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声音,江浅书面上的红潮立刻退却, 他沉下脸冷声道:“浮罗教主专好行爬窗之九流行径?”
坐在窗沿上的浮罗听见他的话,立刻跳下来, 走到他面前坐下把玩着手中玉石子说道:“本座先前说的条件你可想好了?”
“教主还是回去吧。”江浅书道, “另学他人武功无疑欺师灭祖, 此事在下做不出来。”
“呵。”浮罗嗤笑,“欺师灭祖的事情你不是已经做了么?”
江浅书面色一僵, 浮罗虽然看不见帐幔后他的神色,但却能感觉到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 于是有继续说道:“你本就是极阴之体,修行我教武功再适合不过。否则以你的资质,就算练到死也不能够到你那师父边角。”
听到这里,江浅书依旧一言未发, 但他的手掌已经在不自觉中握紧。
浮罗将他手上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轻笑一声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施施然离开了。
离开时他故意将屋门关得响亮, 使得榻上之人更加握紧了拳头,直至血腥味传来才如梦初醒。
自己穷极一生也无法追上那人吗?
可若是自己追不上,那人会离开么?
江浅书抬起手,望着自己掌心的血迹,想到的却是今日在荒漠的种种。
能在一众人手中全身而退,这究竟需要怎样的功力?
回想着她从天而降,漠视一切的眼神,江浅书的心跳又漏了几拍。
他将脸再次埋进枕巾之中,心里觉得这人有些过分。
明明成为了他的神祇却又自顾自的走下神坛,最后又在他以为她会永驻人间时回去。
这样的人他又该怎么追上去?
江浅书不知道。
浮罗的话语像是魔咒一般还是萦绕在他心间,久久不曾散去。
客栈正堂内,浮罗坐在角落喝酒,满意地听着在座之人关于荒漠的谈话:
“听说了么,东边荒漠死人了。”
“小子大惊小怪,荒漠哪里有可能不死人。”
“不是,死了是二十来人,都是刀伤!”
“哈,咱们这破地方还有人来?”
....
他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含笑听着他们争论,恰好此时看见进来的裴舞影,他还友好地挥了挥手,只是后者脚步一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浮罗也不在意,只是那明晃晃的视线就这么盯着她,在其身上肆意游走。看着她将药交给店家又看着她走了过来。
“咚!”
裴舞影坐在了他的对面。
“想与裴堂主同座而席可真难。”他抚唇递上酒坛说道,“赏个脸?”
“不要。”裴舞影冷淡地拒绝。
“真无情。”浮罗叹了一声随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道,“裴堂主似乎从来不在意本座的身份?”
裴舞影听见他的话抬眼看过去,见他此时单手托腮正看着她,眼神一瞥便说道:“都是人,有何区别?”
人这个概念对她来说很模糊,在她看来,比起单独的个体,人更像是一个贴上了标签的族群。因为没有鲜明的概念,所以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产生区别对待。
“江浅书也是?”
裴舞影白了他一眼。
那小崽子是这个世界的未来反派,差点neng死主角的那种,是你这个死变态能比的么!
浮罗看见她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即低沉地笑了出来。
或许裴舞影自己都还没有发觉,方才的这番举动与她脱口而出的话形成了鲜明的矛盾。
不过浮罗会这么好心地告诉她么?
“裴堂主,阿影。”浮罗凑近了一点,盯着她漆黑的眸子突然说道“本座很喜欢你的眼睛,你愿意挖了给本座么?”
卧槽!死变态啊!
裴舞影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中刀立刻出鞘,直指浮罗,眼看就要削去他的鼻子。
随着她的动作,原本还算热闹的正堂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所有人都默契的跑了出去,只剩下店家欲哭无泪地躲在角落,哆哆嗦嗦地说道:“客....客官,本..本店..店小本经营,二位能否出去打?”
刀尖在浮罗鼻尖的一寸停下,裴舞影对店家的话置若罔闻,她冷漠地看着面前面不改色的浮罗在他鼻尖上留下了一道很浅的血痕。
“阿影真心狠。”浮罗终于是后退了半分,“既然不能给本座眼睛,不如把你的徒弟给本座吧。”
这一次他刚说完便感觉到前额有风吹过,他仰面,恰好躲过横劈过来的刀锋。
裴舞影看着空中飘落的几缕发丝,“啧”了一声后终于是收了刀。
这死变态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这辈子竟然能跟反派扯上关系,害得她不能动手!
天知道她刚才忍了多久没有下重手!
今日遇袭本就让她心中烦闷了,现在小徒弟受伤不说,身边又跟了一个死变态,她都快憋屈死了!
裴舞影越想越气,见一旁浮罗还在打量她,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浮罗教主日理万机,有事不如离开。”
浮罗听后竟然是笑了:“本座的日理万机不过是灭了武林正道,难道裴堂主也无动于衷。”
这个垃圾武林有什么好的!裴舞影想着,各扫门前雪,对于自己那点破烂功法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见她不说话,浮罗也笑了笑,拿着酒坛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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