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好了!不要闹了。”
母女俩的争论以唐娜的霸道收场告终。
聆听了全程的芙洛拉感到有些惊讶。
她看向不远处极尽奢华的主神大殿,一会儿进了这个几层楼高的大殿,她就会见到那位传说中这个世界唯一的神明。
无神论者芙洛拉自然是不信神明,她本以为她进宫当神妃,那位陛下最多会赐予那对母女一些财富。
可是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美貌?那也是能够赐予的东西吗?
如果真能这样,那她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神明存在的真实性。
喉咙忽然升起一阵痒意,芙洛拉咳嗽了两声。
尔文担忧地问:“还好吗?能坚持吗?不然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去见陛下?”
海格斯睨了弟弟一眼,“发个烧而已,有什么坚持不了的?”
他轻轻摩挲了下手套上的银链,须臾后,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朝着大殿方向整了整衣襟。
“进殿。”
第3章
芙洛拉是被尔文搀扶着走进大殿的。
她的脚上也有瘀伤,脚下踩的这双大了一圈的高跟鞋还是她继姐的,走起路来很不方便。
如果不是怕被扣上不尊敬陛下、渎神的帽子,芙洛拉甚至想让尔文背她进去。
一路走来时,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进了大殿之后,这种紧张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难以忽视的强烈感受——
好冷。
炎炎八月,大殿内的温度比外面低很多,这对于只穿了一条三分袖绸缎长裙,还感冒发烧的病号来说很是要命。
芙洛拉干脆利落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声音也没有多大,但在静谧得只能听到脚步声的大殿里,居然就这么激起了几遍回声。
众人紧张地停下脚步,芙洛拉随着他们的视线向大殿的尽头望去。
倒是没能见到传说中的神明。
大殿内部光线昏暗,本该放置王座的地方被一个巨大的黑色帷幕遮挡,看不到后面的人。
整得还挺神秘,令芙洛拉想起前世常看的歌舞剧表演。
帷幕缓缓拉开,聚光灯打下来,来个华丽登场什么的。
帷幕后的人并没有对这声喷嚏做出反应,众人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大殿过分宽绰,令这段路显得十分漫长。
又走了许久,芙洛拉再次打了个喷嚏,还咳嗽了两声,回声残忍地声声回荡在整个大殿内。
芙洛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两个王子,海格斯面无表情地给她递了张手帕,尔文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了上去。
就在这时,帷幕后方终于传来了动静。
“哗啦——”一声,很明显是水声,再确切一点,应该是什么东西从水里钻出来的声音。
不是吧……
陛下大清早在帘子后面泡澡?
【吵死了吵死了,是谁在大殿喧哗?】
【扰人清梦,当罚。】
两个男人的声音随后响起。
芙洛拉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其他人,又目测了一下他们与帷幕之间的距离——至少一百米以上。
也就是说刚才这些声音,除了五感超越常人的芙洛拉外,谁都没能听到。
她被扶着继续向前走,前方两个男人的谈话声愈发清晰。
【亨尼,你快看外面那个银发少女,她好美。】
【哈洛什,你刚刚还嫌她吵。】
芙洛拉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前方有任何人。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惊人的猜想:这两个人是在密不透风的帷幕后面说话的。
难不成这个大黑帘子还有单向玻璃的功能?
走了一路,亨尼和哈洛什就叨叨了一路,就在芙洛拉猜测他们哪个才是陛下的时候,众人终于在帷幕前停下,两人的对话也止住。
“低头。”海格斯在芙洛拉耳边提醒。
芙洛拉垂下头。
海格斯直接对着漆黑的帷幕说:“陛下,夏普家族的新神妃到了。”
夏普是芙洛拉和父亲的姓氏,父亲死后,唐娜母女并入他们的家族,芙洛拉被送进神宫,家族受益。
帷幕后面没有动静,甚至没有人去拉开帷幕,长达半分钟左右的死寂过后,海格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陛下,夏普家族的新神妃……”
“为什么现在过来?”
帷幕后的人终于给出了回应。
该怎么形容这个声音呢?像海风吹动屋檐下的贝壳风铃,清冽悦耳,恰如其分的低沉,淡漠清冷到令人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却偏偏带了几分刚醒时的哑。
这声音的主人明显比刚刚的亨尼、哈洛什两人年轻一些。
芙洛拉抬起一点头看向紧闭的黑色帷幕,眸光微动。
海格斯:“出了点意外状况,陛下。”
他说完这句话便停下,并没有再解释的意思,像是笃定对方不会好奇这所谓的意外是什么。
几秒后,“知道了。”帷幕后的回应毫无波澜。
海格斯示意身后的侍从上前,侍从手上的托盘里放着几页纸张、羽毛笔和墨水,他们从唐娜手中要来了家族徽章。
确认过家族身份后,侍从小声告诉唐娜阅读纸张上的内容。
芙洛拉偏过头,凭借过人的视觉也看到了一些内容,纸张首页上明晃晃的“契约”一词一下子闯入她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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