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样的沉默中,有人拔腿开跑。
其他人也后知后觉地慌张追随,要作鸟兽散。
然而,那第一个跑的人,还没跑出绿化带,就被抓着后领子拖了回来,直接给扔到了全身抖得虚脱,跌坐在地的严涛身边。
那些跑开的人听到动静,双脚瞬间动弹不得,回头不知所措。
傅惊野朝四面八方招了招手,以一种要请人吃饭的样子,满脸欢迎。
“回来,我们聊聊。”
七八个小鸡仔,畏畏缩缩地回到了原地,一个个将头压得只剩头发顶上的旋儿。
他们知道自己与傅惊野的差距,不止身型,更是气势、身手,以及他们在混乱与恶意中活久了以后,练就的一种本能嗅觉——对危险的嗅觉。
明明这个青年满身贵气,却有种残暴的冷血。
明明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笑,甚至可以说赏心悦目,却偏偏令人不寒而栗。
“别这样兄弟,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傅惊野蹲下去,叫着人兄弟,却抓着人头发,迫使对方抬起头。
严涛一张嘴皮子止不住地哆嗦。
傅惊野觉得没意思极了,“严涛,我知道你,你做过什么事,要我说说么?”
严涛大骇,“你、你知道我?你要干什么!”
傅惊野看向远处,“嘘,小声点,偷偷给你说个秘密,你干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不信?我说几个关键词吧。”
“三月二十号,王记水果铺,铁皮桌。”
“学校后面的器材室,张秋兰。”
“寒假最后一天,歌厅包房,郑双双。”
……
他压着声音,如魔鬼的低吟。
严涛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你说恐惧吧,他又好像在痛,脸上的褶子拧成一块,抽一抽的;你说他在哭吧,他好像又在笑,那嘴一张一合愣是说不出一个字;你说他冷吧,他好像又很热,头发全被汗水打湿了,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傅惊野终于满意了,继续说了下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操场那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不像是在动手打架,却传来惊恐的哭嚎,声嘶力竭地求饶。心胆俱裂,以头抢地,嗓子破了,声音像破锣。那阵阵洞穿过肺部声音,带着瓮声瓮气的回声一般,一下下撕扯,骨头和肉身似乎都要在拉长的、痛不欲生的哭声中碎掉。
听得路人胆战心惊的。
周围那站着的一圈小弟啊,腿跟面条似地抖。
甚至有些也忍不住,往地上一倒,不知道是真吓晕了,还是想装死。
时值下课,却没一个人敢近前看热闹,倒是有些人躲在暗处。
县高中小,初中到高中几乎没什么新鲜血液。
霸凌者,也终归被霸凌。
站在远处悄悄地注视严涛的人群里,许多也是那天跟在严涛后面参加了霸凌的人,可他们只做了一时的强者,后来也终被欺凌。
昔日那些高高在上,神气十足的人们,如今也变成精神恍惚,浑浑噩噩的惊弓之鸟。
“然后我们就、就把她拉出去,不,是拖出去,用、用冰水……我真的记不得了,求你了,我真的记不得了,不要再让我说了……”
对严涛的痛哭视若无睹,傅惊野蹲在他面前,无动于衷。
“怎么,做得出来,却说不出来了?”
严涛哽咽:“您这么神通广大,不用我说,您肯定都知道……”
傅惊野拍了拍严涛的脸,看他已经怕得都开始翻白眼了,真担心他体力不支,没出息地晕过去。
“我就是想听你说,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严涛被凉水泼醒来,颤颤巍巍地往回看,希望那些同学能帮他。
然而他看到的所有的熟悉的身影,竟都扭头走了。
没有一个人帮他。
“我听他说过!”
千万不要试图考验人性,这不,旁边就有人站出来了。
正是跟在严涛身边的那个鼠牙男。
“因为秦书拒绝过严涛,严涛自尊心受挫,得不到就要毁掉!”
有他带头,周围的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他就是自己没种,还要秦书倒舔他!”
“他要征服秦书!”
“丑货,还想吃天鹅肉,白占便宜!”
……
一句句话就像是绞刑架上的绳索,将严涛勒得喘不过气,光天化日之下,被绑在耻辱柱上,当众处刑。
傅惊野凑近严涛,眼中是刺眼的笑。
“就凭你么?她从前不过只是落魄了,一时倒霉才流落到这穷乡僻壤,否则你这种身份,这辈子连见她一面,都没有资格。”
“还想征服?还敢有想法?你还敢毁她?”
出于恐惧,有人开始对严涛疯狂落井下石,好像讨好了傅惊野,附和傅惊野,嘲笑严涛,傅惊野就会饶了自己,自己就能跟严涛划清界限,不会受严涛连累。
“就是,秦书这么漂亮,他这种丑八怪也配?”
“提鞋都不配!哈哈哈。”
……
傅惊野没有阻止这些人愈演愈烈的嘲讽,不堪入耳的挖苦。
等他们说够了,傅惊野活动着筋骨,站了起来。
一双眼眸,像深不可测的黑洞,没有任何情感,好像公正又残忍的审判官。
他指向这群人,嗓音低沉,如同一种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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