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待久后不说别的,单单这说话阿巡就和从前很不一样。”陆芸花点点头,很郑重般上下打量一番白巡,表情严肃地说道。
想揶揄一番陆芸花,反倒被拿着刚来时候的事情打趣,白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听一边卓仪低低笑了几声,孩子们也像小仓鼠般发出压低了的嬉笑声,整个人都囧住了,只得拱手向陆芸花讨饶,示意说不过她。
陆芸花含笑斜斜瞧他一眼,也不再“乘胜追至”,反倒空出手来摸了摸云晏和榕洋的小肚子,说:“我看不是饿是馋吧,看看这小肚子还有点鼓鼓的呢,等会儿的烤肉要怎么吃?”
榕洋悄悄吸了肚子,腰背也不经意挺直了,云晏撅起嘴也跟着摸摸自己的肚子,嘟哝道:“可是脆皮猪肘也很好吃呀,而且、而且我吃猪肘的时候都不知道晚上还要烤肉呢!”
“那就只能晚上少吃些了,免得积食。”陆芸花毫不犹豫回答。
云晏和榕洋的眼睛一下瞪大,连弯着腰看烤架的阿耿都稍微摇晃一下,非常不敢相信陆芸花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的样子,长生也像他二哥似的撅起嘴,轻轻摸摸自己有点鼓起来的肚子,小声说:“长生还是想吃,只要……只要多动一下就会饿了吧?”
云晏眼睛一亮,现在在这里说话不如马上就去活动一番,争取等等多塞两口五花肉,又是一下跃起,惊得陆芸花伸出手在他和炉子之间挡了挡。
就听云晏信心满满大声嚷嚷道:“没有关系,我们打一会儿沙包,等一下又能吃很多了!”
“嗷呜——”他意气风发的指向一边稍微柔软一些的地方,阿耿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听懂了“打沙包”三个字,垫子上躺着的呼雷扬起头,发出长长一声嚎叫,起身屁颠颠走到云晏身边,似乎对这个提议再满意不过了。
芦苇间栖息着的水鸟们本来都习惯了这些突然到来的一行人,只时不时警惕地看一阵子他们在干什么,此时被这声音惊起,瞬间从芦苇中“呼啦啦”飞起来,一片黑压压过后再不见踪迹,也不知还要多久才会回到这里。
打沙包是最适合多人玩的游戏,之前陆芸花做给陆榕洋那个小沙包早已寿终正寝。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布料,就算孩子们再怎么爱惜,经过长时间的激烈玩耍后也撑不住了,沙包坏了后陆榕洋很是郁郁寡欢,陆芸花便选了些很硬挺的布料又给他做了几个沙包,这才把他哄好。
烤肉炉子就这么大一点,东西也都是备好的故而用不到别人帮忙做什么,人全挤在跟前陆芸花还觉得烦,所以今天也是头一遭,卓仪这个从未跟着孩子们玩沙包的也上场了。
他当然乐意陪着孩子们玩沙包,只是以他的身手上场就未免有点太欺负人了,不过今天有白巡在,一边一个大人就正好。
只见白巡拿着沉重的沙包如同捏着一根羽毛,泼墨作画一般轻轻掷出。淡色袍角飞扬,他狭长的眼尾轻弯,有种说不出的风流写意,可手中黑影却似一道疾光般飒然惊出,笔直如同利剑,直直刺向中间卓仪。
卓仪岿然不动,面色平和,微背着一只手站着,忽的一阵风吹来,他袍角被吹得猎猎作响,黑影在风的裹挟中更是狂暴,转眼间就到了卓仪面前。
很快又很慢,起码在卓仪看来就是如此,他睫毛微微颤动一下,微微翘起的唇角还带着温润的笑意,只轻轻侧了一下头,那携带着风雷之势而来、如同暗器一般的沙包就被卓仪牢牢困在掌中。
“轻些,莫要将芸花做的沙包弄坏了。”卓仪沉声说着,转头去看陆芸花。
陆芸花放下手中调料抬起头,这时茫然换了个姿势:“怎么还不开始?”
一如往常。
中间表情认真的榕洋矮了矮身子,更是专注。
卓仪:“……”
卓仪微不可查叹了口气,和做出同款表情的白巡对视一眼。
每次用武之时陆芸花都能毫无感觉地自动找到“这很正常”的借口,亦或者像现在一般正正好错过,也叫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之前还担心陆芸花接受不了“武功”这事情,现在都有点好奇起来,如若不做遮掩,陆芸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异常。
卓仪默默想着,只无奈笑着摇摇头,问:“我接到就该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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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春,夜晚到来的时间比冬天晚了不少,但当阳光暗淡的时候温度还是会“嗖”的一下降下来。北地皆是如此,春秋的温暖都来自于太阳,所以大家也只玩了一会儿,炉子上烤五花好之前就收拾收拾坐下了。再者如今可没有路灯,暗下来后路都不好走,要赶在黄昏时候回家才行。
众人围着圈坐下,烤好的厚五花放在中间,炉子上新加了里脊片后陆芸花也跟着坐过来。
拔开葫芦塞子,卓仪给大家倒了甜甜的茶饮,用的是家里有的木头杯子,卓仪前面杯子上有一朵小花般的纹路,陆芸花面前亦然。
“哎哎,今日喝什么甜饮子?看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白巡不知什么时候也在筐里放了个葫芦,这时候拿出来一脸神秘地摇了摇,得意极了。
卓仪刚想说什么,白巡就伸出手马上制止他,嘴巴撇了撇,拖长语调:“哎呀哎呀,是酒!知晓你不喝,我一个人……”
他突然看见对面陆芸花,很是不怀好意地看一眼卓仪,怂恿道:“嫂子要不要喝一点?上好的青州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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