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对。
她抬眼看了下他清隽偏冷却稍显稚嫩的眉眼,装作成熟地摸了摸下巴。
应该还是个孩子。
过了会儿,祁叙起身,打开炉灶把烤热的红薯拿出来,顺手摸过一张手掌宽的垫子,把红薯包好,走到她身边递给她。
“你不吃?”
祁叙摇头。
纳兰初起初想要义正言辞表示拒绝。
她已经当着他的面吃过一个了,要是把这个也吃了,那她在他眼中不就是饭桶了?她好歹还是要点儿面子的。
但......真的好香啊。
她吸吸鼻子。
烤热的红薯挥发出香甜的气味,勾得她胃里馋虫蠢蠢欲动。肚子也开始不安分,叽里咕噜动了起来。
这个红薯好像比她吃的第一个还要香一些。
难道是在别人家的缘故?
“不吃我就扔了。”
“不许!”她站起来,做出几分矜持的样子,勉为其难地伸出手,“不能浪费粮食,还是给我吧。”
祁叙把红薯给他,自己在一边又开始叮叮当当地开始敲。
得到红薯的纳兰初剥开皮,冲着嫩黄的红薯肉嗷呜就是一大口,眼睛微弯,满足地眯起眼。
嗯,真好吃。
这心满意足的表情,完全是把当初说自己不重口腹之欲的话抛之脑后了。
等纳兰初吃完,日头已经逐渐偏西。
等她吃到最后一口,才发现原来这垫子也是他编的,比她手大一点点,刚好能够包住整个红薯。用来编织的稻草应该被打薄过,只留下最结实的一层。
编得这么精巧,比府里那些用具貌似还精致些,用来包红薯——总感觉有些暴殄天物。
她刚把这垫子放回原处,回首一望,撞上他的目光。
她愣了愣,多看了他的眼睛一眼。
一缕日光穿过窗子,落进他浓黑如墨的眼睛,仿佛那千年不见天光的寒洞,蓦然有了春意。
小时候她总是认不清人脸,娘告诉她,让她通过认别人的眼睛来认人。这法子不大管用,但这么多年过去,每当遇到一个不熟悉的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看他的眼睛。
不同的人,拥有的眼睛也各不相同,连眼珠的颜色都有细微的分别。人的眼睛,有的明澈,有的污浊,有的棕中透黄,有的褐中带黑,甚至还有灰中泛蓝的。但没有一双像眼前人这样,黑得纯粹又透彻,剔透如墨玉,灿明若星辰。
纳兰初搓搓手,心中暗想,以后一定要找到同他瞳色相近的珠子,然后好生珍藏着。
正想着,突然一声咳嗽打断他的思绪。
纳兰初循声望去。
祁叙别过眼,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临到离开时,她趁着他不注意,飞快朝墙后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床单薄的被子,估摸着只有她手掌厚。
破破旧旧的,补丁叠着补丁。
冬日刚过,气候也才回暖不久,这床被子在夏天的时候盖还差不多,春天也太薄了点儿。
要是有床更厚的被子就好了。
这想法一直伴随着到她晚上吃饭的时候。张氏见她一脸心不在焉,顺口问了句:“想的什么,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纳兰初脱口而出:“被子。”
张氏和宋砚对视一眼,搁下筷子,眼神中透露着些许兴味:“什么被子,说来听听?”
“没什么没什么。”她脸上羞耻万分,摇头不迭。
宋砚浅笑:“初初大了,许是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娘你就别问她了。”
他设得一手好激将法,纳兰初又岂是他的对手。
过了片刻,只听她果然不情不愿道:“不是什么小秘密。”
“那是什么,哥哥不能听?”
她瘪瘪嘴。
能自然是能的,毕竟尴尬的是她。
纳兰初眼一闭心一横,说道:“今天我上山的时候,看到他在修屋子。”
“然后呢。”
“我把娘要我带给他的红薯给了他。”她特地在“娘”这个字加重了语调,视线在两人的脸上盘旋了下,有些心虚。
其实她不仅进去了,还把带给他的红薯也吃了。
“继续。”宋砚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我就进去看了,发现他就盖着一床很薄的被子。”她伸出手比了比,“就只有这么薄。”
“你看得倒仔细。”张氏斜了她一眼。
她慢吞吞放下手,不自在地捏捏指尖,给自己找补:“也不是特别仔细,就只看了一下,就一下。”
宋砚含笑道:“娘,我记得我柜子里还有一床棉被,让初初带给他吧。”
“行吧,明早上给你去拿,你带过去就是。”
对于祁叙,张氏心中也存了几分感同身受的怜惜。
丈夫死后,他们孤儿寡母地住在山沟沟里,欺负他们的人不在少数。更别说他还死了母亲,还摊上一群吸人血的亲戚,这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他们家是穷,但能帮一点也是一点。
瞥见身旁小姑娘嘴角藏不住的笑,她忍不住失笑。
这孩子总是对别人的事格外上心。
第二天一大早,纳兰初就把被子塞在背篓里出了门。
但到了地方,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门没有锁上,纳兰初一推就开了。她把被子放在屋里,背上背篓去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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