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看见了副本boss的普通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自己的衣服被血溅到，这么走出去绝对会引起骚动，到时候甚至可能会惊动警察。
    顾裴彦不想再一次被警察问话了。
    一系列的糟心事压在他心头，清洗的力度也无意识加大，冷白的手被他勒出红色印记。
    “嘎吱——”
    位置偏僻的卫生间没有人注意，上层也不会在一个废弃的卫生间上花维修费，因此有人推开这扇大门时，老旧的门承受不出发出嘎吱的刺耳声音。
    洗手池前方就是一面大镜子，顾裴彦余光不动声色看了一眼。
    进来之人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带着墨镜和茶色围巾，从头到脚都被捂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
    从进来看到他浑身是血时都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表情，反而神色平淡，好像在说。
    ——终于找到你了。
    无限流玩家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和平共处，揭开最外层的和谐面纱，暴露出的是最底层的恶心嘴脸。
    游戏里为了活命出卖队友，现实里杀人抢夺技能卡。
    弱肉强食，弱者向强者寻求庇护，就要付出代价。金钱，身体，生命，四处蔓延的都是恶心。
    每个玩家在进入游戏时会匹配不同的技能卡，或好或坏。厉害的比如死神或者再生，差一点的就类似于速度与敏锐。
    但不论好坏，技能卡只能在游戏内使用，在游戏内抢夺技能卡牌，就会被系统识别，强行抹杀。
    拿到好的技能卡的玩家自然开心，拿到差的玩家也不想听天由命，但规则在前，他们就算再不甘心也找不到办法。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打破了这种情况。在长期的高压环境和被好的技能卡玩家欺辱下，终于爆发，在现实里失手杀死了那位手拿好技能卡的玩家。
    这里不得不提的是，玩家在游戏里和游戏外可能会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状况。你可能会拿到好技能卡，在游戏里非常强大，但在游戏外，你和弱鸡并无两样。
    所以在现实世界里，那位玩家才可以进行反杀。
    杀人之后，他就每天提心吊胆，害怕听到熟悉又令人心生恐惧的电子音响起，抹杀他的存在。可一直等到进入下一个副本，游戏系统都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是那人拿到新的技能卡，成功在副本里大出风头，成功将个人积分刷到了百强榜。
    所有玩家这才反应过来，系统说不能在游戏里杀人，但它并不代表在现实里不能杀人！手握差技能卡的玩家已经蠢蠢欲动，幻想自己可以在现实里反杀高位者，拿到属于他们的优秀技能卡！像那个人一样进入百强榜！
    但这是现实世界啊，是犯法就要坐牢的世界，如果他们真的杀了人，社会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这么努力过副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有朝一日通关副本回归现实生活，如果在现实世界里犯法，后果不堪设想。
    骨子里对法律的敬畏劝退了绝大部分人，但仍有一小部分人不服气。他们也想回归现实啊，但游戏里死亡就是真正额死亡了，如果游戏都过不去，又拿什么回到现实世界！要通关，就要拿到好的技能卡！
    两拨人互相看不顺眼，两边都觉得对面不可理喻。两种不同的观点形成两个流派，不会害人的保守派，和杀人取卡的激进派。
    而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激进派突然换了个首领，自从他上任，整个激进派就变成了疯子。人的欲望是会无限变大的，已经拥有好的技能卡的玩家，会嫉妒另一个的技能卡比他好，想方设法打听到他现实世界的信息，夺取技能卡。
    这段时间每个玩家都人心惶惶。
    顾裴彦收回思绪，面上不显，仔细清理着手上的血迹，实则内心已经暗动杀意。
    这个女生打扮奇怪，不露山不露水，整个人平静又死寂，那种终于找到你的眼神很难不让顾裴彦多想。
    作为气运之子，顾裴彦的技能卡很强，是“空间”。
    而且他算上刚刚通过的副本，个人积分已经超过百强榜上的原第一，成为榜首。
    顾裴彦是激进派最觊觎的对象，他明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就算在游戏里再怎么张扬，也没有暴露一点自己现实世界里的信息。
    只是他没想到，都这样了，激进派还是会找到他。
    所以他淡声警告：“小姐，这里是男厕所。”
    沅枳脚步一顿，有些奇怪：“这是厕所大厅。”所以她还没进入男厕所，不要污蔑她
    女生声音意外的好听，很舒服的音色，不像是那种杀人越货的怪物。
    但人不可貌相，激进派向来喜欢伪装，谁知道这女生究竟是游戏里哪个人的马甲。
    沅枳像是没有察觉到顾裴彦的身上的杀意，继续道：“我刚才看见有个工作人员跑出去了，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礼貌又平和，身上气势也没有棱角，这很难让顾青裴相信，她是一个无限流玩家。
    顾青裴语气恶劣，想直接挑破：“看不到我衣服上的痕迹吗？”
    沅枳仔细打量：“是湿了？”
    顾裴彦身上衣服颜色深，整体偏黑，又是棉质，不仔细看血迹在上面很像泅开的水痕。而且这个女生还带着墨镜，说不定真的可能分不清。
    但是，顾青裴没回答沅枳的问题，“也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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