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百合没有过敏史,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一种叫“香叶醇”的成分过敏,那天录制结束,她回到后台就开始浑身起红疹,周郁野率先发现她的不对劲,打车把她送进了医院。
她在病床上昏睡了不知道多久,感觉到冰冷的药水正在注入血管,她终于清醒过来,刚看清墙上的钟表,凌晨两点,枕头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串陌生的号码,戚百合没在意,接听后说了一声“哪位”,可是却什么回应都没得到。
安静的通话仿佛能听到电流划过的声音,对方一开始还算有耐心,但渐渐的,戚百合听见了他逐渐凌乱的呼吸。
就在戚百合想要挂上电话时,某个瞬间,窗外突然亮如白昼,几秒后,几乎能让天崩地坼的雷声响起,戚百合捏着手机的手机渐渐泛白。
她重新将手机贴近耳边,近乎贪婪地捕捉着所有动静,直到几分钟后她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许是病后情绪脆弱,许是那道惊雷来得恰如其分,总之,当戚百合再次打开手机时,就把那串号码输入了微信好友添加的界面。
那个号码再也没有打过来,对应的账号上也没有发过一条动态,戚百合心里有隐约的预感,但也没有去求证,就在这是与不是之间,她多了一个发泄情绪的出口。
三年多以来,每当她想起辛其洲,总会打开“A”的个人资料,即便什么也看不着,手上重复的动作已经成了肌肉记忆。
在她心里,辛其洲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即便他没有去读一流的大学,没有学到热门的专业,他依旧不会生活得很差。他是那样优秀,足以站在云端睥睨芸芸众生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流于平庸?
这个想法支撑她度过了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直到今天,她遇见梁卓——
戚百合终于知道,辛其洲为什么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她提出的分手,她丝毫不怀疑他的真心,也知道自己的离开有多不明不白,可在阮侯泽告诉他真相之前,辛其洲从来没有开口问过。
她从前想不通的,如今全懂了。
大约是因为他也习惯退藏于密,所以知道,无论再靠近的彼此,都有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
最后一罐精酿喝完,门铃响了。
戚百合踉跄着走过去,拧开把手,周郁野站在门外。
“不是说了电话说?”她醉酒时不愿意见人。
周郁野还是刚刚那身衣服,站在门框下,皱着眉打量她,“又喝了多少?”
“一打。”
周郁野瞥了她一眼,戚百合已经赤着脚回到窗前坐下,她盘着腿看向窗外,背对着他,头发松松垮垮地挽成了一个低马尾,身上一件纯白的素T,面料轻薄,弯腰时能看见颗颗分明的脊珠。
“听说你拒了玮姐给你找的活儿?”周郁野走到厨房,问了一句。
戚百合也没转身,“没拒,就说再考虑两天。”
周郁野从餐台上抽出杯子,闻言抬头,“考虑什么?”
“暂时不想工作。”
玮姐是戚百合的经纪人,但也不是专属的经纪人,换句话说,她手里带着六七个像她这样的十八线艺人,曝光不够,也没什么代表作,不能给公司带来多大的利润,平时只能靠跑跑商演,串个综艺来谋生。
戚百合倒没什么怨言,有多大本事就赚多大的钱,她没有创作能力,公司给什么歌她就唱什么歌,虽不至于大红大紫,但吃穿不愁,小富即安。
但玮姐不这样觉得,她始终认为戚百合长着一张能红的脸,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她,只要一有机会就把她送上各种节目刷脸,有时是在网剧里出演只活了两三集的路人甲,有时是在一些不温不火的综艺做串场主持人。
公司甚至还逼着她考了个主持人证。
这次玮姐给她找的活儿依旧如此,在一档旅游综艺里当一站的导游,就在凌南市。
周郁野把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声音很轻,“不想去就不去了,明天我跟玮姐说。”
“不用。”戚百合抱着膝盖,“我自己跟她说。”
周郁野“嗯”了声,没有再说话,她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到他似乎在发呆,于是开口,“还有事吗?”
“没了。”他双手插兜,耸了耸肩,语气自然,“电梯里那个是我表妹,博士毕业,刚来凌南市工作,还没找到房子。”
戚百合好笑地看着他,“跟我说这些干嘛,我还能去找狗仔投稿?”
周郁野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指着那堆空酒瓶,“要我帮你带走吗?”
“不用。”戚百合背对着他摆手,“赶紧走吧。”
周郁野走了,大门关上以后,他照常按了下把手,检查门锁。
戚百合头脑昏沉,听着声音消失,从窗前站了起来。
洗完澡出来,躺到床上,枕头下面的手机震了一下,拿出来看,是梁卓发来的微信。他的电子请帖。
戚百合打开看了一遍,婚纱照上,新娘笑得很甜。
“太漂亮啦。”她发消息过去调侃,“郎才女貌。”
这一年,梁卓的昵称不再是中二的成语,一个简单的“卓”字,头像是他开得那家篮球训练馆的门头照片。
他说,“我这算什么郎才女貌。”
戚百合捧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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