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字是娟秀的簪花小楷，一笔一划落在牛皮纸上：
    “亲爱的西斯尔教授，这是我的管家特意研发的果茶，在果茶制作过程中，每一道工序都经过了严格的消毒程序，茶底挑选的是最优质的龙井，希望您能开心。”
    西斯尔教授冷笑一声。
    学习刻苦的劲头没看到，反倒是这等表面功夫学了一等一的好。
    “同学们，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开始上课吧。”
    西斯尔清咳一声，用那根又细又长的鸡翅木教棍敲了敲讲台。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
    看见坐在她旁边的莉可从善如流的动作，阮卿还是把疑惑压在了肚子里面。
    不是吧，不是吧，魔法世界里面也有内卷吗？
    “在上课之前，我想给大家讲一些事情。”
    西斯尔教授的声音刻板而严肃，甚至含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高级光系咒术课不是由你们胡来的地方，这里是学习知识的殿堂，承载着先辈们的硕果，是光明精灵文明的起点。光系魔法本身最接近伟大的光明神，神圣不可侵犯，你们的指责就是将自己的全身心奉献给光明神，以祈求光明神的庇佑与宽恕。”
    “我有幸能作为其虔诚的传教者，不希望下次课堂上出现这种和学习无关的东西。”
    西斯尔教授端起讲桌上的玻璃杯，语气愈发冰冷，含沙射影地说道。
    “我靠，这老女人这么针对你啊。”
    莉可偷偷写了张小纸条递给阮卿。
    兰斯学院的教授往往自命不凡，说一不二，遇到好的老师当然什么好处都能蹭到，遇到不好或者偏心眼的老师，学生也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特别是西斯尔这种在学院中掌握了不小话语权的教授。
    “没事，我来解决。”
    阮卿安抚地冲她笑了笑。
    作为有礼貌的姑娘，她并没有贸然打断西斯尔教授的侃侃而谈。
    阮卿从容地举起手。
    西斯尔教授视而不见，准备开始她的讲课。
    光系咒术课枯燥而无聊，西斯尔教授的声音又没有一丝起伏，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河面。
    她有的时候喜欢把知识点嚼烂了给学生喂进去，一板一眼不厌其烦地说着陈旧无味的概念，有的时候又异常自信，认为这些知识点大家在课前都理应经过了充足的预习。
    “娜塔莉，请问削减其他种族一半的攻击速度和移动速度的光系咒术里面一定含着哪些关键的单元咒语？”
    西斯尔教授开始她最喜欢的抽问环节。
    娜塔莉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羞涩但是可爱的小姑娘，她眼睛大大的，浸过水一样。
    娜塔莉局促不安地捏着裙角，小心翼翼却极为流畅地回答了西斯尔教授的问题。
    “那你能够现场创作一个具备这样功能的光系咒术吗？”
    西斯尔紧追不舍。
    娜塔莉词穷了。
    她羞红了脸，捏着裙摆的指尖泛白，只能无助地盯着桌面，连一声支吾也不敢发出。
    阮卿有种错觉，下一秒这可怜的姑娘就要哭出声。
    “娜塔莉，看来你这单元的预习功课不到位啊。”
    “积分扣一分。”
    西斯尔教授冷漠地别过头，钦点自己颇为欣赏的青年才俊：“伊莱，你来说。”
    “噢，可怜的娜塔莉。”
    莉可偷偷感叹道。
    “这姑娘学习挺刻苦，但就是少了一点天赋，西斯尔这老女人每年都希望在学期末的咒术大赛上自己的学生能夺得头筹，当然看不惯没有什么天赋却非要来她班级上课的娜塔莉。”
    “既然这个教授如此不好相处，娜塔莉为什么非要来这堂课？”
    阮卿好奇地询问道。
    她胳膊都要举酸了，西斯尔教授还是一副压根没注意到她的模样。
    好气噢！
    “嗨，学生选课都是要缴纳积分的，越高级的课堂需要缴纳的积分越多，一旦退课概不退还，估计这傻孩子是真的喜欢光系咒术，不然一个B级要来我们这种大多数都是A级和S级的课堂还是挺不容易的。”
    莉可刚刚给她科普完娜塔莉可怜的遭遇，阮卿下一秒就成功被西斯尔教授点到。
    “阮卿。”
    西斯尔教授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冷的光：“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哪组单元咒语能够让光系元素聚集到足以切割秘银的强度。”
    阮卿站起来，面不改色地说出几组词汇。
    “完全错误！”
    西斯尔教授语气讥讽：“你说的词汇不过是最最最基础的让光系元素聚集的单元咒语，怕是刚出生的婴幼儿，他们的父母都知道教导他们用这些单元咒语来放一个小小的烟花。”
    她怀疑这位贵族少女在愚弄她。
    台下响起一两声没有憋住的嗤笑。
    西斯尔教授罕见地没有制止这并不礼貌的行为，继续说道：“上课不认真听讲，和同桌传递小纸条，我见过兰斯学院不少的女学生，仗着美貌和家世，不够聪明还不够刻苦，惯来用拙劣的技巧迷惑他人。”
    她拿起桌边那杯盛着鲜红色西瓜汁的玻璃杯，声音越来越冷：“亲爱的，你告诉我，她们有着什么样的下场？”
    “这里不是艾威城外不入流的光明系学校开设的野鸡课程，以你的水平，我建议先去上上初级咒术课，你比较适合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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