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才俊,和咱们蛮儿公主……”
谈论的声音慢慢远了。
年轻的南诏巫王憋着笑,看着蓝天白云下,白璧无瑕的俊颜:“雪舟真是不得了,刚来南诏,就把我的长老们都压服了。”
“我回南诏这么多年才将他们慢慢笼络,雪舟几句话的功夫就做到了。”
周遗昉睨了他一眼:“你最近吃多了?”
巫王疑惑地看着他,觉得他话里有话,试探道:“有何典故?请雪舟赐教。”
“屁话多。”周遗昉淡淡道
说完,他站到巫王面前,深深地眸光直视着他:“还有,别叫那个名字,恶心。”
巫王摸了摸鼻子,乐呵呵地:“成成成,我不恶心你了,对了,阿昉你此次来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是遇到了什么事?”
周遗昉目前只有三件事。
除了助南诏王击退吐蕃,统一六诏是一事,屯兵造反是另一事。
第三事,是要弄清楚小花妖和他的前因后果,她变这么小,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变小一事可能与巫术有关,可也不能全然告知巫王。
他只捡了能告诉巫王的,隐瞒了小花妖的身份,只说自己在来的路上撞见了一桩奇事,一妇人无缘无故变成了拇指般大的小人,被当地村民当做仙婆供奉了起来。
“巫婆?”巫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是巫婆其实也不算说错,不过是中了巫术后的副作用罢了。”
周遗昉假做不在意状,随意问他:“你们巫术怎么这么奇怪,什么巫术副作用竟然能叫人人不人妖不妖,很常见?”
巫王摇头:“听你说会变小,还不能离开寄生花太远,应该是有人用了三生术,三生术听名字是三生,其实只是用巫术让人重活一生,巫术精湛的人用它应该是没有后遗症的,就怕遇上半吊子,让三生术的后遗症生在那妇人身上了。”
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不过这种玄凶的巫术可是禁术,我也只听族中的长老提起过,施展起来代价可不小,施术人往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这个妇人是得罪了哪个半吊子。好在她们村的村民没有将她当做妖怪烧死。”
周遗昉心虚地咳了一声:“那就没有解除的办法,难道那妇人这辈子都只能做个拇指小人?”
巫王狐疑地看着他:“周遗昉,你不对劲啊,你怎么关心起这种事了,按理说你是有人死在你脚边你还嫌别人弄脏你的脚的人,平白无故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周遗昉“哦”了一声,平静地看着他,声线清冷:“你在□□的时候没同我抢过《聊斋》?没求过我帮你搜集志怪话本?”
巫王知道他的意思了:“别说了别说了,你去找蛮儿,蛮儿现在是新任的圣姑,她什么都知道。”
一出南诏王宫,周遗昉就拉了个苗人询问公主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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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很漂亮,是长安和益州都没有的漂亮。
这个结论是古蔺兰从益州、长安还有南诏的宅子里对比出来的。
只是从这一方院子露出的一角蓝天白云,还有远处山头满山的各色杜鹃,姹紫嫣红,好不美丽。
她坐在肥橘身上,站在吊脚楼的角尖上看风景,看着街头巷尾热闹的生活气的场面感叹,苗人都好有钱啊,路过的每一个苗人,头上和身上都挂满银饰,整条街道在阳光下都闪着白茫茫的白光。
“哇。”她捧着脸感叹
宅子外忽然响起一阵悦儿的声音,古蔺兰闻着声儿转过头去,看见宅子门被人推开,一个头戴银头饰着盛装,比她刚才看到过的街道上所有的人的头饰和衣裳都华丽,芦笙柱上雕刻牛、鸟、龙各种图腾,鬓间还插了一朵鲜花的高挑美人走进来。
她没有寻常的姑娘白,皮肤像小麦的颜色,露出的肚皮和手脚都修长有力,鼓鼓的胸前是新月般的银饰。
腰间弯弯的苗刀让她看起来有一股英气,与昨日那位男装女装的巫王很像。
她身后奴仆一片,还有两辆牛车拉着满满的货物。
守门的侍卫愣了一下,一群人就进去了。
“蛮儿公主,咱们这样偷跑出来,冒昧前来,也没知会周郎君,他不会生气吧。”
她仰着脖子,直直往前闯,闻言骄傲道:“我在阿昉这里,又不是外人,阿昉来南诏,哪次不是王兄叫我帮他收拾的住处。”
蛮儿指挥着人卸货,将宅子重新装点,焕然一新,她身边的仆人打趣道:“这家里还是缺一个女主人,看咱们蛮儿公主一来,这不就有人气多了。”
蛮儿笑了笑,让人按照她的要求装点屋子。
她亲自拿起一个盒子,推开周遗昉的屋子,自顾走了进去。
嫣然一副主母姿态。
古蔺兰坐在肥橘身上,有些没反应过来,和肥橘坐在高处,望着下面怔怔出神了片刻。
昨日那位巫王说的话还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怎么,是不是蛮儿她没来,没见到你想见的人,你不高兴啊。”
原来她就是蛮儿。
巫王男扮女装时,周遗昉问“怎么是你”时是将巫王认做蛮儿了吗?
她作夜问他会不会娶公主,他没有回答,会不会因为,他其实对公主也有点好感的。
古蔺兰圆圆的眼睛眨了眨,屏息看着屋子里,乖巧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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