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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渊-小说By伏渊(49)

    那头的人听她不语,自嘲地笑了笑,又道:你应该很看不起我吧,之前在学校里装得了不起,实际上就是一个烂货,被男人搞进医院,还要自己出手术费
    哪比得上你啊全校第一名,找到了迟越这样的男朋友,还能考上大学。
    温降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个,下意识蹙眉。
    她在遇到迟越之后,几乎不会主动去回忆之前那些痛苦的经历,那太多了她长到这么大,已经学会了怎样遗忘,至少不会让自己想起。
    可眼下周静美主动揭开伤疤,温降想到那个灰沉的午后,那个血淋淋的婊.子,喉颈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轻轻扼住,竟然感到久远的恶意,觉得她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真是无药可救。
    闭了闭眼,她反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遇到迟越,光凭我自己也能考上大学。
    我知道,周静美低下头来,声音更哑,安静良久后问,你想让我跟你说对不起吗?
    她的话题转得太快,温降条件反射地皱了一下眉,语气也带上了刺: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吗?
    至少在那个遥远的四月,她看起来那么洋洋得意,她没想过有朝一日,周静美会开口向自己道歉。
    两边再次陷入寂静,直到迟越端着重新倒满水的杯子过来,看她握着手机一言不发,担忧地问了句:怎么了?
    几乎是他的话音才落,电话里便传来一声啜泣,周静美压抑许久的情绪总算崩溃,咬着唇点点头,发出一个嗯的鼻音。
    温降手背霎时起了层鸡皮疙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下意识把听筒离远了一些。
    周静美的话在抽泣中变得断续,但的确是在道歉:对不起,我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我以前真的太傻,也太坏了要是我也能有你这样的脑子就好了温降,我真的很羡慕你,明明你家跟我也差不多,怎么我就不能像你一样呢
    温降听到这儿,垂下眼帘,烦闷地轻抿干燥的唇瓣。
    像是陈旧的恶疾突然松动,几乎有要连根拔除的倾向,牵起胸口的阵阵钝痛。她听着她的哭声,眉心不适地拧紧,想要捂住耳朵。
    但最后只轻吸了一口气,让肺部流入微凉的空气。她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又冷淡,告诉她:你才十八岁,话不用说太早
    话音到这儿微顿,才又补充:以后不要再跟那些人渣来往,找个工作养活自己,会好起来的。
    周静美听到这句,哭到一半的眼泪再次决堤,颤抖着应了个嗯后,低声道:谢谢你,那天还愿意帮我。
    温降言尽于此,已经没有更多精力和她交谈,只回复:挂了电话之后,记得把钱转过来。
    好。她应下。
    放下手机,温降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最后转身把脸埋进迟越的胸口,伸手抱住他。
    迟越环住她的肩膀,伸手揉揉她的长发,轻声问:她都说什么了?
    温降安静地抱了他一会儿,声音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镇定,听起来恹恹的:她刚才跟我道歉了。
    迟越也下意识皱眉,问:那你怎么说?
    我没说什么,温降一歪脑袋,枕上他的小臂,仰头看着他,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原谅她的。
    顿了顿,又闷声道:但是,她好像真的变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手术
    她变了很多,跟你有什么关系?迟越看出她还在纠结,伸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道,你们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她道歉就道歉吧,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也是,温降一点头,片刻后,打起精神强调,我早就向前看了。
    她迅速恢复斗志的样子很可爱,迟越的眼底浮现笑意,动手拍拍她的肩膀,提醒:所以赶紧起来吧,英语书背完了吗?
    还没。温降鼓了鼓脸,从他怀里支棱起来。
    作者有话说:
    和老公随时随地贴贴
    第59章 、降温
    那其实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 出了正月,天色一天比一天亮得早,早上八点坐在餐厅里时, 阳光已经落至脚边。
    温降还记得自己接到电话的时候,手里正抱着酸汤米线吸溜, 听见铃声便放下筷子,示意迟越把他好不容易煎出的完美溏心荷包蛋放上来。
    她才刚把荷包蛋戳开, 金灿灿的蛋液流进飘着红油的汤底,就听崔小雯告诉她:温降, 快回家一趟吧, 子烨他爸没了。
    没了?温降一开始还没听懂, 等这两个字都冒出口了,才反应过来,死了?
    迟越听到这句,拎着平底锅往厨房走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一眼。
    崔小雯那头安静了半晌,传来抽吸鼻子的声音,似乎是在哭, 也没精力斥责她的出言不逊,人都死了,话说得再不吉利又能怎么样, 只是重复刚才的话:快回家吧, 今晚咱们给他守灵。
    温降缓缓放下筷子。没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望着面前热腾腾的米线,就像是听到遥远的几万光年外行星发生碰撞, 毫无实感, 心里没泛起一点波澜。
    过了一会儿只问:怎么这么突然, 怎么死的?
