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湄真想拿马粪塞住他的嘴,这个怂男人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那贱人要报复早八百年就报复了,还会等到现在?
她马上就要做皇后娘娘,一言一行都要母仪天下,她就不相信这个时候贱人会向自己人动手。
……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谢玉湄看到高玉渊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和她半分不像。
她穿着最精致的衣服,目光扫过来,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势和凛然,让人心慌意乱,心生敬畏,那样凌厉的气势和眼神,在自己身上从来不会有,也不敢有。
谢玉湄脑子里想到了四个字:云泥之别!
这世上就有一种人,是她什么都比不上的。
出身比不上;
长相比不上;
聪明比不上;
更要命的是运气也比不上。
真恨啊!
可惜,谢玉湄只能暗戳戳的恨了,因为现在那贱人想弄死她,比弄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那天,谢玉湄震惊的不是这贱人作主休了沈青瑶,更不是对她那杀千刀的父亲说出“你活不了”这几个字,她震惊这贱人背后的男人。
一个女人的嚣张跋扈,都是她背后的男人宠出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那个男人还是这么宠她?
他不厌吗?
她有哪一点,让这个男人对她一如既往地死心踏地?
谢玉湄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更让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的是,李锦夜竟然放弃了皇位,带着那贱人销声匿迹了。
皇位啊?
那可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它代表着权力,财富和生杀大权,多少人为了它前赴后继,争得你死我活?
若他们坐了皇位,自己就算和那贱人再深仇大恨,明面上她们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啊,有了这一重保障,她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整个苏州府的大官小官,都要把她供起来啊!
谢玉湄觉得心像是被一只巨手掏空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袭击了她,她低下头,迎着猎猎的风,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突然,她拎起裙角不管不顾地冲进陈清焰的书房,怒吼道:“他为什么不要?他明明可以一步登天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陈清焰嘴唇动了动,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半天都没有说出来。
“来!”他面色柔和地冲谢玉湄招招手。
谢玉湄从没在他脸上看过这样的温柔,茫茫然走过去,抬头看他。
第六百九十七章番外 谢玉湄(六)
他低下头,双眸里都是血丝,面色憔悴而疲倦,模样反而显得比平时更真实一些。
“从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比李锦夜差在什么地方,无论长相也好,学问也罢,差的只是一点点运气罢了,所以我一直想不通高玉渊舍了我找他,是为了什么?”
他顿了顿,突然低头一笑:“如今我才明白,我和他差着天,差着地,只有她能配得上他,也只有他能配得上她!”
陈清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透着沧桑,谢玉湄一愣,正要开口说话,却听他又道:“不过没事,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他们的,总有一天!”
“爷……”谢玉湄目光慌张得近乎散乱,张开嘴,却失了声。
你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追上他们?
他们有什么好,两个十成十的蠢货而已!
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重新找回自己嘶哑的嗓音,质问着面前的男人,“新帝会不会秋后算账?他会拿我们怎么办?他们一走了之了,留下我们做肉盾,凭什么?”
陈清焰脸上的温柔一散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寒气。
也是,夏虫不可与冰语。
她一个只知道在男人面前献宠的女人,怎么能明白那对夫妻?
陈清焰咳嗽了一声,“谢姨娘,你下去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南边。”
这世上有些女人只能远远看着,走得近一点,都觉得俗不可耐,比如谢玉湄。
……
和来时不同,回苏州府走的是水路,并且没有杜财神。
这时谢玉湄才知道陈清焰竟然辞去了杜财神那边的差事,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晋王做了皇帝,萧扶摇妥妥的皇后,萧家虽然被抄了,但只要萧扶摇在,总有复起的那一天。
杜财神和萧家连着姻亲,陈家和杜家又是世交,杜财神大事小事都听陈清焰的,这是多好的好事啊,他怎么说辞就辞了呢!
然而,让谢玉湄更意想不到的是,陈清焰一回到了苏州府,就跑庄上去了。
这一去,便是三个月。
吴氏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找了个机会带着谢玉湄和儿子,一道去了庄上。谢玉湄心里很清楚,吴氏之所以带她,是想让她把爷请回府。
一到庄上,妻妾二人都惊呆了--
爷在庄上开了个学堂,免费教庄上佃户家的孩子识字读书。
三月不见,陈清焰清瘦了许多,见她们来,让阿九去多添了几道菜,又将儿子抱过来,亲了亲他的脸蛋。
吴氏一下子怔住了,哥儿落地到现在,都快三岁了,这还是爷第一次抱他,第一次亲他。
“你们来得正好,哥儿从今天起就留在庄上跟我读书,你们回去好生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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