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称赞他是热爱工作, 却不知他的痴情。
但陆星盏心中有个白月光的事情,倒是很多人知道, 毕竟这太明显了,在潼大这所美女老师学生云集的一流大学里, 陆教授却活得好像一位苦行僧。
这种人一看就是被困在了从前。
太早路过一场惊艳的花开, 导致往后的路都索然无味。
某一天, 路过的学生发现,实验室的窗帘被拉开了。
暗无天日的实验室,百年难遇地照进了一片阳光。
陆教授勾着腰做切片的时间也少了,坐在窗户前的时间多了起来。
潼大的校园里种得最多的就是樱花树了,因为种得久,所以每到了春日,如云如雾,如山如海,就好像草莓奶昔洒了一大片。
大学占地面积广,小桥流水,电车轨道,古色古香的佛塔与廊桥,掩映在春日樱花中,一阵风一阵雨,匆匆踩着上课铃跑进教室的学生,带进一室的花瓣。
那日研究所的对面开了一家咖啡厅,透过实验室的一半窗户,正好能看到现代简约风格的门庭。
不过是偶然间一个午后,陆星盏疲乏地站在窗户前,做实验做得不知今夕何夕,于是鬼使神差地拉开了一角窗户,想看看外面的天色。
小虫切切。
扫帚沙沙。
有人在外面清扫着樱花瓣。
女子穿着奶油色的长裙,西装领赫本风,典雅秀致,黑发随意地用夹子固定在脑后,持着一杆稻草黄的老式扫帚,慢悠悠地清扫门前落英。
南风过境,又是一场花雨,她的清扫杯水车薪。
于是她停下了动作,望着上方的花树,无波无澜,空空茫茫的,没有半分恼。
真奇怪,陆星盏分明根本看不到这个戴着眼睛和口罩的女子真容,却能感受到她的每一寸神态流转。
他静静地站在窗口看了好久好久,即便是女子已经进去了,他却也没有离去半步。
后来陆星盏找出落了灰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
木盒很古朴,就是寻常农家用来装首饰用的。
手指微有颤抖地掀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纸页,字迹娟秀,落款——秦书。
南姝死后,陆星盏去了一次壶渡,枯死的树遭遇山洪,树根摧毁倒塌,露出下面的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她的遗书。
彼时他声泪俱下。
原来很早很早以前,南姝就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陆星盏没有告诉任何人,藏起了南姝的遗物。
可六年来他没有勇气再一次打开它,唯有今日。
春和景明,万物滋长。
窗台上的盆栽长出了嫩芽,是从前南姝在学校阳光房种下的牛角花开了,牛角花的话语是重逢,它伸着懒腰,抖落泥土,好像初生的婴儿,睁眼看向了那棵樱花树底下。
陆星盏慢慢知道了她叫庄藤。
她很懒,总是那个叫熊希的学生在忙活店内大小事宜,她每日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前台收银处睡觉看小说。
她最爱去的地方是潼城的图书馆,可惜没有校园卡过不了门禁,她总是在前面学生刷卡进去后,趁着门没关偷溜进去。
她也有失手的时候。
有时图书馆前面会有保安看着,有时在某个时间段很长一段时间都等不到学生进图书馆,她只好在存放行李的地方守株待兔。
在她转身装作摆弄头发的时候,陆星盏会过去帮她刷卡,然后在前面的电梯反光里看着她通过,便转身藏到她看不见的地方走楼梯上去。
陆星盏知道庄藤会去三楼,因为三楼全是言情小说。
庄藤总是固定坐在中间的长桌上看书,陆星盏也总是固定站在从左数第五个书架后。
图书馆书架成百上千,藏着知识,藏着人生,也藏着他的暗暗的思恋。
熊希是他的学生,他会让熊希帮他带咖啡,喝完后会把杯子洗干净储存,也会在看到敖宜镜找她麻烦时,设法让他的研究生导师支开他。
那个名叫黄鹂的女学生,交了一份明显带着作弊痕迹的论文向他邀功。
陆星盏冷冷地垂眸望着纸张,面前女学生一双眼睛带着激动和期待,等待表扬。
这是敖宜镜帮她做的吧?当着庄藤的面,故意暧昧地讨论下,完成的作业吧?如果他想得没错,怎么教都教不会,最后她撒撒娇,敖宜镜就直接全权写了这份作业吧。
“又不是你自己做的,干嘛这么开心。”
全班都安静了。
“学术造假,潼大会直接给与处分,你们辅导员是谁?”
底下一片哗然。
他平时很少管教学生,今日他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没有多余的委婉,当众揭穿了一切,扣完了平时分,挂科就不能保研了。
他知道,有些学生会在背后暗暗骂他古怪,然后告诫学弟学妹们,选陆教授的课千万慎重。
但陆星盏没有后悔这么做。
陆星盏很早就发现庄藤了,却在一直默默站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没有勇气前进一步。
猝不及防地,庄藤闯到了他的眼前。
她不小心走到了他的课堂,他放低声音,唯恐让人发觉他的哽咽,学生低下头认真看书,他才终于能坦诚地看她一眼。
阳光像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如此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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