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杨夕月从小卖部里走出来,手中没拎着什么袋子。就只是拿着一小包纸巾,淡淡的绿色的包装,一小包握在手心里。
哎,我还以为你进去要买什么呢,原来是纸巾,你买纸巾做什么?刘静雨有些好奇。
没什么,顺手就买了。后知后觉,杨夕月对于自己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买纸巾是下意识的行为。仅仅只是看着他下了体育课额头上都是汗,就下意识地买了纸巾。
掩饰般的,随手将纸巾塞进裤子口袋,拉着刘静雨朝着校门口走过去。
傍晚,太阳渐渐下了山。抬头,远处是高楼和湛蓝的天空,大片的晚霞挂在天空,橙红色的晚霞落在各个地方,落在篮球场,落在路边的繁茂的绿树,透过枝叶,散了一地细碎的夕阳。
广播站里播放着歌
我们的开始,是很长的电影,放映了三年,我票都还留着。
那天是一次大休。
杨夕月收拾好要带回家的东西,准备带着一个小行李箱回家,行李箱虽小,但是却装满了东西,很重,对于她来说是有一些困难。
出了学校门口就是公交站点,很方便,不需要过马路去学校对面坐公交车。公交站点人不是很多,杨夕月提前从书包的夹层里拿出硬币,等着公交车到站。
学校门口的四十三路公交车会经过她家附近社区医院的一个站点,下车后步行五分钟便可以到家,比较方便。
其实心里想过可能会遇见他,但是等到真的,真的他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的时候,却慌了神。
初中的时候喜欢一个人,不懂什么是喜欢,就只是喜欢偷偷看他,看见他就会很开心。那个时候年纪小,对于喜欢这种东西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和理解,她向来内向,很多时候不愿意去表达自己的想法,初中的喜欢一直没有得到过多的重视,只是觉得以后上了高中见不到他了,就忘记了。
可是高中却又和他一个学校。
她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一直以来处理问题总是不知所措。
只是觉得自己的视线好像一直都在他的身上,只要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再也看不见别人,她喜欢偷偷打量他,偷偷看他。
她好像是一个卑劣的窥探者。
她怕被人发现。
所以当他逐渐走近的时候,她匆忙地从背包中拿出了一顶鸭舌帽,戴在头上,将帽檐压低,微微地低着头。
像是掩耳盗铃一样,她以为只要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就可以隐藏一切。
她能感觉到他站在她的身边,目光微微侧视,她可以看见他的鞋子。
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很干净,他穿的是短袜,微微露出了一小截脚踝。她可以看见他脚踝处那微微凸起的骨头。
眼眸微微低垂,不自觉地就笑了,隐藏在帽檐下,笑容很浅很浅,即使是知道他看不见帽子下自己的表情,但还是极度的克制,生怕被人看见一丝一毫。
车停靠在站点。
在这个站点坐四十三路车的好像就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喜欢一个人,不会让他看自己的背影,因为看背影的,总是先喜欢的那个人。
她不能走在他的前面,她是要走在他的后面的。
她在他的后面上了车。
车里已经没有剩下几个座位了。
除了靠近后门的那个位置,就是公交车上的红色的座椅。那是给特殊的人群坐的,即使是空着,他也不会去坐。
明明是他先上的车,他却没有坐靠近后门的那个座位。只是静静地站在后门的位置,单手扶着栏杆。
杨夕月坐到了靠近后门的位置,旁边是一个阿姨。
一路上,车上陆续上来了人,车厢里的人渐渐变多,越来越拥挤。
有的人上来,有的人下去。
但是他们两个人,始终是还在车上。
她头上戴着鸭舌帽,上车后便将帽檐压得很低,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微微抬头,那双躲在帽檐下的眼睛,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偷看着他。
紧张到放在腿上的右手都微微地收紧,力道不算大,但是那微微有些长了的指甲,慢慢地陷进手心里的肉里。那从手心里传来的,细微的疼痛感,让她清醒,让她还能够继续安静地坐在这里。
窗外的阳光耀眼,透过公交车车窗的玻璃照进车厢内,洒在他的身上。
车行驶在路上,突然一阵强光闪过,刺眼,车猛地停下。
是车到站点了。
或许是因为偷看他,又或许是因为刚刚的光太过于强烈刺眼,她左手握着行李箱拉杆的的力道有些放松,以至于车猛地停下的时候,手脱了力,没握住。
行李箱猛地向前滑去。
眼看着行李箱就要撞到他的身上的时候,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扶住了那个本是想着向前滑动的行李箱。
一只不算是很白,手指很长,骨节分明的手。
他帮她扶住了即将滑走的行李箱。
谢谢。杨夕月低着头,伸手拉过行李箱,向他道谢。
她没有抬头看他,所以理所当然的也没有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他没说话,但是又好像是从嗓子眼里轻轻地发出了什么声音,但是这些杨夕月都是听不见的,因为心脏那剧烈跳动的声音,早就已经盖住了其他的任何的声音。
其他的任何的声音,都没有此刻心脏的跳动声这般的强烈且清晰。
