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那么好哄,一下抿着唇笑起来。苏见青就这样轻易地被他的520元收买,嘴上还在嗔怪说:“谁会嫉妒这点钱。”
她这样说着,却不客气地将红包放进口袋:“都叫你别来了。”
祁正寒四下环视:“妈妈不在?”
她点头,靠在门上不让他往里面走:“对,攻略对象不在,白来了是吧?”
“我想见谁你不清楚?”祁正寒笑着,刮一下她的鼻子,像调戏小孩,“是真不欢迎我,还是口是心非呢?”
有人视线投向门口二人。苏见青不想引人注目,转身往里面走。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
祁正寒:“随意。”
他的随意可不随意,苏见青知道他多么挑剔,最后只给他倒了点白开水。他们临湖坐下,在二楼露天阳台,古楼的飞檐之下,是沉红色的精美雕阑。诗情画意的水乡风光尽收眼底。游船在眼下浮水而过,优哉游哉。恍若听见有女子婉转歌声,仔细听去,是隔壁人家收音机里的曲调。
祁正寒抿一口开水,颇有些烫嘴,又将杯子搁下。桌子中央放置着迎客的瓜子花生与枣泥糕。
苏见青问他:“你从哪里过来?”
“申城。”
“和外婆一起过年?”
“嗯。”
“她身体怎么样?”
“倍儿精神,比我还活泼。”
苏见青放心下来微微一笑,颊边浮出温柔酒窝,淡淡说:“帮我问好。”想一想,又说,“算了,她不一定记得我。”
祁正寒却道:“记得,她脑子很清楚。”
他叠着腿坐,十分不拘的姿态。祁正寒虽然长相随他的妈妈,遗传了江南人的一点柔,但生长于北方的气魄并不能被掩盖。他的身高,他的口音,他的风流浮浪,阔绰潇洒,并不适应这样浅山淡水的地方。他的游人身份无从掩藏。
男人眼睛很尖,发现被压在枣泥糕盘子底下的一张红色请柬。纤长的指轻按在其中一角,渐渐将它抽出,一边展开一边懒散问:“谁结婚?”
苏见青道:“我之前的助理。”
他看了看上面的字,轻笑说:“行啊,沾沾喜气,你也能早点开喜门。”
她点点头:“借你吉言,正好最近在相亲。希望能成。”
祁正寒警觉抬眼,漫不经心的声音低沉了一些:“相亲?你和谁相亲?”
“亲戚介绍的。”
请柬被轻轻合上,原封不动地塞回盘子底下。苏见青垂着眸看下面的水色,半晌才听到他应声,淡淡一句,还莫名带点委屈:“那我怎么办?”
她还是那么不留情面:“你怎么办和我有什么关系。”
少顷,他讥诮一句:“就会折磨我。”
苏见青说:“谁让我不值得。”
祁正寒顿了一下,轻哂道:“怎么就那么多仇要跟我记呢。”
见她低头乐得没停,祁正寒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让苏见青抬起眼来,对上她恶作剧得逞的眼,他勾了勾唇角:“骗我是吧?”
她笑意更深。
祁正寒的视线往下滑,停留在她的唇上,勾着她下巴的手还没有放开,他喉结不动声色轻滚一圈,指腹轻轻按在她干净饱满的嘴唇。
能够感觉到她一阵浅显的瑟缩,但他没有放手。苏见青敛了眸,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唯余他的指腹在她唇线游走的触感,传递给彼此。
像风让发梢蹭刮在脸上。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痒与难耐。
人和人之间是有磁场的。
她跟段晨阳再如何愉快独处,都无法产生丝毫的爱意。而他简单一招,能够让她找回失落已久的心动。
苏见青学会宠辱不惊,克己复礼。她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她无法做到不对祁正寒动心。她不停地沦陷于他携风带雨的温柔。一个男人的举止对她而言也会有摧枯拉朽的魔力,只要对方是祁正寒。
他轻拭片刻,克制地收了手。
苏见青微不可察抿了一下嘴唇。
宛如无事发生。
一阵风过,带走浅浅余温。
看到阳台上樟木书柜,里面摆放着一些好东西。祁正寒走过去,不拿自己当外人,挨个打量起来。
那是她入行这么久以来得到的奖项和荣誉。林莉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小地方的人总是虚荣不减。
“其实没拿到视后的那个角色是你的演技最好的一个,很可惜,奖运也是个玄乎的东西。”他的声音幽幽传来。
苏见青微讶:“你看了?”
“我说过,你的每部戏我都看了,你当我哄你呢?”祁正寒抬眸看她一眼,淡淡笑意,“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第一位粉丝。”
她摇头说:“你真的很喜欢说假话,谁能猜到你怎么想。”
“那时候要在我身边多待几年,你的奖能是现在三倍多。”将奖杯摆回去,他大言不惭说。
苏见青不以为然,浅浅饮茶:“你是什么大导演,能助我演技上高楼吗?”
祁正寒轻描淡写:“不能,但我能帮你买奖。”
她失笑:“幸好我提前溜了,不然真的遗臭万年。”
书柜的旁边是一套规整的笔墨纸砚,因为她最近正在习字。祁正寒又好奇看过去,掀了掀苏见青练了一打纸的永。他抓起毛笔蘸了点墨,往红联上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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