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耐下心，引导说：“你们先不要去硬想，要不……你跟我说说我们脚下的浮冰？你是生物学家，讲讲这附近会有什么动物？”
    许终看向远处，情绪似乎安定下来了一点，默默地说：“其实末世来临之前，地球已经快死了。”
    大家都是一愣，因为许终说的内容实在有些黑暗沉重。
    许终蹲了下来，摸了摸脚下的冰，继续说：“整个蓝星气候变化，其实大家都有感觉，身边的极端天气越来越多了，人类之外的生物飞速灭绝，其实要不了多久，很多重要的昆虫就会消失，粮食也就没了……”
    “这……跟末世关系很大吗？”吴昭问。
    “当然，楚楚应该跟你们说过我的研究吧，因为生态系统的不正常运转，导致了变异能量积累，所以才产生了末世。”许终手里捏着一小块冰，看冰块融化，继续说着：“其实末世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就是生态系统的自救手段而已。”
    “可是……死了好多人啊。”旁边的飞行员忍不住说。
    许终轻轻笑了笑，语气很无奈地说：“可是人类杀死的其他生物……数量比这个可多了不知道几百几千倍，为什么一个人就要比一个小虫子重要呢？”
    听见许终这么说，叶初又感受到了一阵熟悉——这正是古树曾经说过的话，人类并不比其他任何生物更加重要，而且，人类就是末世的罪魁祸首。
    她轻轻问道：“所以……其实末世就是一种极端的能量重新再分配的手段？把所有东西打碎重来？”
    许终的眼睛终于亮了亮，用高了一点的声调说：“没错！我讲课的时候喜欢这么说，其实就是生态系统里的其他生物，不堪压迫，一起来推翻人类□□。”
    “这是必须发生的吗？就没有其他办法？”韩杨沉声问。
    许终笑了笑说：“当然，要不然你去说服那些企业家和资本，让他们少赚点钱，不要研究各种农药，不要排放那么多污染物；还要去说服那些使用这些产品的人，不要再使用那些有害的东西，你找个办法养活他们？”
    韩杨语塞，这话没法接。
    “可……人就是这样的啊……”
    “没错，”许终用手一指，模样像是在上课，“所有的生物都是自私的，都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人也一样。只不过……人类掌握了自己并不能正确使用的知识和力量，所以才会在欲望的裹挟下，通过破坏的方式来满足自己。”
    叶初喃喃地接话道：“所以为了生存，整个生态系统必须要消灭人类……或者说，必须要消灭人类用来搞破坏的手段……那我们这次回来减少丧尸巢穴的能量，有用吗？”
    所有人悚然一惊，看向叶初。
    叶初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毁灭必定发生，我们这样做削弱了丧尸的能量，增强了人类的实力。可就算阻止了末世，按照许终的理论，生态系统还是会爆发的。”
    这时候，一旁的许终突然瞪大了眼睛，呆了好久，才开口道：“对！我……我怎么会一直没想到！”
    说着，许终开始快速地踱步，一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时间异能屏蔽了对能量流动有坏处的行为，并且遮掩这部分记忆……可是我们还是从某种程度上阻止了能量流动……到底会发生什么……”
    许终说的内容太过碎片，在场的人都似懂非懂。
    “许终，冷静点！”叶初提醒了一声。
    许终这才忍住了慌张，说道：“我觉得……我们做的一切好像都是无用功……而且，我好像也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一直以来自信冷静的许终，变成这个样子，叶初和其他人都说不出话来，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叶初见到大家这样，暗道不好。她在末世里见多了这样的情况——人会害怕、会恐慌，然后就会失误，然后就会陷入危险。早在末世来临的第一晚，云山大酒店食堂里的阿姨就不敢去开门。
    她说：“不要着急！这不是你的问题。就算正常的时间线出问题，我们再想办法解决……现在在这里想东想西，没有任何作用。”
    叶初一说话，所有人反而冷静了下来。
    对于吴昭和楚楚，叶初救了她们的命；对于韩杨和飞行员们，他们容身的基地完全依靠叶初才得以存在。这些人见过、听说过叶初在无数个深渊里和危机时刻力挽狂澜的故事。
    反而，虽然许终展现出来的实力一直很强大，计划周密，可在大家的记忆里，毕竟不是那个带领末世的人们一路走来的人。
    这时候楚楚说：“我觉得……我们最好尽快回去看看，如果有什么变动，也好早点应对……”
    “变动？会有什么变动？”
    楚楚也露出了和许终差不多的迷惑表情，好像真的有一个什么未知的东西正在干扰两名时间异能者的感知。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有点不太好的感觉……我们还是尽快回去比较好。”
    叶初问：“我们可以直接回去吗？不用等到末世来临的时间点？”
    “这次不用了，我现在是完整的时间异能者了，随时可以离开时间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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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的回归之旅，比上一次从花城时间泡回去还要夸张。
    上次是一堆自己经历过、但记不太清的记忆碎片，可这一次，在时间通道里出现的画面碎片，全都是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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