她坐在靠近后门的第一排外面的位置,他站在后门的门口,和她仅仅是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他侧身对着她,眼神放在车门外面。
他的所有的行为在她这里都是无法隐藏的。
因为她的目光始终是追随着他的。
杨夕月突然想哭。
因为她看见了
原本是站在门左边的他此时此刻却站在了右边,右脚微微向后撤了一步,用膝盖和小腿抵靠在她的行李箱上。防止行李箱再次向前滑动。
看似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
有的时候心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其实她已经不记得了。在初中第一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好像只是那天在操场,偶然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那声音很大,所以她好奇地回了头,看见了站在阳光下的他。
其实她是近视眼,在阳光下看远处也是会有些畏光和模糊的,但是那天她就是看见了他,看见了模糊的他。大概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心动的吧。
但是又或许是初中他站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高中结束军训他拎着帽子从她的身边经过的时候,又或许是,他在公交车上一个细微的举动。
他比她早一站下车。
上车时,又比她晚一站。
所以,每次,都是她看着他上车,又看着他下车。
车停靠在他家小区的门口,她看着他下车,他没有行李箱,只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单肩运动背包,装得满满的东西,他单肩挎着,包的肩带在他的肩膀上压下一个浅浅的压痕。
这天的阳光真的是太好了,看着他的背影,好像是所有的阳光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你是我青春电影的男主角。2015.10.10来自杨夕月的日记】
作者有话说:
我们的开始,是很长的电影,放映了三年,我票都还留着。周杰伦《最长的电影》
第3章
七中是在高一的下学期便开始分文理班。
文理分班意向表分发到每一位同学的手中的时候,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讨论着自己究竟是适合理科还是适合文科。选文还是选理,这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算是一件大事了。
有的人早就已经有了选择,有的人还在纠结,有的人陷入了迷茫。
整个班级里的声音十分吵闹,班主任似乎是默认了似的,默默地走出了班级,给他们留出了一个空间,任由学生对此进行讨论。
前桌庞翰文转头看着杨夕月和刘静雨,微微侧着身子,右手的手肘抵靠在刘静雨桌子前的边缘。
哎你俩选文还是选理?
当然是选文了,我最讨厌的就是物理和生物了,那书我根本就看不懂,简直就是和看天书一样。
刘静雨手中拿着圆珠笔,不停地按压着笔帽,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我选文,然后我要考上一所传媒大学,学个新闻,以后要当个记者。
就你,还当记者?庞翰文见刘静雨张牙舞爪伶牙俐齿的样子,倒是适合当一个律师。
眼神不经意间瞥见了被刘静雨压在数学语文课本下面的言情小说,薄薄的一本。
传媒大学分数可高了,你想考传媒大学,那就赶快吧你藏在课本下面的言情小说给收收吧。
把你看小说这个劲头放在学习上,什么传媒大学都能考上。
我爱看什么看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就要当记者。
刘静雨白了庞翰文一眼,将自己语文课本下面的小说拿出来,塞进桌洞里面,不去搭理庞翰文,侧头看向自己身边的杨夕月,月亮,你选文还是选理?
我还没想好。杨夕月笑了笑。
她似乎是有选择困难症。一直以来无论有什么关于选择的事情,她总是很难做决定,她会纠结很久很久,除非有一个人促使或者是逼迫她做出某一个决定,要不然她绝对会被选择或者这个事情搞得焦头烂额。
爸妈平时不大怎么管她,遇到了什么需要做决定的事情,总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做选择。
所以选文还是选理这件事情,还是得她自己做选择。
那张文理分科意向表一直被她放在书包里,一直没有在文科还是理科那里打上任何一个对号。
时间截止到下周周一上课之前,杨夕月觉得自己还需要再考虑考虑,在时间截止之前交上去就行了。
那天是周四,杨夕月在语文课下课之后,帮着语文老师将作业本拿去办公室。或许是之前语文成绩给语文老师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所以语文老师经常喜欢喊着她去办公室拿东西,差不多是拿着杨夕月当课代表来对待的。
课间的办公室里有很多人,很多老师,很多学生。
杨夕月跟着语文老师的身后,穿过人群,走到办公室,刚进门便看见了站在角落位置办公桌前的他。
他笔直地站着,头微低,和老师说着话。
他面前坐着的是六班的物理老师,如果没记错的话,同时也是六班的班主任。
语文老师的办工桌是在六班班主任旁边的位置,中间隔着一个过道的距离,她和他背对着背站着。距离隔得不远,有些近,所以杨夕月能够很清楚地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不是说准备选理的吗?怎么又变成文科了?
