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村长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理解为什么陆芸花对方子这么轻描淡写,这时候就连木匠、铁匠这种手艺要教给徒弟,徒弟都要先帮着干上几年活、每年给钱孝敬师父才有机会看一看,厨子也是同样,学徒刚开始连摸刀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再者这事说白了是秦婶家的事,陆芸花何必折损自己的利益去做这事情?
陆芸花笑了,微微下垂的眼角让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娇憨可爱,她说:“陆爷爷,方子在我这里不知道还有多少,秦婶从前帮我不遗余力,把我当做亲人般爱护,我开食铺时候更是日日都来帮手,六叔一家人也从未有过什么怨言。”
她未再说下去,陆村长已经明了了,慈祥又赞叹地看着陆芸花,重重说了个“好”字。
陆村长最大的忧虑已经被解决了,他就是怕人多以后他们隐居在这里的事情被暴露出去。现在想想,卓家老大老二多是在卓仪的朋友家,见过的人不多,老小长生离开那地方时更是尚未长开,连话都说不利索,能把他们三个认出来的估计很少,卓仪在靠近深山的地方,又不爱出门,想来也是安全的。
至于他……这些年都老得不成样子啦!
他直接对陆芸花说:“你安心做手里的事情,其他不用担心,我有认识的人可以帮我们扬名。”
陆芸花拿着碗告辞离开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她忘记说借书一看的事情了,只能等明后天专门再跑一趟。
再者是……她隐隐感觉到,陆村长的权势和人脉比她想象的更强大,一个村长……这时候乡下地方势力在本地比政府势力强,所以陆村长他说他在周边有些面子,不用愁销路和田家的手伸不到陆家村她都觉得正常,现在一看,似乎陆村长连外头都很有些能量。
是不是我不管这事情也能解决啊……
陆芸花心里直犯嘀咕,转念想着:她不喜欢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不管别人做的怎么样,是不是她白忙活一场,总归要想着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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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花先是到家里放了碗,又说了柯耿他们可以在家住的消息,看他们各个高兴的不得了,心里也极为愉快。
说了一声后她赶忙去了秦婶家,去和他们说她和村长聊过的事情。
一到秦婶家,就看见他们又在做豆腐,早上出去贩卖的陆六叔推着磨,空空的竹筐放在一旁,李氏正认真清洗着上面残留的豆腐渣子,他家没有小板车,只得用竹筐挑了切成块的豆腐去卖。
陆芸花昨天怕点豆腐失败,特意多泡了一些黄豆,今天还能再做一轮。
她看陆六叔推着磨,脸上还挂着不自知的笑容,惊讶问:“六叔这是……都卖完了?”
陆六叔一张从来都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一个包含着骄傲和高兴的小小笑容,红色在黝黑的脸上泛起,居然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正好推完最后一点,直起身子和陆芸花讲起他早上出去卖豆腐的过程——
陆六是个非常不善言辞的人,在他心里什么事情只要做出来就好,他一向把讲话这件事情托付给妻子,平日活得像个哑巴,家人不是没有说过他,他说这样习惯了,觉得这是最舒服的状态,大家也就不好总是逼迫他改变。
只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出来,妻子在家里忙碌,他小心挑着担子站在路口,居然有些无所适从。
陆六没做过买卖,只得随意挑了个路开始迷茫地向前走,终于快见村庄,才发现这里是他不怎么熟悉的王家村。
王家村同陆家村相近,村里也有些人家有王家村的姻亲,只是他个人来说这个村子不太熟悉。
他走进村子,一路上几次想要放大声音学着从前来过村里的小贩那样叫卖,却白白张了好几次嘴,什么都没喊出来。
陆六站在大家都会路过的村子中心,这几天太阳不错,有不少人拿着凳子聚在一起晒太阳聊天,现在这个时间太阳还未全都出来,已经有零星几个人在那里坐着。
他走到附近,想要吆喝几句,努力发出最大的声音,听来却声如蚊蝇。
心里为自己的不争气而生气,陆六明明想要做到,就是做不到,无力和沮丧逐渐溢满他的心脏。
“你是……陆勤他爹?”
这时,一个略有犹疑的声音问道。
陆六抬头看过去,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看起来年岁和他差不多大。
他不明所以地点头,就见那人眼神瞬间亲热起来:“陆老哥,你喊我王三郎就是!你家陆勤原先做工的主家正是我家亲戚!”
王三郎赞叹:“陆勤真真是个好小伙,我亲戚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你们家呢,他知道因为他你家被田恶……田少爷盯上了,急需要钱财,准备能帮一把就一把,说这事情还是因他而起,总不能叫好人寒心!”
陆六听着这些话,按着扁担的手不自觉紧缩。
他不是没有后悔过为什么把孩子教成这样子,直到后来陆芸花因为之前的帮助也对他家的事情尽心尽力、直到面前这个王三郎说出这些话,他的心里才开始释然——教孩子做好人总归没有错。
“陆老哥来我们王家村是要做什么?”王三郎不自觉打量几下竹筐,犹豫问道:“可是来……做买卖的?”
就这样,陆六叔甚至都没有吆喝,筐子里的豆腐就被热心的王三郎帮着卖出去,他一个摊主,做买卖的时候竟然只用站着收钱,看王三郎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同每一个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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