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被这么盯着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道:“这个都是我们九清县众所周知的秘密了,县西边的墓地只要有年轻的女子下葬就会被人刨出来偷走。”
“哦?墓地不是都有守墓人吗?你们没有嘛?”凌子萩闻言,问道。
沈大人叹口气,“说到守墓人就因为女尸丢失找不到原因,好多人以为闹鬼,这守墓人早都没了。”
“这事儿有多久了?”司炎修皱眉补充问道。
沈大人想了一下,“五六年有了,起初百姓们还轮班守夜,可是大人也知道这人总不能总是在那地方耗着吧,再加上白日劳作也不可能天天看着,久而久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为了防止尸体被盗,好多人都等着尸体在家里放着发臭才下葬。
可尽管如此,这尸体还是会被偷走,所以在九清县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宁可把自家姑娘嫁远点,都不愿意让她们死在九清县,至于别人家的娘子,若是暴毙也会不远百里奔波,买汳州或者江州的墓地掩埋。”
凌子萩听到这,微微挑眉,看来这偷尸体的「贼人」还挺嚣张,把九清县的百姓都逼到这个份上了,如今更嚣张的是,他..开始杀人了。
“那这个女死者你认识吗?”司炎修说着拿出凌子萩一并交给他的女尸画像。
九清县本就人口少,沈大人闻言只是看了一眼,同时嘴里便说出一个人的名字:“这..这不就是县北边的杨春花吗?”
他话音一落,大、小武也围观过来看,道:“我们兄弟俩方才也讨论呢,总觉得这个女的哪里见过,大人这么一提醒,确实是县南的杨寡妇。”
“寡妇?”凌子萩捕捉到大小武说话的重点。
大武点头,道:“杨春花今年三十有一,她夫君死得早,再加上她性格泼辣,到现在也没找个下家嫁了,所以县里人都叫她杨寡妇。”
“我听说这个杨寡妇可不一般啊。”大武刚说完,小武就开始补充。
“不一般,说来听听。”凌子萩继续道。
“我听一块儿的人说,别看她是寡妇,和县里的汉子没少勾搭过,县北的薛木匠,县东的张铁匠,县南的陈渔夫和她..哎呦!”小武的话还未说完,头上就被人狠狠给了栗子。
他捂着头,一脸委屈地望着大武。
“那都是道听途说,我就说你是个包打听,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给大人说,你觉得这些不入流的东西能入耳吗?”大武叉着腰,一副要好好教育弟弟的架势。
凌子萩扫了眼已经开始相互调笑斗嘴的少年,目光再次放在司炎修严肃的脸上:“子昂,我们是不是应该。”
“沈大人。”司炎修把手中的验尸单和画像收好。
沈大人连忙拱手,等着他的吩咐。
“你带我们去趟杨春花的家里,至于大、小武,麻烦二位去把这传言里和杨春花有关的人都找来,我们在杨春花的家里碰头。”
“是!”
司炎修的话一交代完,大小武就连忙往外面跑开始寻人。
沈大人见司炎修已经进入查案的状态,整个人也是很兴奋,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传闻中的大理寺卿在他面前亲自破案啊。
半日的脚程众人抵达杨春花的家门口,九清县的北生活地是旧区,因为常年遇到山体滑坡的波及,大部分人都已经从这里搬离去了南边,仅留下少数的老弱病残和一些穷苦人家驻留此处,成了寡妇、没了收入来源的杨春花就是其中之一。
随着几名差役的破门,司凌子萩走到杨春花的家中。
她的家和平常人家没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点,看来杨春花的家不是第一凶案现场。
凌子萩视线收回,目光放在唯一值得人关注的凌乱床榻上,随着鼻尖里隐隐钻进来的一股扑鼻腥臭味道,她朱唇不自然的拉直,毕竟验了那么多尸体,去了那么多青馆,这味道是什么,她多少也是清楚的。
她走到杨春花家的窗扉前想让外面的空气冲散屋内的怪味,谁知这不开还好,一打开一股扑鼻的霉臭味道差点把她掀翻过去。
“唔。”凌子萩捂着嘴,连连后退。
跟在她后面的沈大人见状快速上前把窗扉关上道:“司夫人可能不知道,这杨春花家隔壁刚好对着于记的后院,他是我们九清县拾荒的,家里总是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免味道难闻些。”
凌子萩闻言,点点头,虚弱地朝屋外走准备透透气。
此刻大、小武已经带着杨春花的姘头来了,司炎修正在审问他们。
“我是和杨娘子有关系,但是她的死和我没关系啊。”薛木匠似乎是急急忙忙赶来,头上的锯末渣子还未清理掉,一听司炎修问杨春花的事情,连忙开始喊冤。
“那可不,我是个老光棍单身多年了,和杨娘子是有那么点关系,但是仅限于金钱上的,每次都是银货两讫,没有什么不愉快,为啥子要杀她?”张铁匠附和着点头。
“我也是,我没杀她,两日多前我是来她这里了一趟,但是那事儿办完就走了,那时候她还好好的呢。”陈渔夫把编起的裤脚放下,回应。
司炎修望着面前的三个人,道:“你们都说没有杀人,那前两日你们都去了哪里,可有人能证明?”
三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张铁匠说杨春花遇害的那日他在给一个顾客送修复好的镐头,剩下二人全数都没有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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