    说是脑梗,崔小雯哽咽了一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倾诉的对象,便长长地絮叨起来,我早跟他说了,这样喝酒不行,做完手术回来就一直这样又是过年,这也一帮兄弟那也一帮兄弟的,从年前到年后就没断过,好好一个人也给喝垮了啊今天早上我起来,推他推不动,怎么叫也叫不醒,送到医院才
    后面的话已经说不下去,放下手机哭起来,那头很快传来几个女性亲戚的低声安慰,转过来拿起手机,对她道:温降啊,什么话也别说了,赶紧回来吧,你妈都哭了一早上了。
    温降只得哦哦地挂断电话,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脸上的表情很茫然,重新伸手握上筷子。
    迟越在她面前坐下,不明所以:怎么了,谁死了?
    耿智志。温降说着,夹起一筷子米线,塞进嘴里,都快滑进喉咙了,才发现有些烫。
    什么?迟越愣了,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但温降只是满脸平静地吃着面,中途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告诉他:我妈让我过去一趟,吃完我就走了,晚上可能还得守灵。
    那你,迟越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只能笨拙地问,你现在什么样?
    什么怎么样,温降轻一撇嘴角,看起来有些讽刺,你是想问我现在什么心情吧?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菩萨显灵,我都咒了他十年了,总算死了。
    那就好,迟越闻言也松了口气,提起筷子,你不难过就行。
    温降没料到他竟然在担心这个,瞥他一眼,冷笑:我难过什么,那种人早该死了。
    迟越也是这段时间才发现她看着没什么脾气,实际上比谁都爱憎分明,附和地点点头,又问:那你要我陪你去吗?
    陪我?温降没考虑过,很快想到那边到时候估计挤满了耿家的亲戚,乌烟瘴气的,他能一起来也好,便点点头应下,好,一起去吧。
    迟越听她答应,自觉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脑袋里出神地想着别的。
    毕竟是第一次陪她出席这么正式的场合,一会儿还会见到她妈妈,总觉得有点紧张。
    等到早餐吃完,他起身收拾碗筷,清了清嗓子问她:那我一会儿穿什么过去比较合适,需要黑西装吗?
    他手头似乎只有十二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定制的西装,现在要套到身上,裤子大概会变成七分裤。
    黑什么西装啊,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温降听到这句,简直哭笑不得,提醒他,你穿那件黑色大衣就行了,里面再穿件毛衣。
    好。 迟越把碗都堆进洗碗机,火速去换衣服。
    那间窄窄的居民楼还是老样子,加上事发突然,花圈都还没摆出来,只把门帘换成了白布,狭小的后院站了不少人,低声说着话,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抽烟。
    温降和迟越两人都穿了一身黑衣,来的路上还买了一束白花。人群中由亲戚照看的耿子烨看到她,精神倒是不错,第一时间开口喊了声姐姐。
    她勉强弯起一点笑,走近摸了摸他的脑袋。
    姐姐给你吃糖。才二年级的小孩,对生死没有太清晰的概念,只用一把吃完后会把舌头染成绿色的青苹果糖就能哄好,从羽绒服兜里掏出两粒递给她。
    温降接过,开口说了句谢谢。
    耿子烨递完糖,看看她身边的迟越,试探地问了句:你是姐姐的哥哥吗?
