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允许庄藤选择陆星盏的。
傅惊野气得要七窍生烟,浑身杀意令人望而却步。
正当他心里油煎火烹,把陆星盏千刀万剐了一遍又一遍后,被气喘吁吁的傅真拽住了胳膊,“你看!”
傅惊野一抬眼,这才看到远处的庄藤。
她坐在行李箱上,脸上写满了烦躁,看到傅惊野,墨镜一掐,然后就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人没走近,就数落起来。
“你就这么干等着?这么多行李,也不知道帮我搬一下?”
望着傅惊野半天无动于衷的样子,庄藤不乐意了,“有你这么请人远走高飞的吗?”
傅惊野一步上前,将庄藤抱在了怀中。
庄藤被傅惊野抱得很紧,几乎透不过气。
她不适地想推开他,却忽然听见傅惊野说。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听声音竟有几分委屈,“我听说你去找他了。”
庄藤明白了过来,“所以你以为我跟陆星盏跑了?”
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吃醋啊。
这个人现在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的吗?
傅惊野将庄藤抱得更紧,“嗯。”
庄藤被迫望着头顶天花板,艰难地抽出手,拍拍他的背,“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呢?”
傅惊野:“所以我刚刚打算去抢你。”
庄藤笑起来,“看来我错过了你一场很精彩的表演。”
傅惊野骤然无言以对:“……”
=
夜里,潼城下了一场大暴雨,航班推迟。
第二日,庄藤和傅惊野出发,前往郊区陵园。
傅时暮晚到一步,看到面前的傅惊野,神色微微吃惊。
原计划是傅惊野和庄藤先去M国,傅时暮下周前往,他打算在这段时间多陪陪乔阳绘。
傅惊野从前说过乔阳绘不少坏话,得知真相后,他显然觉得很抱歉,站在这里的确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但既然庄藤说想来,傅惊野便只好带着她来了。
墓碑上的照片,并不陌生,庄藤在从前解锁片段中见到过。
傅时暮不了解庄藤的身上发生的过往,向她介绍着乔阳绘。
“这是阳绘二十岁的样子。”
傅时暮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像是生怕吵醒熟睡的爱人。
他凝望着照片,眼眶微红,带着化不开的心酸和深情。
“她是一个十分开朗可爱的姑娘,如果她还活着,你一定会觉得她很好很好。”
庄藤唇角牵起,眼底恍惚,卷过回忆的潮汐。
彼时乔阳绘在离开慕英的前一天,找到了南姝。
她站在学校的高处,天空是深蓝色的,清风是冷情的。
一改平日端庄的教师装扮,乔阳绘那时一身黑色夹克,工装裤修饰着纤长笔直的腿,看上去恣意又潇洒。这本该就是她的模样。
“你实在不该跳入这张蜘蛛网,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深陷其中就足够了。”乔阳绘望着南姝,笑容是极致的温柔,“我本就是早死的命了,十年前就已经学会了无牵无挂,可你还有未来。”
南姝微笑,她知道,贺重锦也对乔阳绘下了毒,只不过他是真的对乔阳绘下了毒,但对戴荷只是欺骗。按照贺重锦的性格,他显然最想留住的是乔阳绘而非戴荷。
南姝想说,她也是早死的命,但乔阳绘不会理解这其中缘由。
“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也是能有想要守护什么东西的时候呢。”
乔阳绘望着南姝的眼中,闪过几许愕然。
乔阳绘的脑海里掠过一些画面,有小南姝和秦贵娣站在花海前的照片,也有每日食堂四个女孩打打闹闹的场景,亦有人来人往的校园中,少年悄悄跟在少女身后的样子。
值得南姝以生命为代价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乔阳绘敛下眉眼,唇瓣微弯,“这种心情,真的很美好。”
只有拥有了,才能去守护,不是么。
乔阳绘放远了视线,眺望底下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
“人啊,能放在手心呵护的东西那么那么地少,唯独我们,却能有这么多需要我们忙碌起来的理由。”
南姝一直是个目的性强的人,她要的东西也很明确粗暴,可听着乔阳绘的这句话,她眉梢微挑,心情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和乔阳绘分明有这么多的相似,可这一刻,南姝觉得自己和乔阳绘又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同。
“无论如何,我很高兴我们能够合作。“
乔阳绘沉默了一会,离别前抱住南姝,拍了拍少女的脑袋,“好好活着,不许出事,我们之中总得有一个人留下来,享受成功的果实。”
庄藤对这句话记忆犹新,此去经年,仍记得每一个字的起伏变化,每一个颤音背后的沙哑哽咽。
山间清新的空气从肺腑绵绵地呼出,庄藤将花束放在墓碑前,心底赞同傅时暮的话语。
是的,乔阳绘的确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站在墓园下面的傅萤偷偷望着上面。
因为感觉气氛很沉重,她怕自己上去说错话,就抱着猫猫在车里等。
“那是我的大伯母吧。”
傅萤问猫猫。
狸花猫和小橘猫点点头。
傅萤一下子兴奋起来,整个身子都伸出去看,但看了好半天一无所获。她有点后悔没上去了,她真想看看大伯母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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