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曾经不相信,但当她真正闻到的那一刻,她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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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和傅氏合作打造的一体化产业群项目顺利落成,将在酒店举行签约盛典,产业园作为新年第一个举世瞩目的大项目,各路商界人士都希望亲临现场见证这里程碑般的时刻,南裕森也大方地来者不拒。
容纳千人的宴会厅,鸡尾酒会现场,觥筹交错,气氛雅致,贵客们相谈甚欢。
四大世家根基相依,牵制又团结,如今傅氏和南家联手,乔家和陆家没有不来的道理。
虽然今天宾客史无前例地多,但也悄悄地分了会场,大家心照不宣地待在各自的领域,少有不讲规矩的人僭越冒犯。
贵宾们都聚在中心花园的宴会区域,南姝穿着一件清淡的燕脂色中式旗袍,垂至小臂的袖口宽大,外面罩着一层白纱,收腰不多,但随着走路的摇摆,一张一合间,依稀可见少女窈窕身姿。
南姝扎着两个矮髻,穿着这蜜桃夹心软糖般的衣服,好像一只初落人间,见万物皆欢喜的小狐狸。
历来都很会逃避麻烦的南姝,在陪着孟筱枝认识了一圈阿姨后,成功躲到了无人处。
古典希腊式样的白色凉亭,被裹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温室里,四周种植着棉花糖一样的大朵白蔷薇。
南姝气血虚弱,呼吸绵绵地靠在廊柱上,合目休息。
不知何时天阴了一块,直到鼻子前飘了股熟悉的味道,南姝警觉地睁开眼。
“果然是你。”
面前的青年难得穿着正装,双排扣的黑色礼服,发丝撩到脑后,露出额前一个美人尖,整个人器宇轩昂,灼灼耀眼。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傅惊野弯下腰,平视着南姝的眼睛,嘴角勾起,“怕你不好找,我自己主动出来了。”
分明知道两人都是不习惯热闹的生物,擅长寻找清净,在这里碰到其实是早晚的事情。
但傅惊野就是要故意这么说。
南姝无趣地别开脸,“我以为你不会来,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会场。”
傅惊野装作是听不懂她的恶意,坐到了南姝身侧,“那正好方便我找你。”
南姝往廊柱又靠了一分,这个远离的动作,让傅惊野越发得寸进尺。
右手撑到南姝坐了半边的石台上,身体欺近,浓墨般的眼睛注视着她,“你还在躲我?”
南姝抱着胳膊,一片花瓣落到她的脚背上,“什么时候远离讨厌的人,也成了一种躲避?”
“那就是在生气。”
他嗓音低哑,一眨不眨的样子,显得笃定,又好像有一种轻哄。
南姝冷淡至极,还没阴毒地否认,鬓角一阵冰凉。
傅惊野的手指刮了下她垂落的小碎发,那缕发丝活泼地跳动两下,像云雀起飞的枝头。
“那不然医院那天,你怎么走得这么快。还骗我说去买水,结果一去不回了,把我一个伤患丢在医院里。我看你那天挺有兴致的,还难得地关心了我一下。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要跟我假仁假义。”
南姝将他推开,起身欲走。
傅惊野先一步环住她的腰,将人抱到跟前,“我觉得我很真诚,除了我,谁会救你这么多次。”
南姝知道推不开,便只避开他滚烫的热气,“谁知道我是不是被你连累的。”
傅惊野顿了顿,低下头闷闷地笑了,笑得太厉害了,那阴沉的眼尾沟带着一些微红,“是有这个可能呢,那你真倒霉,碰到了我。”
南姝回头打量着傅惊野,“我说过你是瘟神呢。”
面前人沉了沉眼,低低地评价她一句忘恩负义,又很快欣慰起来,“真不后悔那天亲了你,不然真是一丁点好都落不到了。”
南姝的平静的瞳仁深处翻涌起来,“我需要提醒你,你的伤应该还没有好。”
傅惊野不以为然,“所以呢。”
话音一落,就觉得肩头刺痛,是南姝掐了他的伤口。
肇事者趁着他吃痛,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忍痛的功夫历来好,一步也没放走,将人钳制到身前。往前逼得南姝退无可退,好像被纳进了蔷薇里,茂密的花丛陷下一小块。
傅惊野低下头去,眉眼一片阴暗。
南姝看了下他的伤口的位置,颇有些好奇,“是我力道太小了?”
“那我得多谢你手下留情。”
少女的一抹淡红身姿,背景是大朵的白色蔷薇,她在其中浓艳得惊心动魄,在热量中即将融化,薄脆的夹心咬破,淌出黏腻的甜口酒果酱,晚霞般染红云朵一样洁白绵密的花朵。
傅惊野抬起手掐住南姝的下巴,脸颊陷下去一个浅浅的窝,血色涌到唇瓣,对衬得贝齿洁白娇小。
他神色阴郁地注视着她的檀口,气息放缓。
好像面前放着一杯甜食酒,尝过一口,更加痴迷地向往第二口。
“这么没耐心和我相处,我还以为是那天晚上,破了你千仰山的诫规。”他的呼吸牵绕而来,“那真是罪该万死,破坏你修行,耽误你学艺了。”
分明知道真相,嘲讽十分明显了。
南姝朝上望着他晦暗的眼睛,伶俐地笑起来,“学的东西够用就行了不是吗。”
在傅惊野揣测的神色下,南姝踮起脚尖,身躯贴上去,手攀上他的脖颈,薄纱的袖子落下去,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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