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同于尸体的腐烂,似乎它还带着几分尿臭味。
凌子萩作为女子,当然知道这味道是哪里来的。
云柔有带下病,而且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所以她找白彦去皇后那里要了盐袋子,这东西后宫的妃子基本人手一个,像皇后这样地位的基本上有好几个,别看如此,因为用的是汳州的海盐,极难运输,所以在宫里下人眼中它还是很难得的。
“现在舒服点了吗?”凌子萩没有回应云柔的问话,而是关心她的病情。
云柔勾唇一笑道:“好些了,多谢姑娘帮衬。”
凌子萩摇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姑娘,已经嫁人了。”
“哦?那姑娘怎么。”
“外面的司大人是我的夫君。”
云柔听到这一瞬间反应上来,道:“原来是司夫人啊。”
凌子萩起身把手中的凉水倒掉,再给云柔换上一杯新水顺便把白彦送进来的姜红糖倒在杯盏中,搅拌后再次端给云柔道:“春日万物复苏,这病也大部分在这个时候得,云柔姑娘还是得注重保养身子,不然后宫这些主子的衣衫谁给绣啊?”
云柔望着手中带着丝丝暖意的热糖水,咬唇不语。
“云柔姑娘还未二十二吧?”凌子萩望着她的失神,忍不住询问。
云柔点点头,“今年二十有一了。”
“那明年就可以出宫了?姑娘如今在宫中这个差事,定然存了不少银子,出去后也能寻个好人家。”
“呜呜。”
凌子萩的话说到一半,对面的云柔终于绷不住了,掩面哭泣道:“嫁人,如何嫁人?魏富死了,没他的放话,你真以为我出宫有指望?就算能出去,谁又会要我这样的残花败柳?”
第259章 皇城梦魇(18)
凌子萩凝着抽噎个不停的云柔,心疼之余她伸手把她搂紧怀中,轻拍安慰,道:“云姐姐的事情都过去了,魏富如今已死,若是姐姐真的想出宫,等皇后娘娘从冷宫出来,我愿意帮衬,给你请个旨意。至于嫁人的事情,姐姐把身子养好,这么好看的脸也会找个好人家的。”
“真的?”云柔哑声询问。
凌子萩点头,心里默念道:那也得等皇后娘娘出来才行。
“其实魏公公的事情,我知道真的不多。”终于云柔愿意说心里话了,“我十二岁进宫那时不过是司制房的绣女,魏公公看上我,是在两年多前,如今能到司制房主事,说实话和魏公公的帮衬有脱不开的关系。”
凌子萩抿唇,其实不用云柔说,这点她都能猜到。
“后宫本就是人吃人的地方,想要在这里生存,我们这些蝼蚁就得有个依靠,当年魏公公提出那样的要求,看似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拒绝或者应承,可是谁不知道,若是拒绝这后宫就没办法待下去。我的身体也是在那以后出现问题的。”
云柔说着,眼底出现一层雾气,懊悔、无奈、愤恨在她的眼中纠缠。
“司夫人或许不知道这男人身上若是少了个宝贝,心里就不一样了,他们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是祈求得到什么,受苦的永远是我们这些宫女,魏公公有很多新奇的玩意,都是为我们这些宫女「发明」的,什么缅铃,三十六宫都是春的。.基本上我都试验了个遍,导致这病也就从未停止过。”
凌子萩伸手把云柔的手握紧,她现在能明白为何云柔对白彦的询问魏公公的事情有那么强的攻击性了,魏公公于她是恨又是惧。
一方面她庆幸这个男人死了,另一方面这个男人死了,她之后的一年在后宫只能被人欺凌,侮辱,再无人成为她的庇佑。
“那魏公公为何被杀,你知道吗?”凌子萩问出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
云柔摇摇头:“魏富在圣人身边做事儿,这个人一向谨慎,对于他的事情我真的知道的并不多,在加上我跟着他才有两年,这两年除了最近宫内发生的大事儿,还有什么能让人彻查的?”
“这样啊。”凌子萩低垂眼眸,心中有些不甘。
“不过。”云柔咬唇突然想起什么,喃喃道:“我记得魏富曾经给我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在宫里也有个搭伙的宫女,我记得叫什么如意吧?”
“你确定?”凌子萩眼神闪烁,追问。
“嗯!”云柔点点头道:“她跟着魏公公很久了,而且好像两人到现在在宫外都有联系,至于旁的,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凌子萩会心一笑,又用力握紧云柔的手,起身离开。
“夫人,如何?”凌子萩从云柔房间出来后,一直站在门口焦急等候的白彦上前询问。
凌子萩对着白彦点点头,走到司炎修面前,道:“她确实不知道魏公公的事情,但是却提供了另外一个人。”
说着,凌子萩把屋内发生的事情给二人细说。
司炎修听到这,点点头道:“这好办,我去内阁查一查,定然会有线索,这会时间不早了,夫人先回,我已经让鱼小碗在宫门口等你,记得好好休息,有线索我随时告诉你。”
说罢,司炎修伸手拂去凌子萩贴在额头的凌乱发丝,俯身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话。
凌子萩「噌」一下红了脸,瞪大双眼望着已经距离她几步之远的男子背影,嘴里哝哝道:“什么嘛,「道貌岸然」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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