    我不是你姐姐的哥哥,你可以叫我哥哥。迟越纠正他,也学温降刚才的样子摸摸他的脑袋。
    耿子烨便应了声哦,掏掏另一边口袋,也给了他一粒糖。
    而原本看着他的姑母看到温降之后便转身回屋了,过了一会儿,扶着哭得精疲力竭的崔小雯出来。
    她看起来比上次见面还要干瘦,温降在心里暗叹一声,伸手扶住她,放低声音问:你吃过饭了吗,没吃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崔小雯没回答,只是握紧她的手,连声念叨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这头迟越见到她,瞟了眼温降的眼色,主动递出手里的花,颔首跟她打招呼:阿姨好。
    崔小雯这才注意到温降身后的人,抬起哭得干涩的眼睛打量了他一眼,微微一怔。
    她之前只知道温降跟了个富二代,几乎不抱什么期望,只盼着她赶紧考完大学出去。却预料到对方是个长得这么标致的孩子,个子也高,看起来干干净净,说话也很有教养,不像她想象的那样不正经。
    片刻后犹豫地回过头来,问温降:这就是你那个
    温降点点头,开口介绍:嗯,他叫迟越。
    崔小雯这才从他手中接过花,动作有些颤抖,在这样一个孩子面前隐隐感到自惭形秽,干巴巴地应了两声好。
    之后拽了拽温降的手,示意她:你跟我进来。
    家里原本陈旧的味道被烟火味取代,加上时间紧急,还没请来庙里的师傅,房间里暂时用录音机放起了诵经声。
    尸体确认死亡原因后就从医院送回来了,按照他们这边的说法,人死后四十八小时脑子才会死亡,到时候才能送去火化。
    棺材停在一楼的北间,架在长凳上,两侧挂上了白布,点着白蜡烛,前面摆着一个软垫,用来给至亲的人祭拜。
    脚才跨进房间,崔小雯把白花放到尸体的一旁,眼泪便跟着流了下来,机械地对着死去的人低喃着什么,听起来是某种埋怨,怨他怎么这么早就走了,怨他为什么不听她的话非要喝这么多酒。
    温降只是直直地站在一旁,没有靠近那口漆黑的棺材,冷眼看着她作出的戏码,毫无感觉。
    她不知道是不是戏做多了就会让人当真,明明崔小雯也无数次在深夜咒他早点死,现在却在一把一把地抹泪,仿佛他们真的有很深的感情,仿佛耿智志生前真是什么体面的人。
    这样的哭声和景象只让她觉得割裂和荒谬,嫌恶地抿起嘴角,不知道这场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直到崔小雯注意到她的不配合,停下魆魆的自怨自艾,伸手拉了她一把,想把她扭到软垫上,一边殷切地开口:快,在这儿跪下,给你爸磕两个头
    话音到这儿,又哽咽着提醒她:乖,这是规矩。
    她哭了太久,就连拽人都没什么力气了,温降听到这声令人作呕的你爸,后背和膝盖都绷得笔直,目光冷淡地落在她身上,就这样无声和她僵持着。
    崔小雯也知道她不愿意跪,只想让她勉强对付过去,走个过场也好,又尝试推她了一把。温降依旧一动不动,那副坚决实在吓到了她,气急地重重打了她一下:你这是不孝啊!
    她这一巴掌在大衣上发出一声闷响,温降被打得低哂,转头看了眼棺材,回答:他不配。
    胡说八道!话音才落,崔小雯似乎是怕这种大不敬的话被停留在这里的鬼魂听去,第一时间出声呵斥。
    声音落进灵堂,似乎连白烛上的火光都摇曳了一下。
    温降轻一扯嘴角,她根本不怕这些,抬了抬头,用力摘掉她抓着自己的手,便准备离开。
    但崔小雯拽住了她的袖口,把她硬生生扯了回来,拳头随之雨点般的落下来,无力地伸手捶打她的肩膀,哭诉道:温降,你不孝啊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我下去之后可怎么跟他交代你让我怎么活啊
    温降已经受够了她软弱的眼泪和满腹的怨言,忍无可忍地抬手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扬声警告:妈,别再这样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她的话音近乎严厉,崔小雯像是从幻梦中被震醒,被迫安静下来。
    她的眼皮还在病态地抽动着,温降注意到她不敢看自己的眼睛,松开她的手,声音更冷:醒醒吧,你今天脱离苦海了,别再自欺欺人了。
    崔小雯的胸口深深起伏着,脸上满是泪痕,嘴边只剩一句苍白的胡说什么呢,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打断:
    他以前从你这儿要不到钱是怎么骂你的,喝醉之后是怎么打你的,他在我小时候是怎么偷看我洗澡、敲我的门说要□□我,又是怎么掀开我的被子摸我的就算你忘了,我也帮你记着呢。
    温降的控诉几乎残忍,呼吸在这样不堪的回忆中微微颤抖,最后道:所以他该死,他早就该死了。
    崔小雯脸上的血色随着她的话音一点点褪去,最后只剩下人偶般的呆滞,恍惚地睁大眼睛看着她。
    但是你,要是你能早点醒,你能在他第一次打你的时候就跟他离婚,我也不会跟这种人生活十年,跟你一起自甘下贱!
    这还是温降第一次说出这些心里话,就像是用刀在手臂上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把陈年的污血一口气放干,痛,却很畅快。
    至于崔小雯,压抑了整整十年的矛盾与病态被这句惊人却又一针见血的自甘下贱彻底击垮,崩溃地扶着墙跪坐在地,开口哭道:是妈对不起你,是妈对不起你
    别再哭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半夜喝醉酒回来打你,也不会有人逼着你卖房子还赌债,不会有人抓着耿子烨的腿拎到楼梯口说要把他摔死你每晚都能睡个安生觉,不是很好吗?温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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