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欣然大喜:“老奴这就去请!”
“我去吧,父皇身边离不开人,尤其离不开公公。”
“那……老奴送安亲王出去,王爷,请!”
李锦夜起身,再次行礼后退出内殿。
一脚跨出大殿的时候,他顿住了,数丈之外,陆皇后一身凤装,跪倒在青石砖上,目光冷冷地向他看过来。
李锦夜走过去,弯腰行礼,“娘娘安好!”
陆皇后眉间难掩怨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她头一次感觉到,面前这个低调谦卑的男人,是何等的深不可测。
李锦夜行完礼,不再多看她一眼,径直走下台阶。
陆皇后的结局,他已经帮她码好了,冷宫将会是她最后的归宿。
“李锦夜!”
陆皇后声音沙哑如生锈的刀剑相撞,扭头嘶声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李锦夜恍若未闻,脚步连个停顿都没有。
陆皇后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疯狂的几欲滴出血来,“是你,一定是你,本宫诅咒你不得好死!”
李公公站在门槛内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等安亲王走远了,立刻折回皇帝跟前。
“皇上,刚刚老奴送安亲王离开的时候,看到皇后跪在外头,大冷的天总跪着也不是事,皇上……”
“让她回去,朕不想看到她。”
“是!”
“慢着!”
李公公抬头:“皇上?”
宝乾帝的眼睛泛着冷光,“替朕带句话给她!”
寒风中,李公公走到皇后跟前,“娘娘,皇上请您回去。”
陆皇后挺直了脊背,“李公公,本宫不回去,本宫有一肚子的话要与皇上说。轩儿是被冤枉的,本宫要替他伸冤!”
李公公轻摇了下头:“娘娘,皇上有句话让老奴带给您,皇上说‘可怜了福王那一笔的好字!’”
话,如刀刃的锋芒,刺痛了陆皇后的双眼。
她身子一软,跌坐在青石板上,默了一默,她突然张嘴,吼得撕心裂肺:“皇上,他是你的亲儿子啊--”
……
内室里。
玉渊头一点点,像鸡啄米一样,打着瞌睡。
就在这时,她听见有人低低地叫了她一声:“阿渊。”
她一个激灵忙站起来,起得急眼前一片黑,身子晃了晃,李锦夜已伸手扶住了她。
“可是病了?”
“整天担惊受怕的,不病才怪。”玉渊扶着他的脸,总觉得这张脸又瘦了好些。
“外头怎么样了,我被困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李锦夜笑道:“傻子,我都站在你面前了,还能猜不到吗?”
“福王他……”
“被抄了,陆国公府也被抄了。”
玉渊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长松口气,这口气刚松下,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李锦夜我问你,师傅他中毒到底是……”
李锦夜的食指压在她唇上,“皇上传你去诊脉,你先把虚怀弄醒,诊完那一脉,我先送你回王府。事情分轻重缓急,心里有什么疑惑,先缓一缓,等我回去再说,别在这里问,隔墙有耳。”
玉渊一双眼睛变铜铃,看了几眼男人后,轻轻的点点头。
几针下去,张虚怀悠悠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李锦夜站在榻前,嘴角勾着冲他微一颔首,他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
玉渊跟着内侍入了寝宫,眼睛不敢乱瞄,跪地诊脉,三指搭上去,心里顿时有了数。
她照着李锦夜的交待,道:“皇上的病要下猛药才行,若皇上放心,我这就为您开方子;若皇上信不过,反正师傅刚刚已经醒了,容他缓一缓,再为您诊脉。”
李公公忙道:“安亲王妃,请移步写方子吧!”
玉渊行过礼,起身到外殿写方子,写完,李公公将方子送进去,隔了一会又出来。
“皇上说,王妃操劳了,回府歇着吧!”
玉渊冲内殿行一礼,由内侍引着退出宫殿。
此刻,李锦夜就在外头等她,见她走近,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将人带着往前走。
他走得并不慢,玉渊需小跑才能跟上,她狐疑的扯扯他,意思在说:这都没事了,还跑那么快做什么?
李锦夜压低了声道:“这深宫到处都是鬼鬼魅魅,我片刻都不想让你呆在这儿。”
玉渊呆呆地看着他,心想:你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以后可不是要天天呆着。
宫门外,除了江锋外,谢奕为和苏长衫都等在马车旁。
李锦夜并未跨出那道宫门,而是深目看了苏长衫一眼,“阿渊,去吧! ”
玉渊蹙眉,依依不舍地看着他:“那……你早些回来!”
李锦夜冲她温柔一笑,返身大步向这片鬼魅的深宫走去。
第五百五十二章 探监
“阿渊,上车说罢!”谢奕为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玉渊手一指,“你怎么来了,这身子骨……”
“好多天没见着暮之了,爬也要爬过来看他一眼,上车!”
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好在马车十分宽敞。
谢奕为坐中间,苏长衫一上车就半倚着锦垫,刚刚站了一会,他身子有点撑不住。
玉渊把师傅的身体简单说一说,“快说说外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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