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菡知道她说的是谁,问了句:“怎么了?”
流光轻描淡写的道:“听说联系不上他了,他家里找到无涯,让无涯派人去找。要我说,像那等不知羞耻的人,说不定在那个销金窟里当醉仙呢。”
舒菡点头,深切的认同流光的观点。
流光又说了一些旁的话题,但是很快就开始唉声叹气,思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舒菡知道她是为了金无涯着急,其实重华和凌海能同意耽搁这么久,已经让她感到不可思议了,因为她觉得以重华的性子,直接出手将金无涯抓住便好,不知为何,竟然舍近求远。
但是重华说了,三日后就动手,而他们现在还没有一点线索,到时候怕是会有一场恶战。
流光低垂着脑袋,瞧着有些郁郁寡欢,“你说,我该怎么办?”
一方面是自己心爱的人,一方面是天下大义,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也不知该和谁商量。
说着说着,流光就开始掉眼泪,舒菡也觉得有点心酸,递给她一方帕子,轻声安慰着她。
流光擦擦眼泪,“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舒菡愣了愣,认真的思虑这个问题。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设想心爱的男子时,竟然出现了重华那张脸。杏眸里出现迷茫,她想的是,如果真的是她,她会让重华死吗?
不会。
舒菡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不会。
她只是不起眼的小灯芯,没有心怀天下的觉悟,也没有舍身为他人的志向。
此时此刻,舒菡多少能体会到流光的心情了,陪着她坐在花园里发呆。
好像流光只是随口问问,也不期待舒菡会回应。她又喃喃的道:
“无涯是个好人,真的,他从没做过恶事,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他回到这里后甚至处置了不少作恶的魔修。”
舒菡没说话。
人的出身无法选择,若是金无涯投胎到普通人家,说不定还有修仙的机缘。但是,他是魔尊血脉,注定和仙门是敌对的关系。
就像她一样,她只是一截小灯芯,一个不起眼的小精怪。不像婉婷仙子那般,有好的出身,受人敬仰的父亲。
让任何人来评论,都会觉得重华和婉婷仙子更配,而不是和自己这个小灯芯。
舒菡也叹了口气,旁边流光也叹气。
花园里,两个貌美的姑娘像是霜打的花儿似的,没了精神。
.
连着几日,流光都缠着金无涯,时常出入金无涯的地界,却依然一无所获。
这日是重华给的最后期限,流光心里慌乱,手指没拿稳,将一粒葡萄掉在地上。
金无涯捡起葡萄后又拿起干净的一颗,剥好皮递到她嘴边。
这是他做惯了的事情,流光显然也习惯了,但是她实在是没心思吃。
她在想,要不要告诉金无涯。
一方面不想让金无涯受到伤害,另一方面又不想让宗门师叔受伤。总之,现在的流光纠结极了,心里都拧成了一股麻花。
二人相处日子久,金无涯自然是察觉到她近日的改变,但是他没多想,只当她终于想通了。
“流光,我们过几日便准备婚礼,你不是喜欢牡丹花吗?到时候全场都盛开牡丹花,你肯定很喜欢。”
金无涯脸红的拉过流光的小手,紧张的又说了很多话,不外乎是二人婚礼的事情。这些日子,他最主要的事务便是准备婚礼。
啪嗒——-
一滴泪落到金无涯的手背上,烫的他心疼。
“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安排吗?那我们换掉吧,你想要什么样的?”
金无涯低声哄着她,就听外头嘈杂一片。
“报、报告尊主,几大仙门打进来了!”
金无涯蹭的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流光。
“魔宫外有结界,若是有人进入我必会知道,除非——”
他话没说完,就见流光哭着点头。虽然不知为何提前了,但是那信物却是她亲手给出去的。
金无涯面若白纸,身形晃了晃。
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流光,为什么?”
“你是被逼的对不对?”
金无涯走近她,弯腰注视着她的眸子,低声道:“是他们强迫你,对吗?”
流光眼前模糊,泪水遮盖住她的视线。她摇头,说不出话。
门口的侍从还在焦急,“尊上,长老让您立刻行动,晚了就来不及了!”
然而金无涯没理会他,只直直的盯着流光。他惨笑了一下,伸手轻轻捧着流光的脸。
“只要你说,和你没关系,我就信。”
“真的。”
“流光,求你。”
流光眼前闪过二人相识相爱的画面,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已。
其实答案早就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可笑的是他还在期盼,盼什么?
金无涯忽地喷出一口血,溅的流光面上都是红色。
“无涯!”
“尊上!”
金无涯身子晃了晃,扶住桌子将自己撑住。嘴边是留下的血迹,滴落在地上,洇湿一片。
那魔族的侍从气极,拔出配剑就要斩杀流光。
就是这个女人,害的魔族被人攻打,害的尊上口吐鲜血!
带着恨意,剑尖直指流光,眼看着就要贯穿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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