,说不定大家看她那么辛苦的份上,会改变点看法,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在知青点外,几个大娘一把拉住准备回屋的曲倩,很八卦地向她打听回城的事。
“我听说你们也去了姜知青家,她爸妈是不是特别不好相处,陆奕在她家吃了不少苦吧?”
曲倩诧异地看向她们,不悦地道:“你们怎么会这样想啊,根本没有的事,姜晓爸妈对陆奕好得不得了,给他买了很多新衣服,还把家里的照相机交给他,让他跟着姜晓到首都各地去玩,两个人可是拍了不少照片。”
听着曲倩的描述,几个大娘惊得张大了嘴,连声问曲倩是真的吗。
另一个知青接过话头道:“怎么不是真的,这事有必要撒谎吗?姜晓的爸爸还亲自开着小汽车接送他们到火车站,陆奕回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就是姜晓爸妈在首都替他买的新衣服,你们没看到?”
大娘们对看一眼,尴尬地笑道:“还真没看见,我们就看见他穿着以前的旧衣服,回到家,气都不歇一口,就在井台打水,怕姜晓欺负他,所以来问问你们。”
“男的打水怎么了?那么长时间没回来,家里肯定没水,难不成要姜晓出来打?说不定人家姜晓那会正在家打扫卫生呢。”一个女知青脸色不好看了,你们把男人供在家里,难道都要像你们一样?
“当然该男的打水,这种体力活就该他们做,是我们想差了。”几个大娘悻悻地道。
其实她们是听了蒋茜说的那些话想找曲倩证实,可又不好意思再提蒋茜,如果这个赖债鬼的话都要信,那才叫糊涂。
“你们要是还不信,可以去姜晓家看照片,我们都看了的,他们两人照得可好看了。”曲倩怕他们不信,又补充道。
末世大佬穿回七零年代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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