还是觉得文科适合我。
你可得想好了,选完了,这个表交上去了就不能改了。
还没到截止的时间,你再好好想想。
我想好了,我选文科。
行。班主任将表收了起来,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子脑袋灵光,聪明,学什么都能行。
谢谢老师。
行了,没事回班吧,快上课了。
嗯。
杨夕月并没有看见他和老师说话的时候的样子,但是他的语气很轻松,没有任何的犹豫,很笃定。就像是老师说的那个样子,他无论是学什么,都游刃有余。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杨夕月将作业本放到语文老师的办公桌上。
刚刚准备离开,突然听见了班主任王老师的声音,哎,杨夕月,你的文理分科表是不是也没交?
还没交。
还没想好选什么?
想好了。
那抓紧时间交给我,咱班同学都交了。
好。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心中一直纠结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其实并不知道他选择文科的原因,但是他却是她选择文科的理由。
其实也并不算是,或许是她其实早就已经有了想要选择文科的想法,而他,便是让她真正下定决心的那个人。
阳光穿过走廊的栏杆斜射进走廊和教室,阳光和阴影交错。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额间的碎发被微风吹起,身边不停地有人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他们说笑着,打闹着。
在当天下午,杨夕月交上了文理分科表。
她选择的是文科。
统计好学生的意向之后,很快分班名单便分发下来,班主任王老师将名单粘贴在黑板上。
出于好奇,刘静雨拉着杨夕月走上讲台,站在名单底下看,看谁都和谁分到了一个班级。
有不少同学都纷纷走到讲台上来看,她们两个人站在几个人的身后,等这他们看完了之后,走到名单下面,仰着头去看。
对于刘静雨来说,可能只是出于好奇,只是漫无目的地浏览,没有什么目的性,很随意。但是对于杨夕月来说却是不一样的,她很认真地在看,一个名字接着一个名字。
她是在找人。
和他被分成一个班的概率其实是不大的,但是依旧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抱着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来寻找他的名字。
她在名单中间的位置看见了他的名字
陈淮予。
耳东陈,淮水的淮,给予的予。
很快便到了正式分班的时候,杨夕月的班级并没有变,她还是在三班,三班被分成了文科班,三班原本选文科的学生不变,从其他班分进来一些学生组成一个新的班级。
那天是下午,杨夕月坐在班级里,看着不停地有人从教室的前门和后门进来,一个接着一个。
教室里声音很乱,说话的声音,门被推开的声音,拉动桌子产生的摩擦声。
杨夕月的座位是在中间靠后一点的位置,她有些紧张地坐着,看着门口。其实大家都在看着门外进来的人,像是刘静雨就是坦坦荡荡地托着个下巴打量着进进出出的人。倒是显得她有些唯唯诺诺,有些不自然,不过她隐藏得很好。
正前方的黑板上贴着一张名单。
那张被她无数次经过讲台,看过无数次的名单。
甚至是不需要看着那张名单,脑海中就能够浮现出他的名字在哪个位置。自从第一次看那张名单,找到了他的名字之后,后来再看,总是能第一眼捕捉到他的名字。
她知道的,知道他会来,一定会来。
她在等着他。
他单肩背着书包,手中抱着一大摞的书从正门走进来。
原来三班的同学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新来的同学先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等全部都安排好了之后再重新分配座位。
他坐在了教室靠窗那一排靠近过道的位置,是在第一排的位置,他来的时候同学几乎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只剩下了前面的位置,他也没得选。
和他一起进来的,是一个男生,之前经常看见他们两个人并肩走路。他们坐在一起,在第一排的位置。
他拿了很多的书,厚厚的一大摞,他双手抱着书,隔着很远,她好像是都能够看见他手腕处微微凸起的青筋。
他坐下后便开始整理东西,将书朝着桌洞里面塞,微微弯着腰。在杨夕月的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侧脸,可以看见他高耸的鼻子。看见阳光打在他的身上。
打量几眼,便很快地低下了头,不再去看他。
假装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
坐在杨夕月前面的是一个长发女孩子,头发很长,很好看,发质很好,坐在她的后面,总是会被她的头发吸引。
刘静雨向来外向,很快便和前面这个女生混熟了,连带着杨夕月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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