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言连忙点点头,再次开始在书案前一摞子宣纸上翻找起来,“有,三张单子上都有。”
说着,他抽出两张还算崭新的宣纸递了上去。
司炎修拿过,望着上面的字迹,两张上面写的潘艳,一张是一年前的,另外一张是二十日前的,第三张单子上写的名字鲁清,潘艳很好理解,再加上潘嫣之前留下的笔迹,回去一比对就知道了,至于这鲁清。
“鲁清?”司炎修扬眉,望着男子不解。
“哦,是这样的,鲁荣当时入宫府的时候,为了恪守本分给自己取了个字曰「清」应该是鞭挞自个时时保持清醒,恪守本分吧。”男子连忙回答。
凌子萩凑头望着上面的自己,想想还真是可笑,一个入了大户人家凤凰腾达的管家,想让自己保持初心,殊不知最先犯下如此孽债的也是自己,真是讽刺。
“这字迹。”凌子萩望着鲁清的清字,突然想到这么连忙开口。
司炎修点点头,抬眼望着对面男子道:“鲁荣画押的时候是用哪只手写的字?”
“哪只手?”男子挠挠头想了许久,才说道:“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受伤的那只手吧。”
“好谢谢了!”司炎修把单子收进怀中,起身离开。
从宽窄巷子出来,已经鸡鸣破晓。
二人马不停蹄地抵达大理寺,司炎修在布置抓捕鲁荣的事情,凌子萩搬了把椅子坐在宫守林的对面,望着这个不过几个夜晚已经显得极度疲惫的老者,正想着有些话应该如何开口。
对面的男子却嗤笑一声,率先道:“司夫人。”
凌子萩回神。
“是不是案子已经破了?”宫守林这次没有如往日般激动,端坐在木板床上,眼神如炬般盯着对面女子。
凌子萩重重点点头道:“宫老爷子都猜到了?”
“呵呵!”他又发出一声轻笑,道:“从你把那破碎玉镯拿给老夫的时候,老夫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我宫某人一生未曾亏欠过谁,挣的每一笔钱都问心无愧,却不想在阴沟里翻了船。”
“老爷子。”凌子萩深吸一口,想出口安慰。
“告诉我,潘嫣是不是背叛了宫家?”凌子萩的话还未说完,对面宫守林打断她的话。
凌子萩摇摇头,之后又觉得不合适点点头,把查到的所有一切说给了对方。
“妇人之见,老夫终是没想到她竟然做了如此龌龊之事,如今被人杀了也是咎由自取!”宫守林听完,气愤一跺脚。
“宫老爷子,事情已经如此了,子昂现在去宫府抓捕鲁荣,您放心,大理寺会帮着宫家。”
“晚了,晚了!”凌子萩的话被打断,宫守林频频摆手摇头:“宫家没希望了,覆灭了。”
凌子萩有些茫然,按道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只是管家一个人做的,大理寺只要有充足的证据,宫家就算被波及也不可能说完全没有翻身的可能,宫守林这般说又是何意?
“宫老爷子。”
“司夫人。”宫守林抬眼和对面的女子对上道:“老夫想给你讲个故事,可愿意听听?”
凌子萩颔首,示意大理寺的捕快给里面的人倒茶后,耐心的听宫守林的诉说。
他的故事很短,很平淡,却又带着几分感人。
当宫守林把故事说完,他对着凌子萩挥挥手道:“司夫人去忙吧,老朽想一个人静静。”
凌子萩起身对着宫守林鞠躬,转身走出大理寺牢房。
此刻外面已经围满了不少百姓,她眺望不远处大堂方向,看来鲁荣被捕,司炎修已经开始准备审案了。
第343章 秽黩血夜(21)
“啪”
惊堂木在大堂内响起,瞬间周围围观窃窃私语的百姓变得安静下来。
鲁荣拖着枷锁出现在众人视野。
“鲁荣你可知罪?”司炎修坐在高堂上,冷冷望着对面的男子,把鲁荣从宫府抓出来一切都算顺利,起初这个男人是错愕的,之后当他望着扣在自个脖颈上的刑具,眼底了然,便跟着捕快顺利来到大理寺。
鲁荣低头沉默不语。
司炎修眸光扫过对面的男子,深知他应该是彻底放弃抵抗,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对着白彦示意。
白彦颔首,把关于杨庭宇案子的全数证据都摆在他面前。
司炎修继续道:“不说说你是怎么杀人的?”
鲁荣淡淡扫过地上的物件,耸耸肩,道:“不错,杨庭宇的死是和我有关,蛇卵丸的配方是我换的,可是我觉得我没做错。”
“没做错?杀人偿命,你觉得你没错?”白彦站在他身边,气愤地眯紧双眼,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杀人还能这般恬不知耻的人。
“我有什么错?”鲁荣仰起头和白彦的眸光对上,“白少卿在朝廷也待了不少年岁吧?”
白彦皱眉,有些不理解鲁荣的话何意。
鲁荣讪笑两声,回眸望着身后的一票百姓,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围观,说道:“先不说圣人的畏承变法让如今的蔺国周边屡屡被夷国侵犯,就说如今圣人的作为谁人不知他后宫藏着个男宠。”
啪!
“你闭嘴!”白彦一怔,上前冷冷给鲁荣一个巴掌,要知道这件事情虽然所有人心知肚明,但是这么久没人坦诚布公的说,就是怕影响了上面的清誉,如今却从一个死/刑犯的嘴里说出来,这让圣人的颜面在百姓面前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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